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星宫 第二十章 双塘氹之悲

女子见宁远不搭理她，以她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让宁远安宁？

她气呼呼地叉着腰，嘟着嘴，然后凑到宁远身边用手捅了捅他，说道：“我说大叔，你救我一命，我肯定是感激你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无视我，我跟你说，救人是一回事，不尊重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它们之间是不能相互抵消的。”

宁远.......................

女子见宁远闭着眼睛在那装睡，气的她牙痒痒！上牙和下牙磨得嘎吱作响。

她原本想给宁远挠痒痒的，但是想了一下毕竟男女有别，又加上才认识也不适合做这种亲密的举动，她眼珠一转顿时也不恼了，因为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你不是不想听嘛，行啊，那我就继续在你耳边碎碎念，看你理不理我！

于是女子像念经一样在宁远的耳边念道：“我说大叔，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为何要留着这满脸的络腮胡呢？是不是因为你的长相太吓人了？其实你不用这么自卑，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以貌取人的......”

宁远.........

：“我猜你应该也就比我大一点点吧，但是你留着胡子，看上去就像比我大了二十岁一样。”

宁远..................................

女子见宁远还不理她，她索性就在宁远的身旁席地而坐，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行，既然你不说话，那你就好好地坐着听我说，我跟你说呀，我在飞星城中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剃发师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飞星城？我把他介绍给你，让他把你的胡子给你剃了，再把你的头发给你打理一下，你一定会比现在好看太多。具体好看多少呢？我觉得肯定会比我哥哥好看，我哥哥他太胖了，虽然他也帅气，就是看上去一点都不爷们。”

不管女子怎么说，宁远就是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了一般。

宁远的态度也彻底激起了女子的“斗志”。

行啊！怎么样你都不理我是吧，我也懒得要你理了，我就一直在你耳边絮叨，我烦也烦死你！

女子：“大叔，你看你救了我们，却连我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我告诉你呀？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说起你救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却连人家名字也说不出来，岂不是会被人当成骗子？你要是想知道你就问我，问我了，我就会告诉你的。”

宁远......................

女子：“好，既然你不想知道我的，那你总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不然别人问起我是谁救了我，我却一点也答不上来，我总不能说是一个哑巴大叔救的我吧？？”

宁远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她的连珠炮弹了，女子声音倒是非常甜美，但是她太能说了，就像一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嗡地一直响着，没有危险，但就是很烦！

宁远颇为无奈地睁开眼，苦笑道：“我真是怕你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救你也只是我随意为之，所以我既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会向你索要报酬，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如果你真的对我心存一丝感谢，那就麻烦你让我好好地静静地闭目养神一会儿，行不？”

女子见宁远终于开腔了，她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好像在说：怎么样？还是斗不过我吧！

女子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她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呢，她连忙说道：“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名字，救我们这件事情，你可以当作是你随意为之，但是我却不能，如果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岂不是成为忘恩负义的人了吗？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以后我还怎么出来混？”

宁远再次苦笑道：“都跟你说了，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不是你忘恩负义，而是我真的不需要。”

女子看宁远越是无奈，她的心情就越好，好像她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宁远的无奈之上的。

她顿时哈哈大笑，笑完又觉得有点不过瘾，又对着宁远揶揄道：“大叔，是不是你的名字和你的造型一样的丑呀？要不然你怎么会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我一个女孩子都主动问你的名字了，你竟然还不敢说。

话说，大叔你莫不是真的不敢说吧？也不对呀，刚刚你面对那么多人都可以谈笑自如，问一下你的名字倒把你吓住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呀！”

听完女子的话，宁远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不过与此同时也被她这种不做作的真性情给打动了，宁远自嘲了一下，笑道：“非也，非也！要说面对那些人，我还真不怕他们，但是我可真是怕了你了，你这张嘴可比他们还要厉害的多，不过我的名字倒是不丑，这点你可说错了，我只是觉得你我萍水相逢，天亮以后就要分开，又何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女子立马也学着宁远的口气反驳道：“非也，非也！救命之恩大于天，就算我没有机会报恩，我也会一辈子将此事记在心中，日日为恩公祈福，可恩公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又该为谁祈福呢？”

女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嬉皮笑脸，很显然，她确实非常感激宁远的救命之恩。

宁远自知说不过她，也不想再这个小事情上继续纠结，虽然不图人家报答，却期盼能“堵住”对方的伶牙俐齿。

于是宁远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在推三阻四地倒显得矫情了.....至于报答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我是图你的报答，我肯定不会救你的，所以你真的不必太在意，就更别再提日日为我祈福的事情了.....你既然称为大叔，又笑话我的胡子，那你以后就干脆称呼我‘胡子大叔’吧！对我来说名字不过是个称谓，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女子听到胡子大叔这四个字，知晓肯定不是宁远的名字，但既然他真不愿说，那就算了吧，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肯定会令人生烦。

胡子大叔？女子在心中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三遍，她虽然不是江湖儿女，但也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扭扭捏捏的性格。

胡子大叔，胡子大叔，胡子大叔也挺好听的，关键是这个称呼是独属于她的.....................

