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木屐,黝黑的脸刮得溜光,钩一枪倒背着双手,闲逛。
不经意间,溜达到雅茹诊馆,娇喝声起:
“哪来的野狗乱撺?二蛋子,赶紧地,拿棍轰狗!”
二蛋子尴尬,忙不迭地低声解释:
“医官大人,不是野狗哩,是钩子大人,维持会的会长!”
钩一枪腻歪,不敢驻留,是怕更难听的话冒出来。
“二蛋子,过来,爷有活请你做,高价,赶紧地!”
二蛋子讪笑,悄悄后退,趁林雅茹不注意?一溜烟逃走。
俩狗贼一前一后,躲进偏僻的灌木丛里,盘坐“议事”!
不急!钩子伸手进怀,一阵摸索。
二蛋子的眼睛冒光,掏金币?
想得美!真当钩一枪是冤大头、二楞子?
黑呼呼地!散发奇香!二蛋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是肉,卤肉。
“玄龟肉?哪弄的,是不是趁乱做掉了鳖孙?”
钩一枪一慌,扯下大块肉塞进二蛋子的嘴里。
玄龟是鳖孙,可鳖孙不是玄龟,但是,祸从口出,要忌口。
左右开弓,二蛋子费劲扯出肉团,撕细了,慢慢品。
稳住场面,钩一枪轻松许多,又摸出两瓮玉北烧,一老一小对酌。
“是驴肉,卤驴肉,是天照宇宙的正宗货,是我高价淘的!”
啃惯了卤猪蹄,卤驴肉的滋味不错,是佐酒的好菜。
酒上头,身份的差距迅速缩小,二蛋子大大咧咧摆手:
“钩子,你的人缘差,没有人愿搭理你,是不是遇上了难处?”
搓着手,钩一枪罕见地腼腆,嚅嚅道:
“维持会,就是三山市衙门,维持会长就是市长!唉,初创阶段,百般事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一个章程,更闹心的,是手下缺人!”
二蛋子闻言不置可否,维持会是贼人做鸟事,不是正经事。
更何况,钩一枪是丘八,不懂政务。
仰头灌下一口酒,钩一枪抹了抹嘴,豪气渐生:
“我想了几天,算是有一点心得!管民如牧羊,有用鞭子抽的,有用嫩草哄的,有用猎犬追逐、更有牧童时时盯住的!”
“其实,过程重要么?值得你劳心费神地思索?”
二蛋子僵住,放羊貎似简单,却是一点不容含糊的细活。
鲜嫩的牧草能增进牲口的食欲,适当的游走能增强羊的体质、及肉质的结构,什么时候出圈、什么时候收栏都有讲究。
维有一丝不苟的牧羊人,才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钩一枪失笑自嘲,孤独久了,成了话唠了。
“说一千,道一万,维持会是一个舞台,是我施展才华的大舞台,只要将房子建好、挂上一块牌子,再招三五马仔,徐徐而图!”
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没想到啊,粗鄙的钩子,居然懂谋略了。
理清了思路,烦心的事迎刃而解,钩一枪希冀地望着二蛋子:
“每一个人应有自己的追求,整日围着诊馆转悠,有前途么?”
二蛋子傻笑,伸手摸了摸蓬乱的头发,心里却狠狠地咒骂。
咱不是XX二代,要凭自己的双手挣钱花,还要养家糊口,咱不去诊馆帮忙?怕是早饿毙街头,真是的,你有病,老子不傻。
钩一枪笑了,很认真,甚至,有一点点神圣之意。
“二蛋子,甭去诊馆了,也不用再操心家里的事,来帮我吧!”
佯作惊喜,二蛋子赶紧打恭作揖,连声价地道谢。
钩一枪起身整衣,再跪下,吓得二蛋子闪身回避。
想多了!钩一枪屁股坐脚跟,是跪坐,是学天照宫的礼仪。
“你是早稻男维持会的治安队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宕机!
粗鄙的二蛋子呆了,实在弄不懂?早稻男维持会是什鸡鸡!
蓦然,二蛋子的心里一寒,如鹰的眼神瞟来,顿时大骇:
“钩子大人是小的衣食父母,你说什么,我哪敢质疑?”
眼神稍缓,钩一枪沉吟片刻,吩咐道:
“带着你的人,立即加入治安队,你是队长,是头目!”
