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星宫 第十六章人神交易

宁远被正茂带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虽然隔得很近却没有语言交谈，好久不见“活人”的宁远心中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找人聊聊，但是看着沉默不语的正茂，宁远也只能在猜想道：“看样子这个正茂是个内向、不喜交际的人，不然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呢？”

也不怪宁远会这么猜，恐怕就连正茂他们同部落的人，也是这么认为和评价他的吧，可实际上他们的猜想却是大错特错了。

正茂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中，家中有爹、娘、姐姐、正茂四口人，爹爹负责打猎，娘亲和姐姐一个负责耕地一个负责家务，而年幼的正茂则负责无忧无虑地玩耍，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可这幸福的时光就这么定格在了正茂四岁那年，那年他双亲和姐姐都死了，年幼的正茂就这么靠同族的接济才长大，或许正是这种吃百家饭长大的原因，也让正茂养成了两个性格，在外人眼中的他是一个内敛、羞涩且有些自卑的孩子；但实际上的他却是一个非常坚强、乐观的人，是一个热情且富有爱心的人，只不过因为他从小便没有朋友，所以才没有人发现他的“真实面目”。

所以当族长安排正茂来接待宁远，并要把宁远安顿在他家时，正茂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和宁远开口交流，所以才导致两人一路无言。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正茂的家中。

当正茂推开门，把宁远请进房内时，眼前的景象让宁远顿时非常吃惊！让他他惊讶的是，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家，竟然被这个小男孩收拾的干干净净。

无论是桌上的碗筷，还是床上的被褥，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宁远顿时在心中把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拿出来和正茂的家做了个对比，对比之下的结果是，自己那些地方哪里可以被称之为家？简直是个猪窝！

但正茂看到宁远瞪大着眼，他却误以为宁远是嫌弃他这里简陋，这让他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刚刚光想着把客人请回家，却完全把家中这一茬给忘了，自己就一间茅草房，拿什么来招待客人呢？

正茂见宁远还在环顾打量着他的住处，他也只好捏着衣角在一旁陪同着，因为房间太小，一眼便可以看完，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介绍的地方。

在宁远环顾一周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房角的一个兽笼之上，兽笼里关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狗，小狗见主人带着朋友一起回来了，也连忙摇头乞尾，似乎是在欢迎新朋友的到来。

这只小狗的名字也如同它的颜色一样叫做小白，它是正茂唯一的朋友，也是陪伴正茂最多时光的伙伴！

当正茂看到小白在用它的方式欢迎他们回家，他不安的情绪顿时也缓解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有些羞涩地、结结巴巴地说道：“宁大哥，不好意思了，我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但我们双塘氹里确实只有我是一个人住，其他人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所以.....所以就请你将就一下了........。”

嗯？听到这话，宁远诧异地扭头看着正茂，他没有想到正茂这么说，但很显然正茂是误会他了！

宁远转头看着正茂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有他那局促不安的双手时，宁远的心顿时便他这简单的动作莫名地感动了！也让宁远在心中一下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宁远虽不敢说阅人无数，但是作为杀手的他也是见过人生百态的，虚伪的人，贪生怕死的人，口蜜腹剑的人，两面三刀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不做作，干净又清澈的人！

宁远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扶着正茂的肩膀，这个动作就像是两个久未见面的老友一样自然。

宁远笑着说道：“正茂兄弟，我刚刚只是在想，这里不应该是住着一个男孩子，而应该是住着一个女孩子才对，不然怎么会这么干净呢？这么干净的地方，搞得我都不敢坐了，生怕把这地方给弄脏了。”

两人眼对眼地看着，正茂自然也能感受到宁远眼里的真诚，再听到宁远的解释，正茂顿时脸色更红，知道自己误会人家了。

正茂从小便生活在部落里，除了部落里的人，他也没有接触过外人，所以他的心思还是非常地单纯，宁远的举动也瞬间获得了他的认可。

正茂连忙搬过凳子用衣袖擦了两下，请宁远坐下，又连忙倒过一杯水递到宁远手中，说道：“宁大哥请喝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吧，你肯定很是饿了，我马上去准备吃食，待会吃过晚饭，我再带你去洗澡......，因为我这里没有......没有洗澡的房子....都是天黑了....在...在屋子的背后洗。”

宁远见正茂面露羞愧，顿时哈哈一笑化解掉正茂的难处，说道：“正茂兄弟你看我这副模样像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公子吗？实不相瞒啊，我之前都是在河中、溪潭中露天而洗，现在既有月色又有墙体能遮挡，已经比之前舒服一百倍了，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还有，做饭是在哪里做，我陪你一起，我可不是自吹，我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