女子开心地说道：“行，那我以后就叫你胡子大叔，你就叫我芸墨，之前我冒充云沐南天的女儿，把自己的名字说成是云沐墨芸，其实我真实的名字是叫芸墨，北堂芸墨，你记住了吗？”

北堂芸墨，名字倒是非常文静，可惜这名字与它主人的性格却相差甚远...........

为了不再纠缠，宁远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北堂芸墨。现在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了吧。”

北堂芸墨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相反她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明白开玩笑也是有个度的。

再说胡子大叔为了救她们，一定耗费了巨大的精气神，再加上刚刚狂奔八十里路，自然是累坏了，其实就连她自己也累的不行了。

北堂芸墨说道：“好吧，胡子大叔，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也去旁边那颗大树下也稍微打个盹，有什么等天亮再说吧。”

说完北堂芸墨对宁远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脸，宁远看到这个笑脸，眼前顿时产生一阵错觉，仿佛之前见到她的那些“恶魔微笑”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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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有定，

聚散亦有时，

相见或凝语，

别首莫依依。

天色已渐渐破晓，日曜丹炎星散发的光束如一柄利剑横贯长空，以万夫不当之势破开了寂静的黑夜，又如一杆长枪刺穿了整个夜空，让大地重新披上金色的华光。

宁远其实一直没有睡，他只是在等两女入睡，一夜的惊魂与奔波让两女早已疲倦，宁远看着相互依偎，渐入梦境的两女，他突然觉得此刻心中好安宁！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却又让他有些不安！

宁远连忙甩了甩头驱赶杂念，而后轻身起来，向着来时的路快步走去，他没有告别，因为不能告别，一旦两女醒来了，他可能就走不脱了，他就是要等两女入睡之后才敢“偷偷跑掉”。

因为宁远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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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宁远前脚刚走，北堂芸墨便睁开了眼睛，她默默地看着宁远离去的背影，这次没有再叫宁远留下陪她们，虽然她偶尔任性，但是她也知道男人有男人的事情！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婢女看着自家小姐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她顿时心生怜惜，轻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北堂芸墨瞪大着眼，回头敲了婢女一下，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胡子邋遢的大叔.....，我不过是对他心存感激罢了，怎么，人家救的可不光只有我，你难道一点都不感激他吗？”

婢女从小就跟着自家小姐，虽说是主仆关系，实际却情同姐妹，要说谁最了解自家小姐，那肯定非她莫属了。

她说道：“小姐，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从来没有见你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在老爷和少爷面前也从不见你露出过这种表情，感激和喜欢是两种感情，这点我还是能区分的。

就好比说我当然也感激恩公，但是你自己仔细看看我的眼神和你的眼神有什么不同，只要你认真看看我们之间的区别，你就知道我没有胡说了.........，明明就是.....你不敢承认...。”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她俩一个有心说，另一个有心听。

此时北堂芸墨似乎真的被婢女看穿了心事，她顿时脸色潮红，神态扭捏，慌忙间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于是她开始直接上手了，她伸出玉指掐住婢女的小蛮腰，边掐边说道：“你这死丫头，你别搞得多了解我似的，我难道还不了解我自己吗？

我和胡子大叔今天才见面，虽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也不至于..............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人呢？

再者说，我喜欢可是才华横溢的翩翩美少年，而不是这种邋遢的胡子大叔。”

婢女：“呀，你要掐就往肉厚的地方下手呀，你把我弄得痒死了，咯咯咯咯......小姐你就承认了吧，不是还有一个词语叫一见钟情嘛。”

北堂芸墨：“看我不掐死你这死丫头，哈哈哈，你别挠我的腰呀......哎呀，痒死了，你快放手....要不然我可要进攻你的秘密地方了....”

婢女一听要进攻秘密地方顿时便蔫了，她举手投降道：“嘘~~，我的好小姐，咱不闹了，不闹了，我投降了............小姐你再这么肆无忌惮地笑下去，恐怕不引来妖兽也会将那神祖引来.....”

经过婢女的提醒，北堂芸墨也顿觉刚才有些太肆无忌惮了，全然忘记了她俩的处境，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道：“嘘~~还不是你这个死丫头惹我生气。”

婢女：“好嘛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我家小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叔了，她只会喜欢她那种干净的胡子大叔....”

