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好多人,好多人走来走去,撞来撞去的,还有很响的声音。”
这回忆让李尘风的表情看起来有恐惧和痛苦。
“暴乱!”江雪曼直接惊讶地喊道。
而一旁闫丽丽则整个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李尘风没有停下:“我就在那里吓得一直哭,一直哭,但是我哭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我爸爸都没有回来接我。”
这时江雪曼说道:“那这么说的话,他们不是抛弃你,而是因为突发情况,走散了而已。”
闫丽丽也点头同意。
李尘风冷声苦笑:“哼,怎么不是,把一个三岁小孩放到一边,这还不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没反驳。
过了一会,见李尘风还是没再说,闫丽丽才怯怯地问道:“那之后呢?”
李尘风的表情还是很痛苦,但强忍了下来,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很乱,很乱,我也记不清。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大概五岁的左右吧,我被外国的一个家庭收养,但是....但是......”
李尘风强忍了一下,哽咽道:“但是他们只是把我当成宠物,每天让我睡在笼子里,一天只让我上一次厕所。
经常吃不饱。
吃东西,吃东西也是让我像...像...像...只猫狗一样舔着吃。”
说着,说着,李尘风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用被铐着的手不停地左右擦拭着。
“太过分了!”江雪曼也忍不住骂道。
而闫丽丽,更是泣不成声。
擦了擦眼泪,李尘风又说道:“那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两三年。
我长大了一些之后,因为笼子太小,才把我放出来。
但他们每天一不高兴就会打我,而且,家里的家务,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的,否则也要被打。
我从来没在桌上吃过饭......”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雪曼和闫丽丽,都已经紧紧抓住拳头:“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太没人.道.了。”
李尘风摇摇头:“虽然他们这样是过分了点,但至少还给我口吃的,其他因为战争饿死的小孩,多得不计其数。”
被李尘风这样一说。
两位女捕快低下了头。
特别是江雪曼,尽量忍住自己的眼泪。
而闫丽丽则已经是哭得像个水娃娃一样,不停地擦着眼泪!
接着李尘风继续说道:
“我本来以为,生活一直这样下去的,但是暴乱又来了。
那次暴乱,收养我的一家,全都因为暴乱死去了。
因为我比较小,藏得好,所以活了下来,之后,我就开始流落街头乞讨。
但那些地方,乞讨的人,数不胜数,讨到吃都难,更别说钱了。
基本只能去垃圾堆捡。
就算是垃圾堆的都要跟人抢。
再后来,有个马戏团的老板看上我,让我去练习表演。
演各位动物,练习一些危险的动作。
可是,可是.....”
李尘风喘了几口气,感觉有点讲不下去了。
“可是什么?”江雪曼柔声地问道,语气充满了关怀。
而李尘风一直在平缓情绪。
她们两人也不催促。
甚至见李尘风的水杯没水了,再帮倒了一杯。
哽咽的李尘风接过水杯,本来想说声谢谢的。
却硬是没能把两字完整地说出来。
江雪曼示意他不用客气。
喝了一口水,又平缓了好一会,李尘风才接着说道:
“在马戏团的那段日子,比之前收养的家庭差多了。
以前收养我那对夫妇,虽然打我,骂我,也经常吃不饱。
但至于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可在马戏团里不一样,他们是往死了的打,练不好打,练得好也打。
不高兴打,高兴也打。
观众喝彩打,不喝彩也打。
而且一样吃不饱。
吃的都是馊了的剩饭剩菜。
最过分的是,还让马戏团的孩子,去抢,抢不到的没有得吃。
有的人也因为这样饿死,被打死,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再找过就行了。
战争之后,大街上像我这种孩子多得是,他们根本不在乎。”
这时江雪曼和闫丽丽心感觉被什么揪着一样。
感觉很痛苦。
而闫丽丽甚至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只是李尘风反而变得很平静,像是已经麻木了的感觉。
在舒了一口气后,李尘风眼神呆呆地说道:
“所以在一次夜里,我找了个机会,逃离了那个地方。
之后又流浪了一段时间。
我感到很绝望,很无助。
因为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安全。
也会被人欺负,也会被人打。
在一个夜里,下着大雨,我浑身是伤,雨水从我头顶落下。
顺着我那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的眼皮流下去。
我一直走,一直走,直至走到一条桥边。
看着河里那黑漆漆的河水,深不见底,我在想。
当初我爸爸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不管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要让我经历了这些?
我不知道下一顿吃的要去哪个垃圾堆找。
我不知道我晚上去哪里能找到个睡的地方。
我只想找一个下雨淋不到的地方。
但我找不到。
我不知道明天,后天应该怎么过。
我不知道....我实在不知道。
在那一刻。
这个世界让我感到很绝望。
于是我跨上了护栏......”
“不要!不要跳。”闫丽丽急得一边哭着紧张着,直接喊了出来。
“不要跳!不要跳......”
一直摇头重复了好几次,闫丽丽的泪水已经彻底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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