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要盗墓 第十四章 阴火炼丹

陈玉楼长着一双夜眼，便是极其昏暗的地方，也能看的清除。

他上前往下一看，看的却不是罗老歪所说的金甲神人，而是整个深井的大致布局。说是井也许并不准确，洞壁直径便有十余丈，倒像是一个巨大的垂直洞窟。而四壁光滑平整，每隔一段距离，绝壁上就凿有一个凹洞，那些凹洞里都有个金甲神人捧火的石灯，全是万年不灭，皇帝的祖庙祖陵里用的就是这种灯盏，装有石灯的凹洞都是灯槽。

但石灯年头久了，油料将枯，灯光格外的暗淡。

“总把头，怎么样？是金的不？”罗老歪再次问道。

陈玉楼一边继续打量一边随口说道：“罗帅，你看着星星点点的，每一个星点都代表有要一金甲神人。而这么多金甲神人，你还觉得能都是金的？想来都是镀金的吧。而且——”

陈玉楼轻嗅了一下，说道：“底下有一股子药气，而井壁上也有烟气熏过的痕迹，想来下面是一处炼丹之所。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拜访纯金的物件！”

“为什么啊？！”罗老歪一脸可惜的说道。他倒不是好奇而追问，是甚是可惜那不是金的，所以才想知道个究竟！

陈玉楼说道：“虽说术式炼丹善用金银丹汞，但拜访这金甲神人可是为了震慑邪祟，以免鬼怪来食用烟火气，坏了宝丹。而纯金可是软的，你想一个软的金甲神人能震慑邪祟吗。依我看，这里面应该是铜的。”

“可惜了的！”罗老歪巴巴嘴，随后扭头说道：“来人，把这些金甲神人也带走，刮下的金子也是钱！”

陈玉楼听着也没出声反驳，虽是有年头的古物，但物以稀为贵，这般多的金甲神人弄出去也卖不上价。罗老歪要他的人动手，也省的他卸岭兄弟费工夫。

他在意的是，下面的东西！

“这最底下的灯还亮着，下面一定是通着风，让人去找找路。”陈玉楼说完，又是看向鹧鸪哨，说道：“鹧鸪哨兄弟，咱们要不先下去看看？”

鹧鸪哨点头答应，随后也不等陈玉楼招呼用蜈蚣梯，自顾自的从身上解下钻天索，三两下消失在井底。

“这搬山道人是有些本事啊。”陈玉楼笑了笑，对着井底喊道：“鹧鸪哨兄弟，借你绳子一用？”

见钻天索动了动，陈玉楼上手拉住，一个翻身跃下，随后一边拉着钻天索一边在那些凹洞借力，以不下于鹧鸪哨的速度落下。

待陈玉楼落到井底后，又有两个卸岭兄弟落下，他们对着陈玉楼拱拱手，没说话便往一旁的窟窿出去，找另一个出口去了。

鹧鸪哨也不理会，一直观察着四周。首先这深井是有数十丈高，直上直下，未曾有过弯曲。而井底却是堆积着数百口棺椁，有棺有椁，也有瓮葬的陶骨罐，都是沉旧异常，款式年代也大不相同，上至金玉镶嵌的奢华漆椁，下至蛆虫蛀噬的柏木棺材，好像是达官贵人和贫贱百姓的都有，乱糟糟地堆积如山，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除此之外，在那些棺椁周围还有着无数暴露在外的尸骸枯骨，有的死而不僵面貌如生，也有的就剩下骷髅头了！

陈玉楼也是看到这些，说道：“看那些尸骸形貌服饰差别甚大，夷汉都有，年代从商周到唐宋皆有。”

顿了顿，陈玉楼说道：“有传言说术式炼丹，不止会有试药童子，还有会以人心入药的！说的便是他们吧。鹧鸪哨兄弟，你觉得呢？”

“是有这个说法。但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个。”鹧鸪哨抬手指着前方说道。

陈玉楼顺着看去，只见堆积成山丘般的棺椁尸骸中间有一口巨大的青铜丹炉。那炼丹炉铜迹斑驳，铸着许多铭文鸟兽。陈玉楼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可断言，必是件秦汉之时的古物。

“呵呵，还是自古都是历代帝王的炼丹所在，连炼丹炉都是传来的。”陈玉楼笑道。

鹧鸪哨见他没说到重点，便开口说道：“我们搬山道人常年扮了道士行走天下，也传承了些黄老之法。这深井是瓶山丹宫里的丹井，却是炼造阴丹的丹火上行所用。而这些古时棺椁，则都是被炼丹的方士们从各地暗中盗掘来烧丹头的。”

“用这些烧丹火？！”陈玉楼睁大眼睛问道。

“在古代，世人认为僵尸肉可以入药，称为‘闷香’。因为死而不腐的僵尸都是借了地脉里的龙气，龙气无影无踪难以捕捉，但煮了僵尸肉就可以把尸骸里的龙气提炼出来。”

鹧鸪哨指着那些棺椁，说道：“而装殓尸骨的棺椁，其原料包括木、石、玉、铜等物，埋在地底年头多了，也吸纳了地脉灵气，可以作为炼丹时的炉火之道。”

“真是作孽。咱们盗墓虽说是为了取财，但也有不打扰亡者的规矩。真没想到那些帝王为了长生，竟是容许方士术士去挖坟掘墓，连人家尸首棺木都不放过！”

陈玉楼感叹完，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此不择手段，活该他们都是一场空！能长生才是苍天无眼！”

鹧鸪哨说道：“烧丹服食而成仙的事情，古来已有。那修真炼性，吐故纳新的内外丹法，也有上下高低之别，大多方士也是不肯用死人炼阴丹的。而且这事做出来了，他们就不怕被当作妖道吗？！再者，用了此法炼丹，帝王为了自己的声誉，最后一定会灭口的吧？那些方士难道会想不到这些而自寻死路吗？这事应该有古怪！”

陈玉楼闻言，想了想，摇头说道：“有什么古怪的？那些帝王为了长生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或是威逼，或是利诱，总会有办法。咱们看到的不就是明证？！”

说完，陈玉楼又是说道：“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在这辩论这些也没什么用。还是先让人将这些尸骨给收敛了吧。”

“我也帮把手。”鹧鸪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