简单的交流便可以看出，单在交际这一个方面上，宁远要比正茂擅长的多，因为宁远知道要化解一件事情的方法绝不是故意去解释这件事情，而是可以通过转移话题来化解。

但是单纯的正茂并不知道宁远是为了化解两人的尴尬，才故意这么说的，他听着宁远爽朗的笑声，对他的话自然也是信以为真了。

正茂想到今天正好族里给了两条祭祀用过的野猪肉，虽说是祭祀，但这肉其实只是在神台上摆了摆，并没有人动过，所以还是非常干净的，所以正茂就准备用这个来做个烤肉招待宁远了。

于是正茂高兴地说道：“那宁大哥会烤肉吗？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起吃烤肉，喝烧酒，你看怎么样？”

烤肉？还真是误打误撞着了！要说别的宁远还真不会，但是这个烤肉是他以前经常吃的，所以还真的能烤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俗话说心中有普，底气也足，宁远顿时讲话声音也大了，他嚷嚷着说道：“会呀！怎么不会呢？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行，那兄弟你来生火烧酒，我来切肉烤肉！咱们今晚就吃烤肉喝烧酒，来他个不醉不睡。”

感受到宁远的开心，正茂则更加地开心，他大声附和道：“行！就依宁大哥！”

两人的晚餐就在这个一见如故的气氛里愉快地展开了，这也是宁远这一年多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同时也是正茂四岁之后的十二年里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由于正茂的家中就只有一张床，所以酒足饭饱后，他俩又各自舒服地洗了个澡，正茂和宁远各自躺一头，开始扯起了闲篇。

宁远用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他这架势是根本没打算入睡，甚至是做好了长夜漫谈的准备。

而正茂也是姿势雷同，好不安逸！他从小一个人惯了，根本不似今天这种还有人陪他聊天，所以他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宁远率先问道：“正茂兄弟，之前我碰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个个身穿异服，是不是就是你们族长说的要去祭祀呀？”

正茂回答道：“是呀，宁大哥！就是要去举行祭祀大典，今天刚好是我们双塘氹一年一度的‘朽椤节’，主要是为了祭拜朽椤神祖。”

正茂提到“朽椤神祖”这四个字，语气中并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尊重，反而是带着一丝不善，只是宁远并没有集中精神听，所以没有听出来。

不过，宁远现在虽说是修炼界的菜鸟，但是他已经经历过开蒙，所以他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神灵，所谓神灵不过是普通人对修炼者那些移山倒海的本领的一种崇拜和误解。

所以，宁远听到“神祖”这个称呼时便有些好奇，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修炼者部落，修炼者不可能不知道世界上是没有神灵的，既然知道有怎么会封神呢？

不过宁远很快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神祖”中还带着一个“祖”字，或许这位神祖是正茂他们的先祖，将先祖尊称为神祖倒是符合情理的。

不过出于好奇，宁远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嘴，他问道：“正茂，这朽椤神祖是你们的先辈老祖吗？看来他的功绩一定很大，还让你们专门设个节日来纪念他，不过正茂兄弟，他们都去参加祭祀了，你没有去，这不要紧吧？。”

就是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正茂思考了几秒钟才作答，他说道：“不要紧的宁大哥，是族长安排我来招呼你的，所以他不会责备我的。其实我也不想去...........”

短暂的沉默，正茂接着说道：“朽椤神祖并非我们的先辈老祖！但朽椤神祖到底是什么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族长大人说起过，朽椤神祖乃是庇佑我们双塘氹的神灵，同时他也是掌管我们生死的神灵，所以我们才会专门设定了这个朽椤节来祭祀他。”

虽说是闲聊，但宁远其实也是个非常较真的人，从他之前和七爷和星河帝君的对话便能看出，正茂的这个答案则让宁远更加迷茫，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会让他心中有个梗的，于是他追问道：“哦？这朽椤神祖是掌管生死的神灵，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

正茂突然笑道：“哈哈哈，宁大哥当然不会听说了，因为这朽椤神祖只掌管了我们双塘氹人的生死，这朽椤节也只有我们双塘氹人会过，宁大哥又怎么会知道呢。”

正茂这回答在宁远听来是说了等于没说，反而令他越来越迷糊与好奇了，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扯开的话题，这下竟然越聊越起劲了，于是宁远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继续问道：“正茂，你说的这个就有些奇怪了，难道神灵还分区域的吗？坊间不是有传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就说明神灵应该是无处不在的，怎么会有专门只管一个部落的神灵呢？”

正茂听到宁远的质疑，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不相信是对的，因为起初他也是不信的，只是碍于“信仰”和同族的潜移默化，才让正茂被迫相信了。

虽然正茂被迫选择了相信，但是他也无数次地在心中问过自己，朽椤神祖真的是神吗？因为在正茂觉得这个被他们爱戴的神就算不对他们爱护有加，也不应该向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呀！

