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难寻 第十四章 本能

三人携手跃下，来到第二层。抬头望天，依旧是漆黑一片。四周墙壁的火把依次亮起，和上一层如出一辙。“青木也走了呀？老朋友又少了一位。哎，欢迎你，圣子，欢迎你们。”声如拨弦，撩动心扉。孙一一等人往说话的方向看去——七八尺粗的后部长有六只带倒刺的步足，前部乃是人身。身无片缕的美艳女子像是嵌在那巨大的后部上，六只眼睛正居高临下看着姜小鱼。这是一只蛊蛛。苗疆也有异端不信毛阿婆而崇尚蛛母。信徒们会从小培养一只南疆山中的鬼面蛛作为容器，待其完全成熟后便与之融为一体，只为更加接近母神，而这种非人非蛛的邪教产物被称为蛊蛛。蛊蛛表壳硬如铁甲可攻可守亦善用玄技，十分难缠。近年来南疆大山中的蛛母信徒都被姜雅等人灭了个干净。鬼面蛛也逐渐变少，这是姜小鱼的功劳。

“异教徒，去下一层的前提就是打倒你吗？”姜小鱼口气不善的问道。“是的孩子。且不单要‘打倒’我，而是要杀了我。用我的精血作为灵令的下一层启动开关。如同方才你们杀青木那样。”蛊蛛发出撩人心弦的声音，回答道。那蛊蛛面部只有六只眼睛并无口鼻，也不知它是怎么说话的。

“那好吧。反正你是异端，只能杀了。”姜小鱼面对异教徒时依然保持着那份天真，并无深恶痛绝的表情。那蛊蛛摇摇头轻声问道，“何为异端，何又为正统？若此刻在聚灵山的是我，被关押在此的是毛小熊。谁又是异端？”这蛊蛛竟就是那蛛母。姜小鱼闻言朝蛛母做了个鬼脸，说道，“呸，不要脸。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怎么都一个样？刚才那根老木头也这样说，你也这样说。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当时打不过阿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姜小鱼不为所动，自然是向着自己的阿婆。

那蛛母闻言轻叹，说道，“多说无益。想走就拿出真本事来吧。我倒是希望你帮我解脱，而不是我在此等候下一个圣子。”说罢便大叫一声，两只巨大的鳌肢从肋下破体而出。令人恐怖的口器左右开合着，六只步足也摩擦着地面沙沙作响。姜小鱼打起十二分精神握紧双拳伺机而动。孙一一和凌雾两人也是纷纷拔剑在手，准备助姜小鱼一臂之力。因是魂体缘故，孙一一可以在这聚灵山中毫无顾忌的使用契魔剑，虽会化魔却不会影响肉身。

蛛母虽是毛阿婆一辈的远古邪魔，可关在山中已久，实力十不存一。它面对三人自知不能处于被动，故率先发难朝孙一一凌雾两人各喷一团蛛网想先限制二人的行动。孙一一挥剑斩开飞身朝蛛母掠去。凌雾也轻松躲过丝团来到姜小鱼身边。他左手持剑于背，右手两指作剑放于眉心，口中念道，“乘风扶摇，疾！卸岭万钧，破！驱邪清心，净！聚浊成岩，卫！……”他一连念了十几个法诀，而后以指轻点姜小鱼额头，与姜小鱼并肩道，“小鱼儿，咱们上！”“好！”有了凌雾的增益加持姜小鱼感觉自身实力不止强了十倍，她欢呼一声弓身如猎豹，脚只轻动便如离弦之箭带着破空声朝蛛母射去。

却说孙一一这边已经飞到蛛母身前，剑光轻闪，无数道风刃打在蛛母身上铿锵作响。蛛母根本不防，她拔出肋下的鳌肢作为武器向孙一一挥来。孙一一空中后仰做了个下腰躲过这一击，带着寒光的尖锐鳌肢轰的一声没入身后石壁，一时难以拔出。此时姜小鱼已到跟前，提起一只拳头就要抡下，谁知那蛛母并不闪躲只朝着姜小鱼发出骇人的尖叫。巨大的音浪竟像凝成实体般，姜小鱼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声波震飞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她迅速爬起抹了抹口鼻中溢出的鲜血，庆幸道，“还好有凌大哥的法诀。你这异端气死我了！看招！”又飞身加入战团。

凌雾见姜小鱼没事长舒一口气，左手挥剑的同时右手以指作剑口中念道，“剑取光华，日月成牢！”念罢往蛛母一指，只见十几道光柱落在蛛母身边将其困住动弹不得。“一一，快！”凌雾大喊。孙一一心领神会，抬起手掌往飞身而来的姜小鱼身上打出一道掌风。霎那间姜小鱼身边狂风环绕，她举起双拳像连珠炮般向蛛母轰去。一道道气旋随着姜小鱼出拳重重的轰在蛛母面门。蛛母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双手交叉护住面门。

