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才是我的上上签 第二章 初恋女友

发泄完情绪的金牧遥，像喝醉酒一样，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打开门，屋里面飘出了一股酸臭味道，那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泡面还没有扔，因为最南方的小城，尽管是春天，但是中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吃剩的东西如果不扔掉，或者放进冰箱是很容易馊掉的。

这星期脱下来的衣服，被凌乱地扔在沙发上、地上，金牧遥不由得感叹：单身汉的生活，活得给乞丐没有太多的差别。这要是让自己的爸妈看见，估计又要臭骂自己一顿了。爸妈偶尔会过来看看自己，帮忙收拾收拾屋子，数数日子，有段日子没有来了，估计这个周末他们会安排时间来的。

金牧遥是这城市土生土长的人儿，上大学之前都是在这边生活的。只有考上大学之后，才去了北方的城市读书，在外拼搏多年后，才再次回到这边工作。

把发馊的泡面等垃圾扔掉，把凌乱的衣服收拾到洗衣筐内，简单洗漱之后，金牧遥就赶紧上床，准备睡觉了，但是翻来覆去，他怎么也睡不着，想想自己的现在的工作、生活，感觉到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没有一样是如意的。

要工作有工作，但是没有职位，马上到35岁中年危机的年龄了，还没有在单位谋得一官半职；要生活没生活，一个人孤单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年了，也应该找个人成个家了，或许有个女人管着自己，自己就会变得更有上进心，或许是这样的。他这样想着。

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想了，赶紧睡觉，否则明天上班又要迟到了。不管怎么努力去睡，他还是睡不着，但是心里是越想睡着，大脑反而越兴奋了。迷迷糊糊之中，记忆把金牧遥拉回到十多年的大学校园的那个晚上。

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前几天，也是金牧遥要和大学说再见的日子，同时也是同学们都在互相告别的日子，每天白天同学们有的忙着拍离别合照，有的忙着打包东西往家里邮寄，而有的则是忙着准备考研。晚上则是三五成群开始到外面吃吃喝喝，纪念这大学四年的美好生活。

每一年大学生都是这样的，等到毕业的时候，即使同一个院校彼此之间没有讲过几句话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也会瞬间成为最好的推心置腹的朋友，因为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在一桌吃饭了，当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还有很多谈恋爱的男男女女，他们的分别会更让人心痛一些，因为他们知道“毕业即分手”，这句从师兄师姐那边传承下来的话，也会一语成谶。当然也有很多例外的情况，但是金牧遥和他交往三年的女友，却无法逃脱这句话的魔咒。

金牧遥毕业选择去北京工作，在大三的时候，通过校招已经进入了实习单位了，毕业后，他也答应单位要继续回去上班。而自己的女友，同时也是初恋女友则是选择继续读研，因为获得了本校保研的资格，所以女友会继续留在学校。

“你研究生毕业后，能不能来北京找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啦？”金牧遥喝了一瓶啤酒，红着脸，问女友。

女友有点迟疑，因为按照女友父母的想法，想让她读完研究生，在继续读博士，然后出国的。父母的这个想法，在女友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告诉了她。但是女友却从来没有给金牧遥说过。

“我也挺喜欢北京的，未来也可能会去北京读书。然后，我爸妈......”女友有点迟疑，要不要给金牧遥说，因为说完之后，就意味着他们的未来是没有未来的。

“你说啊，你爸妈说什么？你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吗？”金牧遥继续打开一瓶啤酒，给女孩子倒了一塑料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塑料杯。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友，能考虑下他们的未来，尽管他也知道这有点不现实，有点奢望。他们两家的在中国版图上，一个是在最南方的城市，而一个是在最北方的城市。虽然说距离可以产生美，但是距离也可能无法跨域的鸿沟。

“我爸妈说等我读完研究生，然后让我继续读博士，读完博士想让我出国！”女友借着刚刚喝的啤酒劲儿，一下子将父母的想法一股脑儿告诉了金牧遥。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再去瞒着金牧遥，她觉得还是一切坦诚相待的好，因为她不想伤害金牧遥。

金牧遥本来准备拿起塑料杯一饮而尽的，但是玻璃杯到嘴边，听完这些话，他不由得停住了，他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初恋女友，毕业后他们在一起的希望很渺茫了。他的内心突然好像被刀割了一下那样疼，为了能够缓解这疼痛，他一饮而尽没有说话。冰凉的酒精带来的麻痹感，完全掩盖住了那疼痛，他觉得那一瞬间很刺激，反而更刺痛了。

再到后来，金牧遥和女友就那样面对面坐着，喝着，聊着，但是后来在聊什么，他都已经忘却了，但是每一次想到他们最后在一起的那场景，当年的那刺痛感好像还在，提醒着他如果当年好好争取一下是不是，现在就会不一样的结果。但是又想到为了初恋女友的美好前程，或许当初的成全是对的。

每一次想想到初恋女友，金牧遥就会想起刘若英那首经典的歌曲《成全》：“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上大学时候的金牧遥，可完全没有现在颓废的样子，他有时候翻看自己大学的时候照片，都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那时的金牧遥，178Cm的高个头，瘦瘦的，帅帅的，喜欢吃白色的运动板鞋，喜欢打篮球，还是学院的年级长，是老师眼中的红人，是男同学崇拜或嫉妒的对象，是女同学爱慕的对象。

