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及笄的前两个月,此时,京城还没人知道姜家有这么一个女儿,一切,都还没开始。”
一切都还来得及。
忱惟听着姜星月讲这个朝代,这个姜家等等事情,也渐渐了解了许多,也知道了姜星月平时的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止。
就这样望着池塘里姜星月的面庞,忱惟有些困意,渐渐睡着了。
醒来后,忱惟就发现自己躺在午睡的罗汉床上,南薇拿着刚从岭南运来的茶叶泡着茶,清香的茶味盈满了屋子。
南薇见小姐还没睡醒,放下茶具便出去了。
南薇站在门外,看着手里的茶,有些着急,推门进去,看着自家小姐好看到难以形容的侧脸,轻声提醒:“小姐,再不吃茶,可就不好吃咯。”
忱惟回神,笑着接过,挪到石桌旁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姜家虽然是个有名的茶商,但在当朝权贵和世家大族扎堆的京城,只能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姜家的庭院面积不大,但修缮得格外精致,庭院里处处可见的雕栏、假山、名贵的花草。
姜家人口不多,加上仆从不过三十几口人。
庭院平日里总是静静的,此时却传出不小的争吵声。
忱惟蹙眉:“怎么了?”
南薇捏起袖帕,擦了擦元依嘴角的水渍,附到小姐耳边轻声说:“大小姐又跟夫人吵架了……因为择婿的事……”
忱惟如梦初醒。
重生的这几天,他一直没缓过神来。
竟然忘了姜星月交代他姐姐的事情。
姜父一共娶过两位女子。
正妻姜氏,侍妾魏姨,共育有三个子女。
姜星言、姜星月乃是正妻所生,还有一女,年长姜星月两岁,名叫姜舒月,是侍妾所生。
姜舒月的生母去世的早,姜氏为人宽厚,对姜舒月也视若己出。来到京城,对外也一直宣称舒月是自己的女儿。
京城众人,只知姜家有三个孩子,皆是正妻所生的嫡系。
上一世,姜舒月嫁给高家的庶子高轩为妻,可高轩房内收了侍妾、通房数十,宠妾灭妻到了极致。
后来姜舒月怀子,胎儿太大,大人孩子只能保全一个,高家毫不犹豫地保了孩子。
可怜她年纪轻轻的姐姐丧了命。
而姜舒月在嫁给高轩之前,已经与一名寒门学子暗许芳心。
可母亲嫌他家境贫寒、科举落榜,不肯将姐姐嫁给他。
可姜星月知道。
那男子第二年恩科中了进士,后面一路官途顺利。
而且他为人宽厚专情,得知姐姐死后,没顾忌什么颜面,去高家大闹了一通。
一时间成了京城的逸闻。
忱惟赶紧起身,朝母亲房中走去。
穿过凉亭外的小路,再走过一条长廊,就是父母居住的主院。
忱惟立在门口,只见茶杯的碎片砸了一地,水渍溅成了边缘尖锐的形状。
姜舒月跪在一旁,低头啜泣着。
秀美的脸庞上浸瞒了泪水,眼眶红成一片。
母亲坐在紫檀木雕的圈椅上,也气得面色微红。
两人一跪一坐,气氛有些凝滞。
忱惟走过去,将姐姐扶起来,被母亲厉声喝道:“别管她,就让她好好跪着,知道知道什么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姜氏一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只要没外人在,也很少约束用严苛的礼教约束他们。
忱惟跟姜舒月使了个眼色,将家姐扶起来。
姜氏气哼哼地,看着姜舒月可怜的模样,也没再呵斥。
忱惟走过去,捏了捏母亲的肩膀:“母亲,父亲今早得了惠亲王的赏赐,带来了宫里面的糕点,您不是一向爱吃吗?”
南薇从外面端着瓷盘进来,走到姜舒月身边:“大小姐……”
姜舒月反应过来,赶紧接过,走到母亲旁边,蹲到姜氏面前,语调轻柔:“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姜氏脸色缓和了些,拿了块糕点起来吃着,吃完之后,接过袖帕擦了擦嘴角,看向姜舒月。
“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姜家虽是小小商户,可我两个女儿论才情论样貌哪个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现在上门提亲的公子那么多,如果你嫁给一个家徒四壁的寒门学子,这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姜舒月眼眶瞬时就红了。
“母亲,我知道您心疼我,从未把我当庶出的看待,可是望舒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虽然家境贫寒,可一直用功读书,不日便是殿试,他一定……”
姜氏一拍桌子:“够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未与你计较你和元望舒的事儿呢!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出去幽会,要是传出去了,你要如何在京城立足?!哪个公子还敢要你?如今宁安国的殿试可不比从前,元望舒还不一定呢!”
会试通过,成为贡士之后参加殿试,由皇帝亲策,一般来说除了特殊情况,都会上榜。
也就是说,会试通过以后,殿试便不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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