北堂芸墨：“你这死丫头，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好好好，你不就是看准了我不敢在这里掐死你嘛，行，你给我等着，你看看到了家里了我会不会让你好过吧！”

婢女：“别呀小姐！我的好小姐，别生气了嘛，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别生气了，来来来，我把我这美腿借给你躺躺，不过只能再躺两分钟了，咱们得赶紧回家了，这趟出来闯了个这么大的祸，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估计得扒了我的皮。”

一听到婢女提起父亲，北堂芸墨的脑海里顿时便浮现出父亲那严厉的眼神，北堂芸墨顿时也打了一个冷颤，她吐了吐舌头说道：“行，那干脆也别躺了，天也已经破晓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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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与两女分开之后便朝双塘氹方向直奔而去，他人家说艺高人胆大，但是在宁远看来，艺高和胆大是两码事，他朝双塘氹折回，就是奔着胆大去的。

其实宁远答应陪两女呆到破晓也是在心中算计过的，他也推断出朽椤神祖肯定会杀个回马枪，毕竟他搅了双塘氹的祭祀，让朽椤神祖无功而返，以朽椤神祖的脾气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定然会折返回去收取他“应得”的灵魂。

宁远虽然大胆，但是他还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能同时对抗朽椤神祖和二十位双塘氹人的联手，所以他必须要等到朽椤神祖走了再折回，哪怕那冥罗神使只是朽椤神祖操控的一个傀儡，但他的境界也远在宁远之上，宁远如果贸然前去无非是去送死。

但死物喜阴怕阳，此刻天已破晓那朽椤神祖定然已经离去，剩下的就只有双塘氹那些原住民，原住民虽然数量多，但普遍战力不高，正是宁远练手的极佳对象。

区区八十里路，没有了两女的拖累，宁远凭借着高超的身法，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双塘氹。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日曜丹炎星冲破层层阻碍，将它的光辉洒满整个大地！

双塘氹的情况与宁远猜想的基本一样，此刻祭祀广场上已不见朽椤神祖身影，但是周围围着的人却比之前的人还要多，目测至少多了一倍，这倒是在宁远的意料之外。

只见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呈弧形站立，紧密围绕着身前的两具船棺，船棺中躺着的少女此时已被换上了华丽的衣裳，淡淡的妆容让她们看上去依旧脸色红润，神态自然，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然，双塘氹人个个神色悲怆，低头不语，似是每一个动作都在提醒着那两女已经死了！而他们嘴中的低语既像是在为逝者哀悼，也似乎是在诉说着他们自己的悲哀！

宁远虽看不到棺中的少女，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他也能猜测到事情的缘由，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怜悯，为那两位花季少女怜悯。

但宁远的怜悯马上便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给替代，因为宁远看到了那个船棺。

既然神是不存在的，那神编的故事自然也是假的，既然一切都是假的，为何还要相信？纵使不能奋起反抗也势必不要继续愚昧！

宁远冷眼看着场上的动静，他虽然不忿于双塘氹人的愚昧导致两个无辜少女之死，但他心中更多的不忿还是源自于双塘氹人的自私，他虽然觉得双塘氹枉死的少女很可怜，但是再可怜也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去换自己的性命！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那么此刻船棺中躺着的便是北堂芸墨和她的婢女了，这既是一种无理的自私，也预示了他们悲剧的开始！

但是宁远此行的目的不同以往，此行他只为试试自己的水平，不为杀人，更何况他早就见惯了这种人性的黑暗，所以他也就这么静静地在场外站着等着，等他们结束哀悼，这也算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然而尊重换来的不一定也是尊重！

人群中的正吉终于发现宁远了！

：“是他！是他的出现搅乱了祭祀！是他，是他的出现导致了正娜与正雅的死！是他！是他！他竟然还敢出现！”正吉张牙舞爪地指着宁远，仿佛死的那两人是他的娘妻一般。

而正吉的话也把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宁远，他“慷慨激昂”的话语也立马激活了所有双塘氹人的情绪，他们顿时对着宁远喊打喊杀，一时间宁远已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杀了他！快，快杀了他！就是他害死了我的两个女儿！可怜我娜儿已经半步悟道四阶，可怜我雅儿才十五岁啊！凶手，凶手你还我女儿命来！”正娜与正雅二人的母亲不由分说地便要朝宁远扑来，那架势简直是要生吞活剥了宁远！

还好一旁的族长眼疾手快，他连忙伸手拉住了状若癫狂的正娜母亲，他知道正娜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她扑向宁远无非是以卵击石。

况且宁远只身一人返回，族长可不认为他是来送死的，指不定人家还是来秋后算账的！如果是来算账的，那他身后一定还隐藏着一大波人！如果此刻贸然动手，今天还指不定是谁杀谁呢。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宁远的目的之前，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的。

