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难寻 第二章 同行

凤古森林位于中州与东海之间，两边若要来往必须穿越此地。然此中猛兽众多，毒瘴遍地。寻常人根本无法穿行，幸得两方领主——中州人皇泰怀、东海龙神夫法越。此二人乃是好友，为使两方子民可通贸易，二人合力硬生生从森林中开辟了一条通路，并修官道通马车，设阵法防猛兽，炼结界去瘴气，如此方可同行。只要不脱离官道去森林深处，可以说十分安全。……

若不看躺地上的，挂树上的，倒林中的无数尸体和四处沾染的鲜血以及只剩部分的马车。一男一女林中密话也可谓浪漫。

“孙姑娘见礼了，莫非姑娘是否也是替天行道来此诛杀这丧尽天良之人？”凌雾指了指浑身发抖的程二小姐笑着问道。“并非刻意，日行一善罢了。”孙一一头也不抬继续浅饮着本属于程二小姐的热茶。“哦如此在下便……”话被程二小姐打断，“你们两个狗男女到底要怎样啊？本小姐做错了吗？！那些贱民本就该死的！本小姐接他们回去给吃给穿，让他们舒坦的多活了那么些天。他们这辈子都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本小姐给了！本小姐只是想要拿他们养花而已，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啊！本小姐帮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帮我啊？！贱民就是贱民！”程二小姐歇斯底里道。

孙一一柳眉微蹙，一把捏住程二小姐的下巴，把手中茶盏猛的朝她口中拍去。茶杯撞到牙齿上碎成几块，混着撞掉的牙齿通通被塞入其嘴中。“唔！”程二小姐没想到突遭此番，吃痛滚下车去，嘴中鲜血直冒却吞也吞不得，吐也吐不出。只在官道上口中哀嚎浑身抽搐。“你的茶真难喝，你自己喝吧。”说罢便从马车跳下，向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凌雾和半死不活的程二小姐。“啊就这样走了吗？”凌雾自言自语道，“总算只剩下咱俩了啊，小东西。”他拔剑划去程二小姐腹部的衣服，露出正因疼痛而痉挛的洁白小腹。“就这样杀了你不是便宜你了，那些被你剖腹剜心，挖眼割耳的可怜人们也不会答应。”说罢便一剑划开其小腹，肠子缓缓流出。“唔！”程二小姐口不能言，又遭此剧痛腰身猛的弓起来却使肠子耸拉在地，眼看是要不活了。“别怕，中了斩生剑是不会死的，今后你便这样痛苦的活下去吧。”凌雾微笑道。

劲风又起！程二小姐的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炸开。凌雾在此之前闪身飘落到一旁，才没让红白之物沾落身上。孙一一又出现在马车上，说到，“你这般行径又与她何异，杀了便是，何必折磨。”凌雾诧异，旋即拱手笑道，“你强你说了算。”随后话题一转，问道，“不知孙姑娘去又复返所谓何事？”“我要去南疆，不认识路，想问问你。”孙一一面无表情道。

凌雾一怔，哈哈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小事一桩，不过~”他看向孙一一，不再言语。孙一一与他对视，朱唇轻启，“你且说来。”“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你和我打一场，点到为止不可伤我。第二，我要和你同行。第三，先陪我去躺骆家庄。孙姑娘意下如何？”凌雾如此说道。

孙一一面无表情，“同行无妨，只是你自知不敌又何必挑战？”。“如此多谢一一姑娘了。”凌雾弯腰作揖，“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走遍天下也无敌手。可一一姑娘你简直是给了我当头棒喝，所以我想看清你我的差距，看看姑娘你这座大山到底有多高。”

“可以。”孙一一把剑放到背后，向凌雾示意道，“你出手吧。”“一一姑娘不出剑吗？虽说点到为止但面对姑娘你在下可是要全力以赴的。”凌雾提醒道。“不必。”孙一一脸色有些复杂。“好，请接剑！”凌雾退到五丈开外拔剑在手，猛然喝道。

静寂的密林，青年蓄势待发。

起风了，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风势越渐凶猛，斩生剑白光大作。一瞬间，风似乎停了下来，凌雾衣角却被吹的上下翻飞，似乎风全附到了剑上。“去！”凌雾大喝一声，手中剑朝孙一一方向刺去。只见剑身白光消散附着风势形成一个光球极速飞向孙一一。

