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 第二十三章

眼看到了回城得日子，众人依然没有捕获那只猛虎

元文帝便又从驻扎在附近的常州大营里调了五千兵士

队伍回到上京已是冬月，正好赶上白术的冠礼

白术在姚太傅的见证下冠了发、取了字，远远看去已然与以往有着些许不同

白芨坐在回廊看着意院中气风发招待同窗得哥哥，眼中有些伤感

前几日陛下才发了话，凡成年世家子弟可在年关前回家陪伴父母家人

这意味着哥哥再过不久便也要离开了，想到这她郁闷的将杯中得桂花酿一饮而尽

只是喝得有些急了，竟还将自己给呛着了

“咳咳咳……”

“哥儿干嘛喝这急，左右又无人与你抢！”

咳嗽声巧被来迟的李云演给听了去，看着主仆俩狼狈得模样

他缓缓走到桌前给自己也倒了杯桂花酿，一饮而尽后才毒舌道

“这般好的酒，给你家哥儿喝实在是可惜了啦～”

“啧啧啧～哎～”

说完他还不住摇摇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咳咳……咳，三殿下来此不会是专门为了奚落我的吧！”

见李云演一杯又一杯得喝着她的桂花酿，白芨心疼不已，她忙忍着咳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当然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不会忘了前些日子答应我的事吧”

见人放下酒壶，安月忙将酒给收了起来，主仆俩一个眼神配合的相当默契

“额～你说那事啊”

“记得，当然记得，哈哈”

李云演眯着眼看着白芨恍然大悟的模样，很是不信，但对于白芨他也只是威胁道

“赶快去搞定，不然可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对方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得白芨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

李云演见震慑住了对方，他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从前他从未留意过白逸，如今每每见了对方吓吓或欺负一下。这让他有一种莫名得愉悦感

为了摆脱李云演，白芨决定行动起来。

为了不与李云闲正面接触，她决定从明日开始跟踪他，这样他心仪谁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

翌日

两个人凑不出一个半脑子的主仆俩，一大早便躲在了李云闲家大门外不远处

见人出门她俩便远远得偷偷摸摸跟着，一天下来东西市她俩来回跟着转了几遍

直到人进了皇宫她俩才拿着干粮坐在城门处苦苦等着

可等到长灯时分也不见人出来，眼见到了肖静她俩才回了家

而消失的李云闲其实从出门开始便瞧见了俩人

一开始他以为俩人是为了南境才来跟踪自，一天下来他便改变了想法

因为每每他回头时总能瞧见她俩用各种东西遮挡着自己

如小摊前随手拿起的泥人、小巧得脂粉盒子等等

就这样的俩个货色，想来南境派出来也会觉得丢脸吧

一连跟了数日，白芨见李云闲除了偶遇过几次得潇女娘外，也没和那个女娘有过多接触

她俩还总是将人给跟丢，无奈她只得换种方式

这一拖便到了冬月下旬，腊月初便是白术回南境得日子

这些日子白术都在外头各府与宫中行走，等到腾开手他便将白芨给圈在了府中

这些年上京得事物都是他在打理，如今他必须让白芨尽快熟系起来

他拿出父亲当年给得城防图和这些年他自己标注的城防图道

“逸儿，哥哥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住”

白芨乖巧点点头

“这份是父亲安插在京都的暗网，图中标出来得就是他们位置与店铺”

“这份是名册，他们之间相互不认识，你需得将其背熟”

白芨接过名册来回扫视了几眼便将其放在了烛火上燃烧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些年她一直藏在兄长身后做个透明人

她过目不忘的记忆众人自然也不知晓，白术见状便又将第二份名册递给了她

“这份是我这些年在京都收养的遗孤名册，我将他们安放在了上京各处”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白芨接过玉牌见上边雕刻着一朵石榴花和一个许字

她细细抚摸着上边的石榴花，不明白许字是何意

“哥哥这许是何意？”

白术见其不解，他压下心底得愧疚与落寞微笑道

“再过几年你便及笄了，虽不能为你举行隆重的及笄礼，但哥哥还是为你取了字”

“叫知许可好！”

“嗯！好！”

白芨嘟着嘴连连点头，虽她现在对外是男儿，哥哥却还是贴心的为身为女儿得她取了字

白术见其感动得落泪，他忙拿着帕子为其擦拭

“有事你就用哥哥给你的令牌去找名册上得管事，他们会将消息传回南境”

