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交响曲——鬼神 第一幕 秋之空林，祭祀妖刀

秋季时分，枫林之中，无数金叶铺地，一切都被染上了金黄之色。

啼鸣之声充斥在这片秋林之中。一切是那么的寂静，那么的安宁。

一名身着十分破旧少年在悠闲地散步，仿佛在享受秋林的寂静。

黄昏时分，太阳渐渐落入西山，树林里的啼鸣声渐渐消失，换来的是真正的寂静。

少年依旧在悠闲地树林里散步，全然未能发觉周围的变化。

此时一个十分破旧的神龛出现在了眼前，神龛在一棵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树上。古树上还有着看上去十分破旧的注连绳。

古树不知存活了多久，没有一片绿叶。没有人知道经历了多久，一切是那么的破旧。

无知的少年打开了神龛，一把诡异的武士刀被安放在了里面。明明全部都很破旧，可唯独那把武士刀却很新，仿佛每天都有人保养。

少年拿出了那把武士刀，就在他刚拔出来一点时，一股十分可怕的、令人心生畏惧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大海上一秒风平浪静，下一秒涛涛海啸一般。

少年如被还被海啸吞没的孤帆一般。瞬间，少年成为了一副白骨，融入大地。

此时，看似枯萎的神树树枝突然伸出干枯的树枝将那把刀重新收回了鞘内，并将其重新放回神龛之内。

此时一阵风吹过，神龛旁边，一块被枫叶掩盖石碑上写着【危险之地】。

…………………………

在这个妖怪猖狂的世界里，所有人都畏惧则黑夜，只要逢魔时刻降临之时，人类只能唯唯诺诺的苟活。

尽管有着与妖怪对抗的阴阳师存在，可依旧无法改变现状。

因为……没有首领。虽然有着不少强大的妖怪组织，可却没有一个妖怪能够称王。弱小的妖怪则在这混乱的时代，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类。强大的妖怪则在不断地扩充自己的组织，并不断的掠夺天下，以此称王。

如果要想改变这一切，那就只能——成为王！

王是什么？王是最强、是最有欲望、夜的统治者，王就是一切！

…………………………

“头……好痛……”

一个身着十分破旧的十八岁的少年在一棵枫树下，打着哈欠，好似刚刚睡饱。

此时此刻，太阳正升至最高时分，正式人类行动之时。

所有大人都在忙活自己今天要做的事，生怕来不及。

而无事的小孩子们则在一起欢快地玩了。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和谐安乐，但又那么可怕。

洗衣服的大人只能在离河边一米远的地方洗；捉鱼的大人只能在较浅的小溪里抓；砍树的大人只能砍较近的地方的树，绝不走进丛林；看着小孩子们的大人则生怕随时会偷走小孩子般的看着……

要问为什么？因为……有妖怪！

虽然没有大妖，只有一些小妖在不断的作祟，可这些大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是打人、捕动物还好点。可这跟妖怪打架，根本就是虐杀。

此时的村子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年轻人因为恐惧，已经逃到其他地方了。可究竟是死是活，又有谁知道呢？

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会活下来。无能的弱者，只会被淘汰。——这已经不是世界的法则了，已经成为了现实了。

…………………………

“晓夜，经过村里的决定，你可以出村了。”此刻，一个十分苍老的老人拄着一根十分破旧的木制拐杖说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同时也是一名退休的阴阳师。

这也是为什么，村子到现在还存在的原因之一了。

“村长，可以吗？我看这个村子的人丁稀少，很快就连生存都是问题了吧？！”

“你说的没错，但你知道吗，正是要让村子继续繁荣下去，才这样做。”

……繁荣……

迄今为止，每年都会有人走出村子，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走回来。

……村里的决定……村子里决定这类事物的人只有村长……

虽然有些不甘，可谓了应征自己的想法，只能走出去。

天河晓夜每晚都做着奇怪的梦，而现实与梦完全不同。而且，冥冥之中，仿佛还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自己，自己好像有过一个约定。

“好啊，那我什么时候出发？”天河晓夜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似欢乐、似狂野、似期待。

“现在。”村长十分果断的说，并直接扔给了天河晓人一个包裹。

那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包裹，上面有好几个明显的补洞。天河晓人打开一看，食粮、路费、衣服，一应俱全。好吧，没有武器。

听到村长这果断的声音，天河晓人明白，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现在只是委婉的说，如果再不走，就是直接被赶走了。

