一个长生者的自述 第十五章幼虎出声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到了左骑军老卒与谢辰麾下边军老卒的比试时刻。

谢辰麾下的士卒按照一个巨大的圆站满了整个校场，给校场上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隙，上场的双方依旧是谢辰麾下的十名老卒以及十个谢家护卫，其中江姜也在这十人之中。

左骑军的老卒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试图以人数来压制对方，这次，左骑军也只上了二十人，其中领头的就是那个与谢辰求情再战一场的孔志。

“兄弟们，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让那帮边军看看，天底下不只是他们边军能打仗，咱们龙霄军，也不差。”

“战”孔志挥舞着长枪发出了一声怒吼。

“战”

“战”

左骑军老卒们纷纷挥舞刀枪，气势磅礴的怒吼着，仿佛将胸口中的那股郁怒之气吼了出来。

“战”

“战”

“战”

整个校场上的左骑军不论是老卒还是新兵都发出了怒吼。

站在指挥台上杨狮虎笑着和谢辰说道：“这支队伍被压制在胸口的怒火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对你的亲卫有信心吗？要是输了，你可就丢死人了。”

谢辰笑了笑说道：“输给自己人不算丢人，只是他们想赢，很难。”

杨狮虎诧异，说道：“这么有信心吗？”

谢辰微笑不语。

“呦呦，这是咋了，干啥呢都？”

一身皮甲的郭青海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窜到了杨狮虎的身边一脸调侃的笑着。

“呦呵，你怎么来了？”

杨狮虎有些意外，郭青海对着谢辰抱了抱拳回答道：“这不是听到动静了吗，不只是我来了，咱们左骑军上得了台面的都来了。”

“都来了？那呢？”

杨狮虎扫了扫自己的指挥台附近，没有看到人影，不由得问道。

“在哪呢。”

郭青海笑着指了指校场的入口，果然，远处校场门口站立着几道身影。

左骑军长史王何，军司马彭坦，以及其余几个领兵校尉都站在了门口，看到了杨狮虎的目光之后他们纷纷挥手示意。

“行啊，都过来看热闹了。”

杨狮虎笑了笑，谢辰也看到了，只是没说话。

下面校场上，谢一带领谢辰的亲卫们正在整理装备。

“老伙计们，一会儿咱们在前头以锋矢阵型破阵，撞阵之后不要和他们恋战，快速破阵而出，然后再次以锋矢阵型破阵。”

几个老兵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骑在江姜前面的老狼回头低声给江姜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骑兵对战，拼的是勇武没错，但是前往不要忽略一点，骑兵是依靠速度优势来实现快速扰乱对方阵型和完成收割的，所以，前往不要让你的战马停下来。”

江姜沉默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小子，注意安全，遇到围攻直接跑，不要纠缠。”

谢一低声给江姜吩咐道。

江姜点点头，然后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皮甲，拎着手中的长矛一夹马腹，操控着战马走到了前面。

“呦呵，小家伙，又想当锋矢？”

一个老兵调笑着说道。

江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在后面憋屈的慌，还是第一排宽敞，而且，这一次我不想站在别人后面。”

“好小子，有胆气。”

老狼大笑了起来，手中长枪一挥，怒喝道：“有我无敌，弟兄们，让这帮家雀儿看看，咱们边军的锋锐。”

“铛”

一声铜锣自指挥台上响起。

老狼率先冲出，其余人纷纷在他的两侧排列整齐，锋矢阵型，冲锋。

左骑军军候孔志一声怒喝：“锋矢阵型，老子要凿穿他们。”

左骑军以锋矢阵型对阵边军老卒的锋矢阵型。

轰

双方撞阵的一瞬间，位于前排的老卒战马与对方战马相撞，战马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然后重重的摔到在地，一时间校场上混乱不堪。

“去死。”

孙志一马当先，一枪就对着老狼捅了过来，老狼上半身一晃，一把用胳膊夹住了孙志捅过来的长枪，然后另一只手握住长枪就刺了过去，孙志直接松开了自己的枪，然后身体往旁边一翻，一个镫里藏身躲了过去。

双方很快就都冲破了对方的骑阵，双方钹转马头，孙志抽出了腰间的木刀，老狼也将长枪扔下，抽出了腰间的木刀，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扔了手中的长兵器，换了腰间的木刀。

江姜的面色很严肃，一手握刀，一手拽着马绳，眼中的战意越发高昂。

“吼”

不等老狼反应，只见江姜将马绳狠狠一往后拽，战马也跟随着他的动作跃起前蹄，然后只见江姜用手中木刀狠狠拍了一下战马的屁股，战马嘶鸣一声就冲了出去。

老狼眼神莫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冲”

