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方德宗还未起床,军营外便起了一阵马蹄声,他倏忽坐起。
片刻后,一个将官领着俩扈从直接掀开帐帘闯了进来。
这将官年龄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生的面白无须,唇薄眼细,穿着明光铠,压着腰刀,进来便面色不善。
“你就是从京师来的方德宗?”
方德宗眉头微皱,站起身道:“正是某家,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对面的将官还未答话,身后的扈从却喝道:“大胆,这是我们济宁卫指挥副使钱隆钱大人,官居正四品,尔见了焉敢不跪?”
方德宗面色一寒,正要开口,却见这叫做钱隆的指挥佥事扭过头瞪了一眼身后的扈从,后者立马闭嘴低下头去。
钱隆这才转头来,从怀中掏出了两样物事,方德宗一眼就看清了这两样物事便是自己昨晚交给总旗官赵坤鹏用作证明身份的信物:腰牌和黄绢。
“这两件东西是你的?”
钱隆将腰牌黄绢往前一伸,方德宗道:“这两件东西还不能证明本将的身份吗?”
他伸手去拿腰牌黄绢,但是钱隆却陡然一缩,将腰牌和黄绢又抓了回来,冷笑道:“本将?你未免入戏太深了吧?”
方德宗闻言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御赐腰牌和圣旨黄绢是假的不成?”
钱隆阴冷的道:“腰牌和圣旨没有问题,但你有问题。”
方德宗愠怒道:“我有什么问题?”
钱隆上下打量着方德宗,道:“看你年方不过十八岁,文文弱弱书生模样,如何官居极品?想来多半是偷盗了信物冒充而来?是也不是?”
方德宗道:“就为如此?”
钱隆好整以暇的点点头:“就为如此。”
方德宗冷笑道:“如果无知是一种罪过,那你该下十八层地狱,三年前我领九千先锋营虎贲将士征伐燕军之时,便官拜先锋营副将,位同三品,时年不过十五岁而已。后蒙隆恩,执掌亲军卫,銮仪卫,禁军卫骁骑营主将,提调京畿一切军务,实领正二品都指挥使权,皇上加封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统领,授武英殿大学士衔,凡此种种,黄绢圣旨大多明载,你有何不明?”
钱隆闻言却是嘿嘿一笑,转过脸对两个扈从道:“他说的你们可都听到了?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身后那俩扈从顿时开口附和道:“小子,这山间风大,当心闪了舌头,看你乳臭未干,也敢扯这弥天大谎,就不怕碎尸万段吗?”
“狗东西,不知天高地厚,谁都敢冒充?圣旨也是你能偷盗的?简直不知死活。”
两个扈从口出恶言,纷纷讥讽谩骂。
方德宗脸色铁青,眼下这情况分明不大好,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
“钱大人,你怎么说?”
方德宗寒声问道。
钱隆阴恻恻笑道:“我怎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偷盗圣旨腰牌,冒充朝廷大员,你这是死罪。”
说完他尖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绑了。”
“仓啷”
雁翎刀出鞘,寒光摄人,两个扈从从腰间解下绳子正要上前,却见方德宗抽出了刀,顿时停在原地。
“呦呵,还想反抗?”
一个扈从有些色厉内荏。
钱隆面色微变,道:“小子,我劝你想清楚,不要自误。”
方德宗冷笑道:“自误如何?不自误又如何?方某纵横沙场,杀人盈千,就凭你们几个,土鸡瓦狗一般,杀之不费吹灰之力。”
他年岁不大,却是沙场历练出来的气魄和威势,又身居高位,积威之下自有一股凛然气势,刀刃散发寒光,将钱隆三人震慑当场。
钱隆虽为指挥副使,却是个文将,不善刀兵,他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账外有我带来的一个小旗的士兵,还有驻扎在这个营地的还几个百户所兵力,如果你轻举妄动,势必惊动外面的人,死于乱刀之下。”
方德宗闻言沉吟不语,这确实是他所忌惮的,他纵神勇,手段不凡,但是一人也决计无法招架几百人。
他刀指钱隆:“诚然如是,但是我保证你们三人会在第一时间喋血当场。”
钱隆和两个扈从顿时脸色一变,其中一个扈从道:“你好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们?”
“住口、、、”
钱隆怒喝一声,喝止了扈从继续激怒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适才劝你不要自误,你可知何意?”
如今撕破脸脸皮,方德宗冷哼一声,懒得回答。
钱隆道:“绑你未必是杀你,如今燕军势大,山东已然被围困,所有物资辎重紧缺,期间又以制造兵器的铁最为紧缺,如今山东所有的死囚,罪犯,流民一律延迟收监,全部征调去各大矿场,挖矿冶铁。你虽犯死罪,如今也不会要你性命,只会将你就近发配到矿上劳作,留得你一条性命。如若你在此对我发难,惊动了外面的官兵,立即死无葬身之地,此间利害,你不会算不明白吧。”
方德宗眉头紧皱:“此话当真?”
钱隆道:“自然是真,事实上,我此番奉命而来就是要将你押赴矿场的。”
方德宗却是诡异一笑:“是吗?可惜我并不愿意受你摆布,只得委屈你了。”
他话未说完,身子一动,顿时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他的雁翎刀已经架在了钱隆的脖子上。
“如果我挟持你出去,会不会好点?毕竟一个正四品的指挥副使,此地几个百户没人敢不放在眼里吧?”
方德宗额身法极快,莫说那俩扈从,就是钱隆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脖子一凉,才发现一口寒气逼人得刀刃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休要自误。”
钱隆有些惊恐的开口威吓。
那俩扈从这才惊呼出声:“你放开钱大人,快来人,钱大人被劫持了么、、、、”
扈从一番高喊,账外顿时一阵嘈杂,随即一伙子兵士便涌了进来。
“退后,胆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抹了他的脖子。”
一众兵士面面相觑,既不敢向前,也没有后退。
方德宗手中轻轻用力,锋锐的雁翎刀割破了钱隆的颈间表皮,顿时渗出殷红的鲜血。
“退后、、都退后?”
钱隆吓得面色愈发惨白。
方德宗挟持钱隆出了大帐,外面已经围了上百个军士过来。
“方将军,你这是?”
赵坤鹏大惊出声。
|“赵总旗,我这圣旨黄绢御赐金牌都证明不了身份,反而召来一个偷盗圣旨的罪名来,不得已出此下策。”
方德宗出声道。
赵坤鹏见状面露惊讶之色,嘴里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还请现将钱大人放了,中间有什么误会或可说清楚就是。”
方德宗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只挟持着钱隆向前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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