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三个灵魂 第二十二章 生病

凌晨2点，一阵剧痛将我从梦中拉醒，随即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刀割感，仿佛在我体内的不停的切割，这种熟悉又惊恐的疼痛，叫做“肾结石”。几乎每年，都会固定发作一次，医生给出的办法就是早睡早起，多喝热水。

随即，我马上拿出包，上下翻找着我的医保卡和病历卡，巨大的疼痛让我眉头紧锁，顺着眉心不停的流汗，每一秒钟，都被拉长到一个世纪般痛苦。

找到了病历卡，飞奔着往楼下跑，冲到了马路中间，等了10分钟却不见一辆出租车。疼痛并没有因为达不到车而缓解片刻，此刻我脑中想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那么晚了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让你的司机带我去一下医院......我在马路中间等了10多分钟，没有一辆车来......”

“大叔！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现在立刻过来！电话千万别挂，等一下”

我下意识的拨通了L的电话，却在瞬间清醒了过来，赶紧挂断后重新给M打电话。我和L已经决定结束了啊，怎么能再联系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一定要慢慢修正回来。

“我就在我家门口那条马路中央站着”

“5分钟！5分钟马上到！”M说完后，只听到手机中传来M呼喊司机的声音，然后是穿衣服的声音，再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没过多久，远处就开来了一辆黑色奔驰，然后M从后排跑了下来，我看到她穿着睡衣，光着脚，身上披着羽绒服，心里顿时温暖了起来。M将我搀到了后排，然后拍拍司机的座椅，示意赶紧开车。司机以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最大车速飞奔去了市立医院。

“大叔，你怎么样了”

“老毛病，肾结石”

“你别起来！躺着！怎么会有这个病啊？还老毛病？”

“初中开始就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到，强烈的疼痛，让我无法保持平稳的语速，尽力压制也于事无补

“我可怜的大叔，那你以前生病了是怎么去医院的？你家又没有车”

“初中的时候再学校发过一次，是老师送我去的。3年前那次最惨，一样没有车，一样是半夜，然后因为叫不到车，不得不回去骑上我的自行车去医院......”

M抱着我，开始默默的流泪，我知道她是真的心疼我，我伸手摸摸她的头，然后吐槽到

“这还不算最惨的，2年前阑尾炎，因为有客户需要改稿，我只能做完后再去医院。等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跟我说，我这是粪石堵塞，再晚来几小时，就穿孔了。一旦穿孔感染腹腔，基本无解。然后我去做了手术，手术前医生不是需要家人签字么？我当时也不想让我爸妈担心，然后就一个人自己签了。因为没有家人陪着，撒尿都得让邻座的病友帮忙，可搞笑了，那时候还......”

我一边说一边苦笑，希望能转移注意力，缓解痛苦。而M，她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然后流着泪在我耳边说

“对不起大叔，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在哪里了，只是我不敢过来找你......如果当时我在，你也不会承受那么多的苦，对不起大叔。以后你的身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看病了”

我摸摸M的头，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她是那么在乎我，那么关心我，我应该要怎么做？我问自己，而眼前要做的，就是抱着她，然后依赖她，这可能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那么，未来就需要你多帮忙照看我了哦～我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只能厚着脸皮求富婆包养了～”

“你别瞎说，什么叫厚着脸皮，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不管怎样，你未来的一切，我都包办了，以前没办法陪着你，以后我一定在你左右，大叔，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看着M，此时此刻仿佛在M眼里，我就是她的一个孩子。

“嗯，好的，我的身体就靠你了”

没多久就到了医院，M熟门熟路的指挥着司机去排队挂号，而她带着我直接冲向了院长办公室。M推开门就直接喊着说

“三叔，赶紧帮我插个队！”

此时房间里空荡荡的，毕竟凌晨3点

“阿姨！赶紧通知三叔，帮我马上安排一下医生”从房间的某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妇女，看容貌穿着应该是助手之类的职位。而她看到M后毕恭毕敬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院长是她亲戚。在助手的安排下，我很快进行了验血、验尿、MRI等常规检测，并且在第一时间打了吊瓶。助手把我安排在一个单间里，这个单间看装修也知道，应该是VIP之类的。而只是给我挂个水用，太奢侈了，我对M说：

“那么好的一个包间就让我挂个水，太浪费了啊”

“谁允许你说话的，躺着别动！”M像家长似的说道

“我现在好多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回去休息吧”

“大叔，你又在把我往外推！我想陪着你，是因为我真的担心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将我往外推，我虽然心大，但是时间久了，我也会累的”M说道

“对不起......”

“你又说对不起！等你好了我在找你算账！你现在感觉怎样？”

其实不太好，肾绞痛严重的情况下，会刺激肠胃，引起呕吐。外加吊瓶里的强烈止痛药，都是容易产生呕吐的东西，可我怎么说，我能告诉M我想吐了么？对着那么可爱那么美的女孩子吐？上天都放不过我啊！但是似乎越不想什么，什么就越是发生。胃内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倾泻而出。M心领神会，去厕所拿了个盆递给我，然后说到

“吐吧，吐了舒服”M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后背。我再也抑制不住，同时也更加愧疚。而M，这个光脚的女孩，亲手帮我倒污秽，擦嘴，递水。而她的双脚，也因为没穿鞋，被冻得发红。我没说什么，示意M坐在我旁边，然后抱起她的双脚放在我的肚子上说

“你着急的鞋子都不穿，脚都冻成这样了，我帮你暖暖”

“大叔，你自己是个病人，别管我，躺着”

我不等M把话说完，强行压住她的双脚，然后说道

“大叔我什么都没有，现在确是真的心疼你，心疼你的脚。你就让我帮你暖一下，好不好”M再也没说话，只是像个爱哭鬼一样，又一次哭了起来。

这次，我和M似乎更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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