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翁长老的话,俊东不禁感慨万千。
千年以前,他还是那个宽厚的君王,雄踞北国、睥睨万方。
丞相王景略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当初若是照丞相的意志,绝不至于兵败淝水。
真是世道好轮回,千年以后,同样的话出自不同的人,翁长老难道是景略再生吗?
想到这里,俊东离开座椅,对着翁如晦深深一揖道:
“谢翁长老的教诲,好个‘智、信、仁、勇、严’呀!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接着,他环顾众人,悠悠道:
“翁长老不愧是前辈,谆谆教诲高屋建瓴,令我等茅塞顿开。不知将帅之道,的确是我掠日门的长期桎梏,今翁长老为大家解惑,真是功德无量!接下来,请各位就目前局势畅所欲言!”
许久不曾说话的赵嘉实闻言道:
“元帅说的在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掠日门之所以有今日之祸,早在百年前就以初露端倪,只是宇文宗主沉湎匠作,不思治国,以致让计氏父子趁机做大,如今宗主也身陷囹圄,实乃作茧自缚也!”
苏长老见他直呼宗主名讳,嗔怪道:
“赵长老请注意言辞,休要对宗主不敬。”
“他还算哪门子宗主?!掐指算来,此人不理政事,闭关已有三载。宗门对外征战仰仗你苏长老,内部管理就指望着这狼心狗肺的计山河,如今害得九长老惨死,云中城沦陷!要我看,不如去了他这宗主名分,让咱元帅大侄子做了宗主,好带领我等收复河山!”
苏长老见他越说越来气,劝解道:
“赵长老,云中城丢失,你我都有责任,非宗主一人之过也!我等追随宗主多年,当知道宗主为人谦和,处事宽厚,不可再妄加菲薄!”
赵嘉实闻言,索性将手中玉盏一抛,挺身道:
“苏长老,我等一向敬你忠厚勇武,可咱不能愚忠啊!!你可曾听闻那北宋皇帝赵佶,为人不可谓不谦让,处事亦不可谓不宽厚,可他只因沉迷书画,怠误国政,直接导致了靖康之变,二帝坐井观天,大好河山拱手鞑虏,今之宗主比那徽钦二帝何异耶?!”
苏天瑞最不善辩论,被赵嘉实引经据典一通说道,却也没了脾气,只顾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胜奇为了舒缓二人的紧张气氛,摆手道:
“二位仁兄,别因为此事伤了和气。苏长老为人直爽,忠勇可嘉!赵长老直言不讳,令人敬佩!二位都是我胜某的大哥,小弟请两位大哥息怒。”
说罢,仰脖将手中香茶一饮而尽!
胜奇一人一颗蜜糖,总算让剑拔弩张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翁长老眯缝着双眼看着这场辩论,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实,他心中也早有此意,只是出于最早跟随宇文恺的一批老人,实在说不出这种有悖伦理的话来。
心直口快的赵嘉实一语点破,倒省却了他来开这个尊口了!
苏天瑞就不一样了,他当然也相中了俊东的才能,不然不会把大元帅的印绶禅让于俊东,可他自己也是对宇文恺感情最深的一位元老,所以才处处维护宇文恺的尊严,听不得别人的毁誉之词。
如今赵嘉实提出要让俊东替代宇文恺执掌宗门,一下子让他这个师傅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翁长老了解苏天瑞,知道此事的关键环节就他这里,于是也不说话,只拿眼睛偷偷地瞄着呆坐一旁的苏长老,任由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场争论的主题,俊东听得明明白白。
其实他对宇文恺的印象,更多的还是千年前与诸多燕国的争雄的经历,那时是对手、是雠仇!
后来史嫣带他夜游云中城,精美的建筑和设计让他约略改变了对宇文恺的印象,但要上升到君臣之谊,还远远没到那个程度,充其量就是一丝好感而已。
后来,俊东见他沉湎技艺、不理国政,更重用奸邪的计山河,祸乱百姓,终致亡国,起先那点须沫的好感便荡然无存了。
从接过师父帅印那一刻起,其实他就有了要重整山河的打算,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这不是他贪恋权利和地位,而是这一路走来,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他深深的明白,只有那个位置才有可能实现自己肩负的重担!
不过现在,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
眼见得气氛尴尬,俊东便主动出来为师父解围道:
“诸位长老如此看重俊东,让小子铭感五内!依在下看来,赵长老此言有些僭越了。身为人臣,当常怀报国之心,固守忠君之志。如今的局面,虽然宗主有过在先,可罪魁祸首却是计氏父子和山海宗。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一切力量,一致对外,恢复家园!”
苏天瑞闻言,长吁一口道:
“俊东说得对啊,现在最要紧的是团结,哈哈哈!”
翁如晦又是一笑道:
“看来元帅对接下来的计划已经胸有成竹,那就请元帅示下,我等绝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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