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雨在下。
巴苔里拉岛的后山上。
数千的海军在冷雨中摆开队列阵营，手中的枪口和便携炮管齐齐瞄准了不远处的那一座教堂。
周围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可他们并没有强行地攻进去。
因为在教堂的大门前，
数百名平民义愤填膺满脸愤怒地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死死地守卫着这座教堂。
只不过，
相比起海军手中那些精良强悍的火器，这些平民手中所拿着的“武器”，却显得无比的可笑。
长棍、锄头、扫把、斧头……
可没有海军笑。
因为他们都从这些平民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
他们并没有喊叫，
没有吵闹，
没有叫嚣，
他们只是站在这里，
手中紧紧地拿着“武器”。
他们不需要言语，朴实的平民不擅长言语，他们只会默默去做该做的事。
海军们毫不怀疑，
如果他们要进入教堂，唯一的方法就是跨过这些平民的尸体。
可他们做不到。
他们……毕竟是海军。
“你们海军都是废物吗？”
“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就在这时候，
接二连三的，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出现。
为首的是一个黑西服，留着黑色的长发。
负责这一次行动的，是一名年轻的海军少将。
他快步走了上来，卑躬屈膝地堆笑道：
“斯潘达因大人，这个城镇的居民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消息，提前把孕妇和婴儿都疏散到了这教堂中了。”
“可是现在不太好办。”
他指了指教堂前沉默却有力量的平民，故作嬉皮笑脸地道：
“要不大人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跟他们沟通一下？”
啪！
海军少将脸色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黑西服，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火辣辣的疼。
斯潘达因慢条斯理地收回了那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蔑道：
“沟通？”
“有什么好沟通的……”
“你们不是已经发出通告了吗？”
“戒严令下，如果还有人在街道上游荡，一切都按照违抗命令的暴民处理！”
他看向海军少将的眼神中带着暴戾和嘲弄。
“跟暴民，有什么可沟通的呢？”
“暴民就该有暴民的处理方法，至于怎么处理，这一点就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海军少将脸上又红又白，表情复杂变幻不定。
一股怒气在他的心中涌出，几乎要他的胸膛炸开。
可眼前这个男人，他动不了。
这个男人……是世界政府直属秘密特务机关CP9的长官！
斯潘达因啧啧冷笑道：
“还需要时间考虑吗？”
“你们不动手，坏了政府大人们的计划，到时候可不仅仅是这几百号人的命这么简单了。”
该死！
海军少将心中怒骂一声。
他咬牙举起了手臂，五指张开，握拳！
那是……进攻的战术手势！
于是，
枪响了。
···
···
教堂内。
高大宽敞、富丽堂皇。
圆顶和墙壁上绘制的精工图案、雕饰和文字，石柱细长的柱身布满玲珑的雕刻。
教堂大厅的中央，高大的圣母雕像伫立，充满神秘，给人以深深的震撼。
庄严、肃穆、伟丽。
本该是静谧、安宁的地方。
此时却充满了恐惧。
婴儿不敢哭泣。
孕妇瑟瑟发抖地聚作一团。
身穿黑色教服的修女们双目紧闭，握着十字架的手在微微颤抖。
“圣母保佑……”
外面传来喊杀声。
枪声，哀鸣声，炮声，愤怒的咆哮声……不断。
人群中，
一道面容姣好的倩影表情复杂地蹲在地上，手掌轻轻地揉着微微鼓起的小腹。
她听着教堂外传来的惨叫声，
尸体沉重倒地的声音，
微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轰！
一声巨响。
教堂的大门被炮弹炸开，四分五裂。
身上染血的海军们如灌而入，神色麻木地把在场的所有人包围起来。
唰！
上百道枪口抬起，对准了他们。
“啧啧啧啧啧，真是愚蠢的暴民，竟然躲在了这样的地方。”
黑西服们缓步走了进来，一边发出冷笑。
他们的脚印，是红色的。
教堂外，
尸体遍地。
斯潘达因来到了教堂大厅的中央，戏谑地看了一眼那一群瑟瑟发抖不敢尖叫的孕妇，又把视线挪到了那一座圣母像上。
他并不着急。
这教堂已经被海军和组织的成员包围起来，一个人都别想逃出去。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些蝼蚁在绝境中所寄托的信仰和希望吗？”
他忽然指着那圣母像怪笑起来。
笑得捂住了腹部，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癫狂。
“这就是你们的神？”
忽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出：
“请你们出去！这里是神圣之地，神在注视着你们，你们所犯的罪恶，必将会受到惩罚！”
教堂后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年迈的修女，头发已经灰白，脸上皱纹满布，手中捧着一本《圣经》，胸前挂着银色十字架。
她一步拦在孕妇人群前，苍老的面容竟是浮现出跟她年龄毫不相符的毅然。
“哈哈哈哈哈！！”
斯潘达因笑得更加痴狂了。
“罪恶？”
“惩罚？”
“我们可是为伟大而尊贵的天龙人大人们做事，哪里有什么惩罚呢？”
他一手抓住那年迈修女的脖子，把身形瘦小的她整个人举到半空中，癫狂大笑道：
“看看啊……卑微的蝼蚁，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这所谓的“神”，究竟对我有什么惩罚？”
“你们这所谓的“神”，究竟能不能救你！？”
修女们见到这一幕，都是急得大哭起来。
孕妇们更是脸色惨白地后退。
“孩……孩子们……不用……害怕……”
年迈的修女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意。
啪！
她的脑袋飞起。
血，如同喷泉般飞溅而起。
“哈哈哈哈哈！！！”
“来啊！！来惩罚我啊！！”
“这片大海上真正的神，只有天龙人！！”
斯潘达因张开染满了血迹的双臂，肆无忌惮地狞笑。
尸体无力坠落。
他的身后，
海军士兵们噤若寒蝉。
修女们的呼喊声撕心裂肺。
孕妇们终于恐惧地尖叫。
慈爱的圣母像俯瞰着下方，慈悲地看着这一切。
脸上布满鲜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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