那时候的金牧遥夏天喜欢穿白色的T恤，冬天喜欢穿白色的羽绒服，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同学们瞩目的对象，他刚进入大学校园，就有师姐表达喜欢，就有富二代的小姐姐表达好感，但是他都没有把这些投怀送抱的同学放到心上，直到她在一次校园演讲比赛中，遇到了初恋女友陈婉晴。

他们不属于那种一见钟情的那种，但是却属于那种慢热型逐渐吸引对方的类型，正式演讲比赛之前的一次次试讲，一次次筛选，让他们有机会再一起沟通交流。经过层层的初赛，他们两个人都进入了决赛，并且也被学校认为是最可能争夺第一名的竞争对手，同时被学校老师认为是接下来各种大型活动最完美合拍的主持搭档。

决赛前夕，金牧遥找到陈婉晴，对她说：“这次决赛，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希望你好好加油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夺得第一！”

陈婉晴认真地看着金牧遥，说“咱们俩可是竞争对手，你希望我得第一，那你呢？你是要准备把第一让给我吗？”

金牧遥笑着说：“没有，没有，就是我对你非常有信心，这种程度强于我对自己的信心，哈哈！有点拗口，不知道你是否听明白了？”

陈婉晴也同样大笑着回敬说：“明白，明白，不过在战场，你可不能让着我，我也不会让着你的哈。不过，不管最终你得第一，还是我得第一，都是一样的！”

金牧遥听着这个话儿，内心像蜜一样甜，心里想莫非这姑娘是倾心于我了呀。于是便笑不拢嘴地问：“为什么说你得第一，我得第一，都一样，我们是不同的人，而且属于不同学院，自然不一样啊！”

陈婉晴眨巴着眼睛，说：“我说一样，就是一样的！没有为什么！哈哈！”

金牧遥说：“你这理由可有点牵强了，你这是敷衍我的，是不是？赶紧给我好好说说，你得第一，我得第一，都是一样的！”

陈婉晴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去操场上，一起跑步，咱们一起开跑，在20分钟内，你能超过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金牧遥没有想到陈婉晴表面上一个淑女的形象，却有一颗爱运动的心，不都是说女生都喜欢林黛玉那样的柔弱病恹恹的样子，看来陈婉晴不能与他认知中的女生相提并论啊！

金牧遥说“没问题的，我经常打篮球，跑步绝对没有问题，不用说20分钟，5分钟就能超过你，把你拿下那不在话下啊！”

陈婉晴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看看20分钟内能不能拿下我？！现在咱们各自回寝室换上运动装，30分钟后操场见，如何！”

金牧遥爽快地答应了。30分钟后，陈婉晴如约出现在操场上，两人运动比赛开始了，让金牧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人同时起步跑，但是陈婉晴像风一样就刮过去了。在20分钟内，金牧遥使劲浑身解数，最终也没有赶上陈婉晴。

但是他跑在陈婉晴的后面，看着她矫健的身姿，那随风扬起又落下、扬起又落下的扎着的长发，还有那如风般轻柔的零散的碎发，从背后看真的如同一幅最美的画儿。

金牧遥当时就陶醉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而且喜欢得不能自拔。金牧遥已经忘却了20分钟之约，只顾欣赏并在脑袋中深深地记住这张美丽的背景画儿。直到多年之后，金牧遥对初恋女友最深的记忆和印象不是她正脸有多么地精致漂亮，也不是毕业离别之夜他们道别即将要分手的场景，而是那天在操场上陈婉晴的背影。后来，每当金牧遥看到别人的背影，这背景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时，与陈婉晴相处地机会和时间多起来，他们就建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而那次比赛，因为陈婉晴想让金牧遥赢，所以自己故意有所保留。而金牧遥也想如果让陈婉晴赢，那她作为柔弱的女孩子未来会拿到学院的最高奖学金，所以也故意犯点小失误。

最后他们两个人因为彼此为对方考虑，结果第一名不是金牧遥，也不是陈婉晴，而是他们输给了一个本应该是第三名的男同学。这件事让老师都感觉到了非常遗憾，但是他们两个人虽然失去了最好的名次，但是却收获了甜蜜的爱情，而这爱情着实让人羡慕，因为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金牧遥想到那时的爱情，不禁地感叹：大学时候的爱情是最纯真的，初恋是最纯洁无瑕的，不容有一点沙子掺杂其中的。

后来的金牧遥不再一个人去图书馆，不再一个人去学校后面的商场去吃麻辣烫，也不再一个人去主持各种大型的学校或学院的活动了，他的身边有一个漂亮与之非常合拍的搭档兼女朋友。金牧遥对这份感情有多么地珍视，或许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手机只有最基本的打电话和发短信，甚至彩信都没有呢。金牧遥为了记录他们情感的点点滴滴，他专门买了一个笔记本，每天晚上回到寝室之后，就会躲在被窝里面，寝室熄灯之后，他就会打着手电筒去翻看他们的短信聊天记录，然后将两人的一字一句，都抄写在笔记本上。

他们相处的三年时间内，金牧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这样做，等到快毕业的时候，他已经用完了三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他的珍宝，他希望等未来他和陈婉晴都老了的时候，能拿出来好好回忆他们的青春和爱情的点点滴滴。

金牧遥想着想着，低声地笑出来，心想：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上大学的那个时候该多好，如果一直都这样美好该多好。但是美好的东西都是那样容易消逝，以至到现在，谁会相信即将步入油腻中年大叔的自己，是从那个风流倜傥、多才多艺的青年走过来的呢？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啊，看来真的是：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倜傥美男也抵不过岁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