天河晓人并没有生气，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村子没有期望的人，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只是一味的强留，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只见天河晓人收好包裹，转身就朝村口走去。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离开。

此时此刻村里的人也只是看了天河晓人两三秒就继续忙着做自己的事。就连只是玩耍的小孩子们，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天河晓人被村子抛弃是全村的决定。可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话语声，好像这就是这个村子独有的送客礼仪。

尽管还有些离乡之痛，但一想到接下来更加广阔的世界在等待着自己，就没有那么痛了。

…………………………

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此时回头，已望不到家乡的背影。

崎岖不平之路还真是难走，时上时下，时软时硬，没个准数。谁让那个村子久居深山之中，不通世外之事。

在路上遇见不少早已荒废的屋子，异常沉闷，让人有种羊入虎口之感。仿佛有极强的猎物在等待有人进入。

记得出来那时，天正值正午，而此刻天已有回归西山之势。东边已有皓月先挂。如燃火之云辅佐在夕阳身边。

逢魔时刻降至，百鬼夜行之时。这句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的，毕竟真的有妖魔在夜晚猎食。

作为曾经经历过之人，天河晓夜比任何人都了解夜晚的可怕。

“——吼——”

此时一个十分巨大的吼叫声不知从哪里传来，此声似虎声但非虎声——是妖怪的咆哮声！

巨大的吼叫声瞬间给天河晓夜打了个机灵，让本就害怕的天河晓夜更加害怕了起来。

不只是劳累留下的汗，还是恐惧留下的汗，将衣领都湿透了。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急忙的朝着前方，用尽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向前落荒奔去。

衣服上已经沾满了尘土，甚至已经有好几处地方出现了破洞。

他甚至都没有发觉到，包裹已经不知掉落到了那里。

就连周围树上的叶子全都变成了金黄的枫叶，也未发觉半分。

“——吼——”

此时又一声响起，而且距离自己又进了不少。

大地开始颤抖，剧烈的震动将原本安静悬挂在树上的枫叶也震下来了不少。

大树倒地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他再次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膝盖部溢出。

但他并没有管这些，准确的说，是没时间管。只见他再次爬了起来，以十分狼狈的逃窜之姿，再次向前奔跑。

…………………………

此刻，皓月正高挂在天空的最高处。

他终究还是被妖怪所追上了。

在月光的帮助下，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只妖怪的真身。

那是一只身高数米，身形十分巨大的妖怪。面似虎，但却比虎狰狞；身形似狼，却比狼更有威慑；肚似熊，却没有熊的沉厚；爪似鹰，却比鹰多一爪；尾似狮，却比狮更加粗长。

就是这样的一个妖怪，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的味道。每次它呼吸，都可以闻到十分浓厚的血腥味。不知吃了多少人，才能有这般腥血之气。

“——这里——”

一个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

他没有时间管这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那或许是一条生路。

不知是本能的驱使，还是出于对生的渴望。就在那只妖怪即将扑到他的一瞬间，他猛然向后一跃，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那一跃仿佛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了。

只见那只妖怪收回了那只脚，但是却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急忙站起来，朝着前方拔腿就跑。

可是，人的速度哪里快的过身形庞大的妖怪，只见那妖怪轻身一跃，就到了他的前面。

那只妖怪再次抬起了一只前脚，朝他踩去。

可此时的他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因为他明白，如果此时停下脚步，就真的会死。

只见他急忙一个滑铲，不仅躲开了那只巨妖的践踏，还逃进了他的下面。

此刻的他，终于停下了步伐，狠狠地喘了一口长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危机，并没有结束。

此时，一个巨物突然向他刺来，之见他朝地一趴，完完全全的趴在地上，才躲开了那一击。

那巨物收了回去，而后又一次刺来。而这一次，他可是有了防备，以一个十分轻松（很怂）的姿势，躲开了那一击。

可他明白，自己这样下去，早晚是死。只见他迈开早已疲惫的双腿，再一次向前跑去。

而此时的他，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快速，但却依旧很是迅速的跑出了巨妖的下面。

一束光芒出现在了眼前……不，准确地说，是一棵巨树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颗已经枯死的神树，被四个鸟居所包裹，并且还有供奉神的神龛。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妖怪是不能进鸟居的。

只见他玩命般的先前奔跑，要住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噗——”