“父王安排的暗网你只需每两月给他们一些无关紧要得消息便可”

白芨乖巧点点头

“嗯～”

“你在京都要乖乖得，安月从小习武一般人打不过她，城外十里坡庄子上都是个顶个得好手”

“如果他们的管事出了意外，你便在后院的小溪里放一支绑有铜钱的箭，两个时辰他们便会赶来上京与你汇合”

白芨听后感动不已，这些年她本以为自己装男人十分辛苦，想不到哥哥却为她默默做了这么多

“乖乖得在京都等哥哥来接你知道吗？”

“嗯！”

白芨坚定得点点头，还没感动多久，忽的一个念头突然涌入她的脑海里

“那我每月得月例银钱是不是也被你……”

白术不等人说完便用手捂住了她得嘴

他双手捧着白芨得脸颊，用力将对方得脸挤得变形，然后挂着一如既往的坏笑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还小拿多了银钱会变坏，我身为长兄理应为你分担”

白芨看着一脸认真的哥哥露出了嫌弃得表情，他这话骗鬼都不信

“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有事没处理，真是该死”

白术还不等人发作，便拍着脑袋扔下一句话溜了

白芨对着白术消失得方向大吼道

“哥哥！！”

刚出门的白术被吓得一个踉跄，赶忙跑了起来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即使白芨再不愿意，白术离开的日期还是如约而至

冬日得上京早已白雪皑皑，白芨将头依靠在窗边，她掀开小帘看着早晨热闹的集市

这里还是和当初他们刚来时那般，可惜今后就只留她一人了

兄妹俩坐在车里一路无话，似乎所有得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白术将白芨的落寞、孤独尽收眼底，他眼含担忧，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得挫败感

这一刻他心中无端得生出些许怨怼甚至是怨恨来，他必须要在南境为俩人争一番天地

随着马车停下，安月从外边轻轻扣响了车门，提醒着俩人

俩人下车后，白芨将早已准备好得包袱递给了白术

她嘟着嘴撒娇道

“这是给兄长准备的零嘴，此去南境旅途慢慢，哥哥省着些吃”

白术接过包袱掂了掂，被这重量着时吓了一跳，

一旁得小厮见状忙接过去放在了前面的马车上

哒、哒、哒，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俩人顺着声音望去

“吁～”

刚进城得李云闲见是白术兄弟二人，他勒紧缰绳，下马向二人走去

“见过五殿下”

“见过五殿下”

“不必多礼”

一行人刚行了礼，白术便客套道

“殿下这是？？”

“额～，昨个儿我出城办事有些晚了，便在城外住了一宿”

“前几日听你说今个儿要走，我便早早得赶了回来，好在是遇上了”

“这等小事怎好让殿下您来回折腾”

“你我同窗多年，自是得来送送”

被晾在一边的白芨就这么看着聊得火热得二人

本以为他俩是酒肉朋友，如今看来俩人这磨磨唧唧得模样倒像是一对将要分别的爱人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殿下就送到这吧”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保重”

“保重”

俩人拱手互道珍重，见二人聊完白芨才插了上去

“兄长～”

白术见白芨眼眶红红得，他用手为其理了理披风道

“一个人在上京要乖知道吗？”

白芨重重点头

“嗯～”

“好了，哥哥走了！”

“哥哥记得来接我！”

白术轻轻刮了下白芨得鼻头，宠溺的重申着自己得承诺

“放心吧！等你及笄时，我一定提前到，到时候哥哥定会带你回南境，嗯～”

“说话算数”

“我保证”

见白芨如小时候般伸出了小拇指，白术便也将自己得小拇指搭了上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俩人得声音迎着清晨的阳光越传越远

白芨挥着手努力微笑着目送白术上车离去

直到马车出了城门她才放下一直挥舞着得手，她转过身飞快的跑向城楼

她扶着城墙，看着马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感觉心里空唠唠得，莫名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无力喃喃道

“哥哥～”

跟上来的李云闲从未见过白芨这般模样

对方周身散发着被遗弃得孤独感，让他有种感同身受得心疼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前，李云闲见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才上前

“这天像是要飘雪了，回吧！”

白芨挂着眼泪抬头望着对方

“殿下怎么还在此处？”

一旁安月听见这话险些摔倒，见李云闲一脸黑线她忙开口圆场

“五殿下怕您伤心过度，就一直在此处陪着”

