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难寻 第二十章 游山玩水

“当时我就骑在那恶蛟头上，双手死死的抓住它的角。那畜生左摇右摆想把我甩脱出去，我岂会放手？待它力竭挣扎不再剧烈，我直接手起刀落斩龙头落地。它平日里危害乡里的时候就该有此觉悟了，之后我便抽了它的龙筋当作晾衣绳现在还在门前挂着呢，有机会去蓬莱给你看。”三人漫步林中，凌雾在给姜小鱼讲他那些真实性不可考的故事。不过姜小鱼爱听，一路上不停的鼓掌欢呼给凌雾捧着场。

“一一，你也没见过龙吧？”凌雾凑过来贱兮兮的问道，“生于蓬莱的我从小就和那些龙熟得不得了，或结伴而游，或举杯对饮。没事的时候就叫他们变回龙身骑之遨游天际。哈哈，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怀念的。有机会带你试试。”凌雾显摆道。“那便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便去东海。”孙一一认真道。

“啊？”凌雾一头雾水，“咱们不是要去西域收集魂魄吗？去东海干嘛。等事成之后再去也不迟啊？”“事成之后我就死了，该如何去？你带着我的骨灰去吗？”孙一一冷冷道。“这，”凌雾一时语塞，小声道，“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呀，太随便了吧。”“阿婆说天源大陆还有四处地方要去，其中也包括东海。”孙一一又说道。

“这……”凌雾有些头大，自己不过随口一说怎么就把她兴致勾起来了？看着姜小鱼期待的表情和孙一一坚定的眼神。凌雾叹了一口气，“那就先去东海吧，受不了你们。一会儿一个主意。”“好耶！”姜小鱼欢呼道。姜雅跟她讲的有关东海龙族的故事她早就听厌了，总想亲眼看看龙到底长什么样子，这次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两个时辰后。三人总算从密林中穿了出来。眼前是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排通行的宽阔道路。“这应该是中州南疆互通的官道，”凌雾再次担任解说，“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横穿凤古森林而是到中州坐马车的话应该就会途经此地。所以现在只需一路向北就能回到中州，再往东旧地重游穿过凤古森林，到骆家庄一路往东便是东海了。”

“嗯，当导游这一块你是专业的。”孙一一不冷不热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凌雾没好气的回道。“凌大哥，马车是什么呀？马又是什么？”姜小鱼带着无限的好奇问着凌雾。也对，南疆全是大山密林，姜小鱼又从未离开过大山。别说没见过马了，就连所有关于大山外面的东西都是姜雅口述给她的。所以一离开大山她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什么也不懂，什么都要问。好在凌雾就喜欢这种当知心大哥哥的感觉，换个人也许会被姜小鱼烦死。

“一一，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凌雾脑子一转，建议道，“咱们带小鱼儿坐次马车。”孙一一挑眉，“荒山野岭何来马车？”“哈哈，一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凌雾双手抱胸以专业的口吻道，“此乃南北互通之官道，各种官家商贾行车络绎不绝。虽说现在不曾见，但我们只需在此稍等片刻，自然会有马车送上门来。”

“好，便依你所言。”孙一一取剑浮空，坐在剑上不再言语。凌雾则拉着姜小鱼坐在地上继续吹嘘着他在东海的往事。

约有半个时辰，西边官道果然传来马蹄声。“来了”凌雾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又双手正了正冠，好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姜小鱼也腾的一下跳起来，手搭凉蓬踮着脚往西边张望着。

正驱车疾驰的汉子恍惚看到前方似有三道人影。其中一人正站在道路中间。他勒马放缓车速，低声和车内的人说道，“公子，前方官道有人堵路，怕不是胡子。”车内沉默片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好大的胆子，敢在官道上抢劫。罢了，暂且不要生事，给他们些许银两便是。待本公……子回到中州定要请求父……亲发兵沿途剿之！”那汉子闻言小心问道，“公子，要不要小的即刻除之？”“我的人尽量不造杀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公子清冷的声音传来。“是。”

四匹骏马齐头并进，慢慢走到了孙一一三人面前。没错，堵路的正是我们的孙一一女侠。她横剑齐胸，漠然道，“抱歉，借马车一用。”她来这么一出把正准备上前交涉的凌雾整不会了。凌雾愣在原地，准备抱拳的双手悬在空中，瞪着个大眼睛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他赶忙走到孙一一身边把她拉到身后，拱手陪笑道，“兄台见谅，家中侍女不懂规矩，还请兄台莫怪。”那驾车汉子也是一脸懵，本以为是胡子劫道求财，没想到是个女人，而且一开口就是借马车一用，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好像欠她一样。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也抱拳道，“无妨。不知这位公子拦我何事？”

