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泉路上开了间饭店 第4章 没有下巴的老头

鬼婆把小推车停在了门外，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虽然被叫做鬼婆，其实死的时候，也就四十岁出头，一个朴实无华的女人。身上的衣服依旧是三十年前的，跟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常年在夜里做营生，风吹雨淋，又不知道保养，吃苦耐劳，相貌要比实际上显老。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肤邹巴巴的，倒也像是有五六十岁。

王超对这位业务员其实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一个月也带不回来几个孤魂野鬼。可是不用发工资，也不用买五险一金，无非就是管口饭吃。当然，有时候鬼婆也不吃饭。

鬼婆在等丈夫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其实也需要有个正事打法时间，所以跟王超的合作是一拍即合。

而且王超通过蒋冰冰，也知道鬼婆的丈夫还有二十年的阳寿，也就是说鬼婆还能继续给自己免费打工二十年。

这夫妻俩，还真是命苦，一个短命，一个长寿。阴阳相隔，团聚的时间很少。

“鬼婆，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除非赶上天气不好，鬼婆就在店里打打杂，也不出去。

如果出去了，肯定是找到了孤魂野鬼，才会带回来。

鬼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在了之前叶芷青吃粉的位置上。范刚已经把一碗热汤端了上来，算是给鬼婆最好的嘉奖了。

鬼婆笑道：“老婆子我今晚运气不错，刚走到十条街外，就遇到顾客了……”

王超也笑了笑，看来鬼婆还真是跑出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外了。

做为第一个阴间合伙人，黄泉饭店能吸引的鬼魂也就是附近几条街巷。鬼婆能走出十条街，的确是为了业务尽心尽力了。过几天就打算通过本地城隍的关系，让杭州城隍庙那边的鬼差们，搞几张鬼婆丈夫和女儿的照片，当做是给鬼婆一个惊喜了。

“人呢？”

“外面呢，是个拾荒老头，晚上都是睡在地下通道。今晚他可就惨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条恶狗，把这老头咬的遍体鳞伤，下巴都给咬掉了。要不是老婆子我及时出现，这家伙尸体都要被吃光了。看那条恶狗也是个名贵犬种，可能是被弃养了，以前大鱼大肉吃惯了，流浪之后没得吃，就开始吃人了……”

范刚骂骂咧咧的，把狗主人痛骂了一通。然后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老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挺可怜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好肉了。

“大爷，进来吃碗粉吧。都是可怜人，我们老板不收钱的。”

老头颤颤巍巍的抬起脑袋，就看到范刚那张纸糊的脸，吓得一个后仰，跌倒在地上。

喉咙里面像是装了一个破风扇，呼呼的也没有喊出来。

范刚看到老头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这老头的整个下巴都被恶狗咬掉了，血糊喇渣的一个大窟窿，十分渗人。

鬼婆毕竟死了三十多年了，在鬼界也混了三十多年了，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前辈了。笑骂道：“范刚，你个饭桶，瞧你那点胆气。赶紧滚回厨房去，免得有过路的活人，把别人给吓着了。”

范刚当初杀人完全是在毒品的幻觉中，所以真的面对这么血腥的事情，范刚还真是有点胆怯。跟着王超干了一年活，其实也见过不少破相的，但是都没这老头这么惨的。

范刚慌不迭的回到了厨房里面，一双眼睛透过取餐的窗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

鬼婆喝完了汤，终于起身，把老头从外面拉了进来。

“大爷，你坐，别害怕，这里没有恶狗。而且咱们都是死人，这里是专门给死人吃饭的地方，叫做黄泉饭店。菜单上的字你人识不？看来你也不认识，我给你念，有你喜欢的你就点点头……”

老头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当听到鬼婆念到酸菜螺蛳粉的时候，使劲的点了点头。

鬼婆冲着厨房叫道：“范刚，听到了没有，酸菜螺蛳粉一碗。”

老头有些错愕的看着小店，还从来没听说柳州有这么一个地方。当他的目光看到王超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可怜，欲言又止。

没想到这么俊俏的年轻人也已经死掉了，老天不开眼啊？

王超看这老头的模样，的确是有点渗人，关键是老头还不能说话，急人。

王超伸出右手，施展幽冥指，根据老头的脸型，在空中划出一个鬼咒缠绕的下巴，飞到了老头的脸上，与老头的脸严实合缝，就像是原装的一样。

幽冥指是王超成为阴兵之后学到的功法，可以画灵魂传送门，还可以画一些鬼咒符文，有术法禁锢的作用。

范刚的五官，就是王超用幽冥指画出来的，所以才能活灵活现。

老头捂着自己这个新下巴，欢天喜地。

“我可以说话了，我可以说话了。谢谢老板，谢谢鬼婆。没想到我一个孤老头子，死了还能遇到你们这些好鬼。”

酸菜螺蛳粉已经端上来了，老头是狼吞虎咽，看样子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了，一连吃了三大碗，才擦了擦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舒服了。

鬼婆念叨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这大爷刚被咬死的时候，想吃我的混沌，吃一个，就从下巴漏一个，根本吃不着。大爷，你能做个饱死鬼，要多多的感恩我们老板啊。到了地府那里，可要多多的给我们老板美言几句。我们老板叫王超，是个大好人。”

老头点头哈腰的，对着王超不断的说着谢谢。

“谢谢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不忘。你们知道咬死我的那条恶狗是谁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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