光柱散去。蛛母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孙一一三人聚在一起静静看着倒地的蛛母。许久，蛛母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再度传来，“哎，居然骗不到你们。怎么不来补刀呢？”六只巨大的步足摩擦着地面沙沙作响，蛛母缓缓站起来，看着三人无奈道。

“少废话，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凌雾左手持剑右手掐诀道。蛛母轻笑，回道，“我何曾使过手段，不都是你们在进攻吗？也罢，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三人闻言皆作防备状态，静观其变。

谁知蛛母双手握住那支仅剩的鳌肢，掉过头来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它口中流出绿色的鲜血，轻笑道，“我一直不喜欢用这招的，因为真的好痛，呵呵。不过不用的话，你们破不了我的防，我也伤不到你们。我已经耗了太多时光，我不愿再耗下去了。”蛛母松开双手，仍由伤口处流出的绿色鲜血滴落在地。

却见绿血落在地面腾起一阵烟雾，随着越来越多的蛛血滴落，那腾起的绿色烟雾也越来越浓厚，正慢慢朝四周蔓延开来。“玩毒？你算是遇到行家了，不巧在下百毒不侵。可惜呀。”凌雾哈哈大笑道，并大步朝前走去想要触碰那绿雾。蛛母只轻笑道，“真的吗，我不信。且请期待何为锈、肤、蚀、骨~”

姜小鱼闻言俏脸微变，一把拉住凌雾并招呼孙一一向后退去，说道，“凌大哥小心，那不是普通的毒雾。阿婆跟我说过，成型已久的蛊蛛会以身作饵呼唤烟罗。那些绿烟并不是毒雾，而是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飞虫，名唤烟罗。此虫成群结队呈烟雾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会啃噬周遭所遇到的一切。”凌雾奇道，“还有这种东西？好办，让一一把它们吹回去，转头咬那蜘蛛。”姜小鱼摇头，“没用的，烟罗是它招来的不会噬主。这里空间有限不管怎么吹它们始终会蔓延过来。”“那怎么办？”凌雾惊道。随后他又发现姜小鱼好像十分冷静，于是他又问“欸小鱼儿你一点都不慌张莫非有法可解？”“那当然~”姜小鱼俏皮笑道。

随即她俏脸微红低头琢磨了好一阵，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姜小鱼轻咬嘴唇使其破皮慢慢渗出血来，在凌雾震惊的眼神下轻轻印上他的嘴唇。随后她又对着孙一一来了一下。看着两人嘴上都有她的鲜血，姜小鱼红着脸解释道，“我是南疆圣子，阿婆说我的血在南疆是至高无上的。烟罗也算南疆之物，如此它们便不会来招惹我们。凌大哥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初吻……”说着说着姜小鱼声音越来越小，声如蚊呐。

凌雾还处于懵神状态，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说道，“没事没事，我也是初……。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就这么简单吗？它也是你们南疆的它不知道圣子血克制这个东西吗？”凌雾指着蛛母激动道，“呀！我把血吃下去了没关系吧。”“呵呵，我……我当然知晓。”蛛母虚弱道，“我只是……只是想在死前看一出好戏。呵呵……”它已无力言语。

一出好戏？三人不解其意。“啊！”姜小鱼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随后对凌雾说道“凌大哥你快把眼睛闭上！”“闭眼睛？为什么？”凌雾不解，瞪着个大眼睛问道。眼看着烟罗越来越近，姜小鱼急得跺脚，“凌大哥你别问了，先把眼睛闭上，快点！”凌雾还想说话，被孙一一一掌砍在后颈晕了过去。烟罗已将三人笼罩其中。

待蛛母失去意识，烟罗随之散去，凌雾才幽幽醒来。他晃了晃脑袋正想爬起，却被一只光滑的小脚踏在背上，是孙一一。她一只赤足踩住凌雾使其不能起身，并说道，“凌雾，打开芥子法器。”凌雾刚刚醒来又被踩住动弹不得，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就运起玄力把发簪打开了。然后又是一掌，刚醒过来的凌雾又被孙一一打晕。

孙一一和姜小鱼两人穿着凌雾的备用衣服来到蛛母跟前。孙一一倒还好，姜小鱼简直是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衣服中，肩头的衣服还时不时的往下滑露出光洁的锁骨，看起来煞是可爱。孙一一提剑正准备结果掉蛛母，蛛母却开口了。

“不，不要，你不要……”蛛母气若游丝，“须由圣子……，外人收集不了精血的，呵呵……快，我时间不多了，圣子……请快动手……”

两人收集完精血静坐在地上等待着凌雾醒来。最终，在两人的注视下，凌雾眼含热泪背过身去屈辱的换好了衣裳。三人准备前往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