“哎～说来话长”凌雾叹了口气，开始表演，“兄台也看到了，我这侍女脾气怪异不善与人打交道。我三人本从中州随旅行团南下游历南疆，只因她与导游发生口角，我等皆被赶下车来丢在这荒山野岭。如今游玩心思全无，只想速回中州。只是此去中州甚远，只凭双脚至少还得几日路程。我与她皆习得点三脚猫功夫倒是无妨，只是可怜我这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少有出门。这次本想带她出来散心却遭遇此事。若是同我等走上这一遭，怕是命都要去掉大半条。所以恳请兄台帮我们一把，待回了中州必有重谢。”凌雾弯腰鞠躬诚挚道。

那汉子望向站在路边，全身笼罩在长袍中的姜小鱼，她正眼巴巴的看向自己这边，懵懂的小脸一看就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看起来怪可怜的(其实是没见过马在看马)。凌雾急切的表情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这人没有说谎。不过，可惜呀。还有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如此侍女还留在身边作甚？

驾车汉子摇摇头，说道，“兄台，对于你和令妹的遭遇我深感遗憾，不过抱歉。我家公子万金之躯，不便让你们同乘，还请另找他人吧。抱歉，还请让开道路放我离去。”

凌雾心想我演得不够真吗这都打动不了你？什么铁石心肠大恶人？他正要开口继续周旋，却被孙一一按住肩膀。“凌雾，我都说了你那啰嗦的毛病要改，毫无作用。你不捣乱的话我们都走了好远了。”

微风渐起，凌雾慌忙按住孙一一的双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再和他谈谈你别乱来。不至于一一，不至于。”那汉子又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再次拱手道，“兄台？还请行个方便。我这里有些盘缠赠予兄台，兄台可拿去乘坐下一辆马车。”说罢便从腰间取下一袋碎银丢给凌雾。

凌雾接过在手中掂了掂，挺重。然后擦了擦额头惊出的汗叹气道，“哎，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得谢谢我救你一命呢。”驾车汉子见凌雾还不让路，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正要发作时却被凌雾抢先动手，掷回银袋打在其左边胸膛。

银带啪的一声落在马车上，那汉子还保持住发怒的表情一动不动。“你还会点穴？”孙一一问道。“我什么都会一点，嘿嘿。”凌雾跳上马车一边撩开帘子往里钻嘴里一边念道，“什么家庭啊四匹马拉你一个人？家里有金矿啊。”

四目相对。车里的公子面容姣好，肌肤雪白，蜷起修长的身躯缩在角落里，此时正拿着一把银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诶诶不至于不至于！”凌雾赶忙出声阻止道。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小心翼翼道，“这位姑娘你别冲动，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带妹妹回中州而已。”那男装女公子并未放下匕首，只是问道，“我的马夫呢？他怎么样了？”。“他好着呢，被我点了穴道放在外面，我还救了他一命呢。”凌雾眼神真挚道。

女公子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道，“好，马车给你们，我只要两匹马，放我和马夫走。”“马？”凌雾眼珠一转，一拍脑门大声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女公子以为他不同意，手中匕首握得更紧了，刀锋已在白皙的脖子上印出血迹。

凌雾看的莫名其妙，近身上前以迅雷之势夺下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着。说道，“你什么毛病？我都说了没有恶意还要自杀。得，我马车也不要你的了。借我两匹马就行。搞不懂你，要死要活的，再会了，小美女。”

凌雾钻出马车解开两匹马的缰绳。他把一匹的缰绳递给孙一一，牵着另一匹走到姜小鱼面前，对姜小鱼笑道，“小鱼儿，来。凌大哥带你骑马。”

“好！”姜小鱼早就迫不及待了，在马旁边来回蹦跶又不知怎么上去，又怕惊了这个大家伙。凌雾看着可爱的姜小鱼哈哈大笑，双手托在姜小鱼肋下把她举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坐在姜小鱼背后。他双手从姜小鱼腰间绕过，把她环在怀里，伸手抓住缰绳以防姜小鱼颠下马去。凌雾轻踢马腹招呼一声，喊道，“小鱼儿抓紧缰绳，我们出发。一一，走了。驾！”三人绝尘而去。

车夫被凌雾掷回的匕首手柄解开穴道，他翻身跪地忙问车内，“属下一时疏忽差点酿成大错，实在罪该万死，公主可无恙否？”。被叫做公主的女公子撩开车帘从车内走出。她拾起自己的匕首望着凌雾等人离开的方向默不作声。

许久，女公子坐回车内。“走吧，回中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