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红尘碎玉钗 17 暗流涌动

第三卷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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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衍王爷有龙阳之好的事传遍了京城，现在，谁人路过王爷府不得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多看几眼。

老王爷听了下人讲了昨日里在沉欢楼发生的事情，老王爷听了简直快要吐血。戚呈栉向来是逆反至极，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直也都知道，没想到戚呈栉如今竟为了反抗婚事要搞出这样的丑闻来。若是不及时止损，这小子不知道要把名声败坏成何样。这次，他增加了足足两倍侍卫，一幅势必要把戚呈栉禁足在家的架势。

.不过这几日以来戚呈栉居然表现得很是反常，哪怕是戚延禧派人步步不离他，他仍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乖乖呆在府里，一点也没有想反抗着逃出去的意思。

戚延禧瞧着他这副让人摸不透要干嘛的样子，心中越发焦急，加之这件事闹得京城中人尽皆知，戚延禧不得不想尽快给戚呈栉安排一门亲事，这样一来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京城里那些高门显贵的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戚延禧只得将眼光转向了那些逊色一些的勋爵人家。其中，安国公应该是他心中最中意的人家了，虽然安国公爵位不算低，但他家特立独行，不热衷于结交权贵，在一片污浊的官场中独善其身，纵使爵位在那，在众多京官中存在感可见一斑。

戚延禧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去安国公府上含蓄地说起来提亲的事。安国公态度不算明确，只是半推半就地说一切还得看自己女儿的意愿。戚延禧对这桩婚事势在必得，见安国公这副不情愿的模样，派人暗中盯着安国公府的一举一动，要是安国公不答应这桩亲事，那也就休要怪他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安国公夫人和闫初汐提了一嘴老王爷上门提亲的事。闫初汐和苏予怀最近书信来往得频繁，正甜蜜着呢，想都没想那云衍王爷是谁直接就给拒绝了。

安国公夫人看破不说破。闫初汐这孩子没啥心眼，前段日子往将军府上跑得勤，安国公夫人又怎不懂她的意思呢。既然孩子自己有了心上人，外加那云衍王爷本就不是个本分的主，前有花花公子的头衔，现下又有龙阳之好的传闻，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来看这桩亲事都不算是一桩好亲事。

闫初汐在给苏予怀写信时随口提了一下云衍王爷有龙阳之好的事传遍了满京城的事，但是老王爷提亲一事只字未提。远在边疆的苏予怀看了信后一笑置之，想着戚呈栉那小子虽做的荒唐事不少，但人一多就容易以讹传讹，龙阳之好这事多半是莫须有的事罢了。

几日后，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安国公府的宁静。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被宫里的人带走了。”闫悯霁身边的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安国公夫人听了身形一晃，差点倒过去，安国公在一旁忙扶住她，稳住她的身形，沉着气让小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小厮道，大公子今日路过沉欢楼时遇到了贺侍郎家的公子贺仲书，贺公子非要拉着大公子去沉欢楼里吃酒，贺公子不让他跟着进去，只是让他在外面候着，谁知道大概一个时辰后喝的醉醺醺的大公子被一群人架走了，他想跟上去，可贺公子却说大公子说了大不敬的话，刚好被出宫办事的公公给听到了，大公子就被他们带去宫里关起来了。

安国公听后只觉得此时蹊跷至极且漏洞百出。宫里的什么公公出来办事会去沉欢楼？什么公公有将人随意带走的权力？贺侍郎家的公子与闫悯霁交往甚少，今日怎会拉着他一起吃酒呢？此事怕是有心为之，不管怎样，在酒楼里发生了什么，闫悯霁到底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一切都只有贺仲书才知道。

这明显是挖好了坑等着安国公一家往里跳，可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得自己亲自去了才知道。

安国公即刻动身去了贺侍郎家中。

贺侍郎对于安国公的到来丝毫不感惊讶，一幅意料之中的模样。安国公直截了当地问起今日贺家二郎和闫悯霁在沉欢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侍郎对此事避而不谈，像是叙家常一般，先是说起先前安国公府是多么的风光，可如今却沦落至如此光景，实在是令人唏嘘。

安国公也不傻，怎么会听不出言外之意。安国公向来不热衷结交，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日益降低，这些事情即使别人不说，他自己心里也都明白。难道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就是为了逼他与朝中那伙污糟人为伍吗？

思及此，他心中越发愤怒，不卑不亢地说道：“你好歹也是通过科考做的官，一介读书人，那些忠贞气义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老夫虽不才，可也知道俯不怍于人的道理。你们若是以为仅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改变老夫的气节，那你们尽管试试。我儿若是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律法自然会惩罚他，若是他遭人冤枉，上天自然也会还我一个公道。我们安国公府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罢，愤愤拂袖而去。

贺侍郎听完他的话，人一愣，心里叹了口气，或许是心底仅留的那点良知让他开口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说的对，我身上确实没那些文人墨客的铮铮铁骨，不过，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又不靠这个吃饭。你确实让我敬佩，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这件事我是身不由己的，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还是乖乖妥协吧。”

安国公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贺侍郎。贺侍郎微微低着头，避开了安国公的视线。

回去的路上，安国公细细回想着贺侍郎最后说的那番话。

贺侍郎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受人指使的？到底是谁要这样做？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仅仅只是拉拢他吗？

安国公一路思索着，到了府上也毫无察觉。小厮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只见闫初汐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的模样。

安国公高大的身躯一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戚延禧。

是他！一定是他！

贺侍郎本来就和戚延禧走得近，前几日戚延禧上门提亲未果，于是戚延禧就想借此来逼婚。安国公蹙着眉头，步伐沉重地走进府里。

闫初汐知道大哥哥无端被人抓去宫里后，一直在府门口等着父亲回来询问细况，安国公刚到门口，闫初汐便凑了上来，安国公看向女儿的眼里多了一丝复杂，难道为了救儿子就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吗？不行，这本是他与老王爷之间的事，怎能牵扯到儿女去呢？哎，都怪他，怪他无用，即使是这么明显的栽赃，他竟也无法应对。

安国公暗暗叹了口气，心中一阵苦涩，“汐儿，天色不早了，先去休息吧。你大哥哥……没事，一切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