但是宁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杵在那里，顿时也让族长觉得非常碍眼，族长阴沉着脸说道：“小子，你未免有些太欺人太甚了，你害死了正娜与正雅，现在又掉头回来看热闹，真当我双塘氹无人吗？我双塘氹虽然不是什么大部落，但是我们个个修行，全民皆兵，你难道真的不怕今天定叫你来得去不得吗？！”

宁远听得呵呵一笑，他自认为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所以他也不愿意与他们正面结仇，更何况来找他们也不是为了寻仇，所以宁远只是简单而有力地回了一句：“真是我害死她们的吗？”

不待族长回话，情绪失控的正娜母亲已经开始嘶吼道：“怎么不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杀人凶手！如果不是你搅乱祭祀，我的两个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呀.........族长你别拉着我，我要将他的鲜血洒满祭坛，以此来祭奠我的娜儿和雅儿，呜呜.............”

宁远听到对方无理的控诉，顿时忍不住地冷笑道：“哼哼，枉你你身为人母，竟然如此的自私与无知！你说是我搅乱祭祀害了你的女儿吗？如果我不搅乱祭祀，死的就是别人的女儿！你的女儿性命珍贵，别人的女儿难道就该死吗？

就算今年你的女儿侥幸逃脱，那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往后十年怎么办？你还是要用别人的女儿来替代她们去死吗？”

面对宁远这直击灵魂的三连问，非但没有让正娜的母亲觉悟，反而让她陷入了更加癫狂的状态，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死死死，让她们都去死，只要能让我两个女儿活过来，就算死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然而宁远的提问，正娜母亲的嘶吼却让其他人沉默了，死死死，今天死的如果不是正娜与正雅或许就是她们的女儿！

是啊！如果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他们就得草菅别人的性命，如果不让双塘氹人再死，他们就得四处去抓别人的女儿，如此下去双塘氹如果不被灭亡，就会成为一个人间的炼狱！

可人性就是自私！只要不死自己他们都可以冷漠对待！

宁远是杀手出身，他杀过很多人，他也不敢保证他杀的人里就没有无辜的，可那是以前的他，以前他身不由己，只能甘心做侩子手握着的刀。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算是重新活过了，既然有机会重新来过，那他就要选择做自己，哪怕不能做一个正义之人，也绝不做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面对正娜母亲的无情与双塘氹人的冷漠，宁远终于忍不了了，他讲话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说道：“你们知道吗？愚昧并不是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一个人最大的缺点是无知！是冷漠！是自私！是看到别人倒在自己跟前也不会上前扶他一把！

你们明知朽椤神祖是打着神的名号在招摇撞骗，你们非但不恨他，还要为他的罪行找借口，甚至不惜成为他的帮凶！可悲！可叹啊！

或许你们会说斗不过朽椤神祖，可你们就甘心让他鱼肉吗？他也并非天下无敌，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脱离他的魔掌，重新开始生活吗？”

面对宁远的质问，族长答话了，他说道：“小子，你说的太轻巧了，他虽然不是天下无敌，但他在我们面前却的的确确是那个不可战胜的神！

你以为我们不想脱离他吗？可他已经控制我们几百年了！几百年啊！我们拿什么去脱离？？

而且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宁远说道：“去哪里？天下之大难道就找不到一块容身之地吗？远了不说，离你们最近的避难所就有一个飞星城，如果你们躲进飞星城，那朽椤神祖能把你们怎么样？他敢把你们怎么样？

呵呵呵，我猜你们不是不能脱离他，而是不想！所以统治你们几百年的并不是朽椤神祖，而是你们自己内心的欲望，对权利、美色、金钱的欲望！”

：“你放屁！”人群中又冒出一人说道：“如果不是朽椤神祖给我们吃了毒药，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反抗吗？可我们如果反抗，根本不用朽椤神祖动手，他在我们体内种下的剧毒就可以让我们灭族！”

妒火中烧的正吉见宁远在那舌战群雄，他又是嫉妒又是愤怒，一肚子坏水的他伸出了头，给这场舌战添上了最旺的那把火，他说道：“还跟他费什么话，就算他再能说也改变不了害死正娜与正雅的事实！我看他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神祖不是也要找这小子吗，如果我们能活捉这小子把他送给神祖，说不定神祖一高兴就把解药赐给我们了，大家跟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正吉虽然是个狐假虎威的小人，但是不得不说他特别会挑时机，他此话一出立马便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对，正吉说的对！我们别听他在这里蛊惑人心，他就算说破天也改变不了他是杀人凶手的事实，我们大家一起上，把他活捉了换解药。”

：“那还犹豫什么？大家一起上啊！”

仅仅一刹那，故事情节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众人的情绪也立马被调动了起来，此刻族长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既然阻止不了了，那就一起动手吧！

宁远看着暴动的人群，冷冷地说道：“事到如今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想要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好！既然你们要战，那也正合我意！来吧，就怕你们来的不够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