双方都是只剩下八九人，八九骑散开阵势硬生生的展示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杀”

双方转瞬即遇江姜一刀劈出，对面的左骑军老卒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一刀劈下了战马。

老狼不想与其纠缠，可是左骑军的老卒却不想这样放过对方，双方狠狠地纠缠在了一起，只有江姜劈倒了两个左骑军老卒之后，身前再无其他人。

江姜一拨战马，战马回转，江姜再一次杀入了战团。

彭

彭

彭

一个老卒对着江姜劈来的木刀防御的措手不及，但终究是老卒，很快就摸准了江姜的攻击方式，两人攻守之间开始互换。

“杀”

孙志在硬挨了老狼一刀后一刀砍在了老狼的腰侧，老狼直接被一刀砍下了战马。

“杀”

谢一直接从战马上跃起，跳到了与他纠缠的左骑军老卒身上，双方纷纷落马。

很快江姜在硬挨了一刀之后，一只手硬生生的抓住了对方劈出的木刀，然后果断一刀横斩，斩在了对方的头上，砰的一声，木刀断成两节。虽然对方带着头盔，但是还是被这巨大的力量直接打晕了过去，直接落马。

江姜将对方的木刀直接抢过，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回顾场上，只剩下了孙志和江姜。

“小子，你很不错，但是今天，我不能输。”

孙志对着江姜伸出大拇指，但是语气却是十分凛冽。

“我不会输”

江姜没有在乎孙志说什么，只是四顾观望，已经下场的同伴们，一边在揉着受伤处，一边对着他笑，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江姜听不清。

此刻的江姜耳中全都是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战马的喘气声，以及不断马蹄声。

“杀”

江姜的声音响彻校场，如幼虎咆哮，似雏凤清啼，这个少年第一次在这个战场上发出了自己的不甘与心声。

坐下战马似乎读懂了江姜的声音，前蹄高高跃起，后腿如同劲弓一般弹射而出。

人如虎，马如龙。

“杀”

孙志也是怒吼一声，纵马而出。

“杀”

双方交错而过，都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江姜笑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指挥台上的杨狮虎眼神感慨，对着谢辰说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他能撑得到最后，我以为是你的那个亲卫头领或者那个安排阵型的老兵可以撑到最后，甚至是取得胜利，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也有走看走眼的一天，这小子出乎了我的预料，很不错。”

“但是他在笑什么？笑孙志吗？”

谢辰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道：“不是，他只是开心而已，他好像很享受在战马上飞驰的感觉，这可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说完，谢辰在心里添上了最后一句话，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自由的感觉。

“去死。”

江姜攻击被孙志格挡之后，孙志迅速反击，一刀直奔江姜的手臂而来，很明显，孙志是想击伤江姜的手臂，让他握不住刀。

江姜眼底闪过一丝红光，嘴角升起一丝狞笑。

只见江姜手臂闪电般抬起，挡住了来自孙志的一击，彭，一声闷响，咔嚓一声闷响自江姜的手臂上传来。

“哈”

周围不远处凡是听见这一动静的军卒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一刀骨折了，他竟然没有叫出来，年纪轻轻的，是个狠茬子呀。

“杀”

江姜怒喝一声，一刀劈出，彭的一声，木刀直接碎成了片，孙志惨叫一声直接落马，很显然，他也受伤不清。

“还有谁？”

江姜挥舞手中木刀，仰天长啸。

“愣着干嘛，上去抬人。”

一个军候呆滞了片刻，然后一脚踹在了身旁新兵身上，口中咋呼不断。

“这小子是个狠种，看他那耷拉着的手臂，很显然是骨折了，竟然一声不吭，还将对手一刀劈下了马，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毅力。”

“回头我送两瓶上好的伤药来，给这小子好好用用，可不能落下病根。”

杨狮虎脸上笑意不断，用手拍了拍谢辰的肩膀，然后笑着离去。

很显然，这支队伍的士气和战力都在慢慢恢复，用不着他操心了。

校场门口的几人也笑了笑，长史王何笑着说道：“看来我左骑军出了个悍将种子呀。”

神情严肃，不言苟笑的军司马彭坦嘴角也罕见的勾起一丝笑意，声音沙哑的说道：“确实不错，值得培养。”

其余三个校尉也互相笑了笑，很显然，在军中再也没有比发现后起之秀在值得高兴的了，因为这意味着大楚的男儿还没有丧失应该有的血勇，大楚的百姓还有人站在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