好几次正茂都想开口问问族人，问问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位神的，可当他见到那一张张虔诚的面孔时，他又张不开嘴了，因为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今天宁远将这个话题打开，顿时又勾起了正茂心中的疑团。

恰好这时，破败的窗外射进了一道月光照在了正茂的脸上，他连忙一个翻身将身体翻转面对着墙壁，在黑暗中他几次想要张口却又几次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良久，他似乎又下定了决心一般，悠悠地说道：“嗯......宁大哥知道帮会吗？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你知道帮会，那就很容易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宁远等了良久都不见正茂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突然正茂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倒把宁远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不过关于帮会，宁远还真是了解一点点，因为他之前效力的“暗影”虽说是杀手组织，但内部有着明确的规矩与等级之分，其本质和帮会也是一样的。

只是宁远不知正茂为何会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上，于是回答道：“知道一些。”

正茂见宁远回答知道，顿时也像松了一口气，他说道：“既然宁大哥知道帮会，那你应该也了解任何帮会都有自己的会规，而帮会成员在入会时都会宣誓遵守会规，遵从帮主的号令。”

听完正茂这段似乎摸不着头脑的话，宁远却隐隐觉得自己快要猜到正茂所要表达的正意了，不过他却没有将心中的猜想提前说出，而是在黑暗中点点头，说道：“是的，这种会规一般都是由帮主制定的，底下的的人都必须遵守。”

正茂接着说道：“不错，正是有这些规矩的存在，才让制定规矩的人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才让他们成为神一样的存在，而这些规矩不光限制着底下人的行为，也同时统治着他们的思想.............宁大哥，我说的是不是有些乱，其实我是想说，世界上或许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神，但是能掌控别人的身体与思想的人被加冕为神，应该也说的过去吧。”

嗯？正茂的话让宁远大吃一惊！他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男孩竟然会说出如此大彻大悟的话！

宁远得益星河帝君与七爷为他开蒙，所以他的思想境界也早也不是以前那个层次，他自然早就明白，曾经在暗影的那些让他们疯狂、盲目的教条，不过就是影主用来禁锢他们思想的枷锁罢了！

但正茂才多大点？他竟然也早已悟出了这个道理！正茂此番话一出，顿时让宁远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正茂的这番话也同时让宁远对他产生了疑惑，因为宁远知道正茂此话是在影射朽椤神祖与这个朽椤节。

正茂把朽椤节比喻成帮会，把朽椤神祖比喻成帮主，而他又在批判这些禁锢他思想的会规，那便说明正茂对这个会规是非常不满意的，那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规矩竟然让一个信徒对他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呢？？

只是宁远与正茂还不熟，宁远也猜不透正茂说这番话的真实意图，所以他也不敢妄加评判，于是他试探性地说道：“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字符，不是谁都可以被冠之为神的，不过你说的这个观点我还是认可的！但是规矩也不一定都是用来禁锢人的，据我所知，有些还是能给人信仰与心灵依托的，毕竟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们人力不可为的，所以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如果心灵还有个寄托，那么信念也不会轻易崩塌，人也不会轻易走上绝路。”

宁远这番中立的话却让正茂哼哼两声，他说道：“那宁大哥见过多少这种给人信仰与依托的规矩呢？”

此问让宁远沉默了，因为这段话本就是他临时编出来的，他本人根本没有见他说的这种故事！他接触过的暗影只教过他杀人的规矩！而他本人更是那个杀人的人！

所以，既然是一个莫须有的编排，宁远又怎么能自圆其说呢？

正茂见宁远不回答，于是他又提问道：“好，既然宁大哥也没见过多少，那我再问问大哥，什么是好的规矩，什么又是坏的规矩？你又是怎么来衡量的呢？”

正茂的问题让黑暗中的宁远眉头紧皱！突然间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与正茂掰扯这个话题，只是后悔完了他也没想起，他们俩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问题上来。

宁远自认为不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人，所以这些问题他也没有太深的见解，况且正茂的这个问题问的太大了，大到宁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宁远心中开始有些退缩了，他心想：“还真不知怎么回答，不过既然是闲聊开始的，那就以闲聊的方式来回答好了。”

于是宁远说道：“教人努力勤奋，人定胜天便是好的，教人自私自利，作恶多端既是坏的。”

得到宁远的回答，正茂开心地笑了几声，因为宁远的这个答案既是他想要的，同时也算是他故意引导宁远讲出来的。

宁远的答案似乎给正茂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终于忍不住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认为眼前这个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思想，同时也因为这个人明天就走了，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正茂下定决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宁大哥，既然我们是天南地北的胡咧咧，干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吗？”

宁远以为正茂终于要转移话题，正好他也不想过多地讨论这个他不擅长的话题，于是他欣然说道：“好呀！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呢，那我洗耳恭听老弟给我讲故事。”