孙一一发丝飞舞却无动于衷。终于在光球离她只三尺时，左手伸出，皓腕一转便把光球抓在手中。凌雾看到这幕只得摇头苦笑。孙一一轻捏光球，它便四散炸开，地上的残肢，树上的修罗，林中的鲜血通通化为飞灰，只剩下孙一一身后的马车。

烟雾散尽。孙一一淡然道，“去骆家庄吧。”“一一姑娘法通天地在下望尘莫及。但不知姑娘可否与我比试拳脚？小生斗胆，姑娘莫怪。”凌雾眼神狂热道。孙一一看了看凌雾，也不生气，摊手道，“我拳脚功夫不精，你赢了。”“这……，是在下唐突了，抱歉。请随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骆家庄走去。凌雾回头问道，“既然姑娘准我同行，不知在下以后能否直呼姑娘芳名，一一？”孙一一瞥了他一眼，“随你。”“那太好了，一一你也别把我当外人，叫我凌大哥就行了。”孙一一不语。

骆家庄。尸横遍野，天气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活着的人尚不能自保，哪有力气收尸。“几十年风调雨顺的村庄今年像被诅咒般大旱，一一你怎么看。”“你也能做到，何必问我。”孙一一不带感情的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小女孩真是罪大恶极。程家看来不能留在世上了呢。”凌雾满脸笑容道，“一一你往前走，到村中祠堂等我，我马上来。注意别被难民恶心到咯。”孙一一不语，朝村中走去。

一路杀来，终于没人敢扑向孙一一了。没动手的难民们离她远远的，口里念着妖女。孙一一抱剑倚在祠堂前的榕树下等待着凌雾。

不到一炷香，难民们却三三两两的朝祠堂走来，见孙一一在此又不敢上前，只远远的看着窃窃私语。“都到齐了吗？”凌雾出现在祠堂屋顶。“回这位公子话，骆家庄本残存八十余口……除去她……她杀了的八人，加老朽在内还剩七十五口，皆是些老弱病残妇孺孩童。请公子示下。”应该是骆家庄村长的老者颤巍巍的抬头答道。

“唉，我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凌雾长叹一口气，拔剑向人群一挥。一道白色剑光穿透人群，众人脖子处皆出现一条红痕。村民本以为要死了，哭天喊地后却发现根本没事。正疑惑间只听凌雾缓缓说道，“从今以后，你们还是会饿，还是会渴。但不会饿死，不会渴死。哪怕跳崖手脚皆断，动弹不得都不会死。我没法解决你们的吃喝问题，但可以让你们活下去。也不知你们愿不愿意，不愿意的现在可以告诉我。”

“这，这是真的吗？我们……不会死了？”“假的吧，怎么可能？”“这位公子是神仙吗？”“老吴你快用镰刀劈我试试。”……人群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凌雾朝孙一一使了个眼色。孙一一玉手一挥，那个叫老吴的村民手臂齐肩粉碎。他吃痛大叫，却发现伤口没一丝血流出来。“凭这个，你们可以去参军，去打猎，去当家丁护卫。但记住，你们只是不会死，手脚会断，人也会老。当你们动弹不得却发现死不掉的时候，希望你们别怪我。”然而哪有人还在听凌雾的话，众人都欣喜若狂再也不用为食物而死人了。连那个失了一臂的老吴也强忍断手止痛仰天大笑。“唉，一一咱们走吧”。凌雾长叹道。“多谢神仙救命之恩”“是啊，谢谢神仙公子”“谢谢神仙”众人皆拜。抬头却已不见两人踪影。

孙一一背剑走在凌雾身后。凌雾转身问道。”一一你不是日行一善吗？你玄力如此深厚定是高级通玄人，为何不救他们？”“我擅杀。”“当我没说。”“现在可去南疆否？”“走吧，我反正就是出山扫尽天下不平事的。顺便当个护花使者陪你去南疆嘿嘿。”孙一一不语。见她不说话，凌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此去南疆只有一条路，就是去中州的中心本州，从那有专门的南疆车队接送。不过去本州路途遥远，还要绕路。但是还有办法，就从这凤古森林往南，穿过便是坠龙大裂谷，走通坠龙谷便到了南疆地界。就是森林里各种毒虫猛兽瘴气沼泽多不胜数。坠龙谷更是传闻龙都穿行不过……”。

孙一一不语，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凌雾。凌雾大笑，“好说，凤古森林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