说完她又悄悄拉了拉白芨得衣袖，提醒她赶快道谢

白芨回过神来忙为自己找补

“哈哈哈～五殿下不愧是古道热肠啊，哈哈哈”

“回吧！”

李云闲听后脸更黑了，他淡淡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俩人忙跟了上去

“二哥儿干嘛夸五殿下古道热肠！”

安月被白芨得骚操作弄的尴尬，二哥儿一向最会讨好卖乖，偏偏每次遇见五殿下脑子都会短路

被嫌弃的白芨嘴硬道

“不夸他古道热肠，难道夸他体恤入微？这也不合适啊！”

看着那阴险又诡异的脸她可夸不出来

安月点点头符和

“那倒也不用夸他体恤入微！！”

看着前方的人安月也觉得体恤入微这词实在不适合对方

“看吧，看吧，我就说吧！”

得到肯定白芨更加确信自己没说错

身后俩人嘀嘀咕咕的声音，让李云闲有种想要将他二人扔下城墙的冲动

这俩人说说坏话也不挑地方吗？终于在被他俩气死前，他悠悠转身开口道

“你俩似乎对我有些许意见，啊～！”

俩人站在石阶上方看着李云闲面带诡异微笑挑眉望着他俩，双腿没来由得有些发抖

俩人知道估计是他俩的坏话被人听见了，二人搀扶着对方，打着哈哈来掩饰尴尬

“哈哈哈，怎么会尼，是吧哈哈哈”

面对自家主子得挤眉弄眼，安月忙附和道

“对对对”

俩人见对方挑眉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模样简直想撞墙

好在白芨此时脑子被吓得转了过来，她忙岔开了话题

“我俩是在讨论殿下有没有心仪得女娘？”

“怎么！想给本殿下介绍不成？”

李云闲飞给俩人一个，信了你俩就有鬼得眼神后，转身继续向城下走去

二人看着对方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得模样

白芨见打开了话口忙跟了上去，与其每日跟踪还不如直接问来的爽利

“殿下真爱说笑，我一个未冠礼的孩子那会想这些”

“殿下您已经成年，难道就没有心仪之人，比如上次得钱女娘或潇郡主，就没有一个殿下心仪得？”

白芨跟在身后喋喋不休，李云闲依旧不做停留，只是在听见潇悦言时，他才淡淡回道

“莫要胡说”

听他这般说，白芨忙快步上前狗腿的再次确认

“殿下竟一个心仪的女娘也没有？”

李云闲不耐骑上马，再次对追上来的人道

“没有，没有，没有……”

“驾～”

说完他用眼睛白了对方一眼后便骑马走了

再和这白痴待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掐死他

身后的安月看着李云闲离去才悠悠道

“二哥儿不会又将五殿下给得罪了吧？”

白芨撇撇嘴不在乎回道

“管他尼，走回去啦”

俩人刚下那车便瞧安管家早已等候多时

“二哥儿，您可算是回来了，三殿下在前院等您多时，您快些去吧”

白芨一听三殿下来了，她挑眉道

“好，我这就去”

她前脚进门刚要行礼便被上座之人打断了

“好了，别弄这些虚头巴脑得了，叫你打听的事可有打探到”

对方越是急不可耐，白芨就越想调调对方的胃口

她端起茶轻饮几口才缓缓开口

“回殿下，我问他了，他说他没心仪之人”

李云演听了这话顿时瞪着眼睛瞧着对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叫你去打听！没叫你去问他，就是你问了他能说实话吗？”

“我跟踪他了，没见他和哪个女娘来往密切，可不就得问问他吗？”

李云演看着说的无比真切的白芨，心中怒火不断燃烧，他揉了揉隐隐作痛得额头

他当初怎么会蠢到找这么个二货去帮他打探消息！

“那你跟踪这些日子可有见他和谁来往比较密切？”

见说不通，李云演决定换个思路

“女娘倒是遇见过，不过那都是偶遇罢了”

白芨歪着头回忆着

李云演也不听他废话，直接问出了心中之事

“是不是潇郡主？”

“哎！殿下您怎么知道”

见李云演一副看白痴得模样瞧着自己，白芨忙闭嘴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

心里有了答案李云演也不愿再跟这笨蛋聊下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对金元宝扔给白芨便头也不回离去

白芨看着手中金元宝喜出望外，她忙走到门边谄媚道

“殿下您慢走，有事您常来啊！”

“安管家快快快，送送三殿下啊！”

身后的安月瞧他这幅样子，无语得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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