正茂嘿嘿一笑，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古老的部落，部落里的男人负责打猎种地，女人负责纺布带娃，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然单调，但凭借着朴实的劳动却也富足。

但是这样的日子随着一个人的出现被彻底改变了....，

一日部落里来了一个神仙，他举手抬足间便可令山河裂开，令天地改色，男人、女人们都被这种神秘而又强大的手段给折服了，他们将这位神仙奉为座上宾，每日三次焚香祷告，为的就是学习这种神仙手段。

经过长达一年的焚香祈祷，终于感动了这位神仙，他留下了一本秘籍，并教会了部落里的人学习。

在部落里的人学会了神仙手段后，生活自然更加富足了，以前需要三个壮汉才能打到的猎物，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动动手指也能放倒，最重要的是他们开阔了眼界，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世界是分为阳界与冥界这两个世界的，阳界是活的的人居住的地方，冥界则是死去的人居住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会将死去的人的尸体，装在一个船型的棺材中，再将这具船型棺材放置到庙里，然后那位神仙便会带着死去的人的灵魂一同进入到冥界。

故事说到这里，宁大哥是不是想问，为何要将棺材做成船型呢？”

宁远虽然没有高深的思想境界，但是他并不傻，故事说到这里他怎么会不明白，正茂说的这个并不是什么故事，而是在讲述他们双塘氹人的历史，只是他故意装作没听懂，装作傻傻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正茂回答道：“因为在故事的传说里，灵魂在通往冥界的道路上，会经过一片名为‘沉星海’的王阳，所以必须要坐船才能过的去，所以他们要将棺材做成船型，就是为了方便往生的人能顺利通过沉星海。

通过沉星海便会抵达‘封窍镇’，封窍镇的掌管者则会通过这个人生前的功德来决定他的去路，罪大恶极者会直接打入轮回，而有功德者则可以进入冥界继续生活。

唉，虽说人死如灯灭，可真到了那一天谁又能轻易放下这花花绿绿的世界，能舍下自己的性命呢？

人一旦有了欲望便会将自私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便会被人利用。

而这些人为了继续活着，自然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续命，可偏偏他们又不知道如何积攒功德，所以便想到了讨好封窍镇的掌管者，让他来为自己作弊。

故事说到这里，宁大哥应该也已经猜到了，这封窍镇的掌管者正是我刚刚和你说道朽椤神祖，所以宁大哥现在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供奉朽椤神祖了吧。”

既然正茂已经将话题挑明，宁远也不好再继续装糊涂了，他虽然不想做出什么评论，但是这个朽椤神祖的行为却触动了宁远的神经，因为宁远从正茂的不满中已经猜到，这既然是一场“交易”，那正茂不满的愿意肯定就是这交易的代价的。

宁远此刻的心情也被正茂带得有些沉重了，他说道：“这场交易中，你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黑暗中的正茂听到宁远用“交易”两个字来概括，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因为这两个字是他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

哈哈哈，人与神的交易！

这回轮到正茂沉默了，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才接过话，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宁远道：“宁大哥，如果是你来做这个选择，你认为你最多可以付出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愿意完成这个交易呢？”

正茂的问题让宁远有些皱眉，因为这话让他想起了宁儿，用这问题来问宁远，就等于是问他，如果可以换回宁儿命，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其实宁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是可以换回宁儿的命，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

于是宁远不敢这么说，他总不能回答自己愿意付出性命吧！双塘氹人既然是为了求生，又怎么肯付出性命的代价呢？

于是宁远笑了笑，随口说道：“既然是为了活着，那除了自己的性命外，其他的所有应该都可以付出吧。”

听到宁远这随意的回答，正茂的话似乎冷了不少，他随即便问出一个更加犀利的问题，他问道：“除了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付出吗？那这一切里包不包括别人的性命呢？”

嗯？这个问题让宁远有些诧异！但马上他又想到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宁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的身子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坐在床上语气急速地说道：“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这是邪教异徒的行为，生活虽然有高低贵贱，但生命是没有高低贵贱的，谁又敢说自己的命比别人的值钱，竟然还要用别人的命来为自己续命？”

讲到这里宁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又放慢了语调说道：“当然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自愿的......................”

宁远的答案让正茂哈哈大笑，他说道：“哈哈哈，宁大哥说的实在是太好了，谁敢说自己的命要比别人的值钱呢？用别人的命来为自己续命的行为就是邪教和异徒！那我觉得这朽椤神祖就是邪神，而双塘氹的其他人就是邪教徒！

他们为了追求自己的重生，竟然和朽椤邪神达成了一个惨无人道的协议，那就是每年的今天都要用两个少女的灵魂来献祭给朽椤邪神！宁大哥，你说这种行为不是邪教又是什么？”

什么？？用灵魂来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