一个巨物突然从后面冲来，强大的冲击直接在他的腹部刺穿了个碗大的口子。

鲜红的血液，从腹部的伤口处喷出，将金黄的枫叶染成了血红之色。

最后，他终究还是冲了进来。

全身的无力，是他瘫倒在了地上。意识开始模糊，实现也变得模糊不堪，十分疲惫。

好累、好痛、好像睡一觉……

此刻，眼睛好像看到了自己之前的画面。无数的人画面从身边划过，从未见到过的画面，在这一刻，开始出现。

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没有见过，可却好熟悉，仿佛什么时候见过一般……

一个十分模糊的女生屡屡出现，眼神从未从她身边离开……

……

皎洁的月光，慈祥的照耀在他的身上。

不知是何处吹来之风，将树上的金色枫叶，吹了下了，仿佛在为人送行。

而那只巨妖，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

……她……是谁……

……为什么……我……要一直看着她……

未知的世界、未知的物品、未知的她……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与陌生，可却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未知……与熟悉……

……

他看见自己坐在一个十分朴素的座位上，那给位子一共有十二个，自己则坐在最为高贵的那个上面。圆桌只有十三个位子，但在场的却不止十三个人。

大家围绕在一个圆桌之上，自己好像在宣读着什么，可却听不清楚。

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但却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究竟……是谁……

突然，周围的画面出现了无数的蜘蛛纹，随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破碎消失。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的黑，自己的身边，只有一颗发着光芒的巨树。

那光芒十分强烈，但却并不耀眼。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这棵树和那棵有着鸟居和神龛的神树好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枯萎了，而另一个茂盛。

“你还真是……有意思？！”

一个巫女服装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被那种杂碎打败，你一定很难受吧？”

听到杂碎二字，自己不尽的有些难受了起来。

……杂碎……将自己杀死的妖怪，竟然被其称为杂碎。那自己岂不是连杂碎都不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能变强的武器就在神龛之中。记住，你为什么而恐惧？并且究竟想要什么？！”

说完，只见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的化成烟雾，散去、消失。

……

他那本应已经凉凉了的身体开始蠕动了起来，伤口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愈合。

已经枯萎的神树开始长出绿荫。就连破旧的神龛与鸟居变得焕然一新。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圣光普照，说是神迹也不足为过。

如果说，这世界真的存在奇迹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了。

按理说一切应该都很神圣，应该让人觉得十分温暖才对。

但事实上并没有那种神圣的感觉，反而是一种令生物从本源上感到的畏惧。

就连鸟居外面巨妖都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

伤口修复完好的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巨大的畏惧感与压迫感从他体内喷涌而出。此刻的他已经不能用‘人类’两个字来形容了，说是怪物也不足为过。

只见他双目散发着妖异的红光，整个人成为了畏惧的化身。就好象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杀戮中的修罗。

在鸟居的外面，那只巨妖开始颤抖。

他打开了那神树所守护的神龛，一把十分华丽的武士刀安安静静的在里面，就好像沉睡的睡美人，等待王子将其唤醒。

他缓缓地将手伸入神龛之内，将里面的武士刀取出。

他一手持刀鞘，一手持刀柄，缓缓地将其拔出，肉眼可见的邪气如海啸般的喷涌而出。

“这就是这把剑身上的邪气吗？！还不错。”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如果不合我胃口，你就会被我吞噬！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你问我想要什么，你能给我什么？我的野心可是很大的！］

［只要对我胃口，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说我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你能给我？］

［……］

［我要成为最强，成为魑魅魍魉之主，建立属于我的百鬼夜行，我的不夜城，我的大江山，我的帝国。成为我的武器吧！你会成为我——未来的魑魅魍魉之主最锋利的牙！］

巨大的妖气从他身上喷涌，甚至超越了他手上的剑的妖气。

［暴风牙——我的名字。］

他将目光投向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巨妖，眼神里充满了战意。

只见他突然向那只巨妖冲去。

……

此刻面对他的冲来，那只巨妖完全被他的畏惧所震慑到了，四肢都已经动弹不得。

可即便如此，还依然发出战斗的吼声。

“真不错。”他望着巨妖，眼神中不再是蔑视，而是钦佩与喜爱。

他坐在地上，将剑收回剑鞘，并将其插在一边的地上。“你很不错，我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你要跟随我吗？”

面对他的提议，巨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坐在地上，望着他。

此刻，一人一妖，相互仰望。此刻两人已不再是一人一妖的对视，而是两个同等存在的互相测试。

一阵微风吹起，无数的枫叶在空中飞舞。如同精灵般的在空中。

巨妖看着他那邪魅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它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