稍回神,二蛋子明白一件事,早稻男维持会?就是三山镇!
只要答应钩一枪,自己就是治安队的队长。
二蛋子的心思活络,什么治安队,不就是巡检所么?
罗三山未致仕的时候,三山镇就设有巡检所,下辖巡检队。
巡检所,是镇一级的综合机构,负责征税、派捐、抓丁。
巡检队,除了队长是吃皇粮的公职,其余的?是临时招聘。
思绪万千,没想到啊,咱二蛋子也捧上了金饭碗。
曾经的三山镇,巡检队的编制是二十人,实际?才四人!
没悟?你真傻,是比鳖孙还傻,队长吃了十六人的空饷!
还有,巡检队是执法人员,是胳膊戴箍、手里拿着花杆的“天道”,没有人敢得罪你,更不了忤逆你,瞧上的物件?收走就是!
二蛋子罕见地脸红了,要是瞅上了大姑娘、小媳妇?嘿嘿!
还犹豫?二蛋子再坐不住了,每时、每刻,都会有金币溜走。
“会长大人请吩咐,什么时候上岗,要不,我立马叫人来?”
钩一枪意外,二蛋子非常精明,又是钱痴,同意了?
点头同意,钩一枪摆了摆手,收了卤驴肉、玉北烧、
轻松的脚步声传来,钩一枪失笑,整整二十人,再加一个队长。
是镇一级巡检队的标配,看样子,没有选错人。
“见过会长大人!”年轻真是好,精气神十足,声震天际。
“跟我来!”钩子矜持地起身,迈着方步,走向预定的位置。
二蛋子脚步一顿,稍迟疑,又紧跟上,附耳低声道:
“会长大人,维持会不傍上早稻男,怕陡惹是非!”
脚不停!钩一枪边走边解释:
“不能傍早稻男!否则,你我算是白干了!”
一僵,二蛋子隐觉不妙,又提醒道:
“大人,坝子上的铺子,都是有名有姓的狠人,我弄不过!”
钩一枪停步思索,三山镇是风水宝地,来淘金的能耐人不少。
狠戾之色一闪而过,土鳖而已,敢与天照宫对着干?
想通其中的关窍,钩一枪再不犹豫,大步流星来到坝子中央。
闭上眼睛,一堆堆砖瓦凭空浮现,还有一根根大木。
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的双手建造,钩一枪感慨万千。
面面相觑!候任的治安队员呆滞,二蛋子低头数蚂蚁!
钩子会长?要建造维持会!材料准备齐了,而且,是大弄。
砌房子是体力活,很重、很重的体力活,没有谁愿白干!
钩一枪的眼睛闭着,像一枝疾刺的长枪,散发阵阵寒气。
吓唬谁?二蛋子专心看蚂蚁打架!
如是隐蔽处,二蛋子心存忌惮,肯定会妥协。
坝子中央,是三山镇最瞩目的地方,钩一枪敢暴起杀人?
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一个小子的肚子叫了,准备回了。
猛睁眼,钩一枪的阴狠目光,恨恨地盯住不识抬举的小子。
一颤,是怕了,收回脚步!
小子?不是普通人,是二楞子。
“钩子,是你要造房子!记住,一天十金币,少一枚大子也不成!”
“喀吧!喀吧!”怒极的钩一枪双拳捏得脆响,二楞子昂然不惧。
二蛋子憋笑,钩一枪是厉害,可哪里是混混的对手?
极力压下怒火,钩一枪恨声道:
“工完、料尽、场地清,一口价,多少钱?”
钩一枪没有造过房子,却知道其中的门道。
每日十金币?是贵了,更是天价!
假如你答应了?恭喜你!又上当了!
二十一个年轻人,是能将工期拖延到俩月后,会让你越陷越深。
工期是十天,每一个人一百金币,总计两千一百数。
“总价两千一百枚金币!”钩一枪开价,自说自话,欲抢先手。
二蛋子的心一颤,是哀叹钩一枪不通人情世故,要栽了。
二十人是混混,是混道上的,讲的是道义,图的是爽快。
假如钩一枪答应一千、两千、或三千,肯定没问题。
然而,两千一又算什么?
果然,二楞子掏了掏耳朵,又与同伴交换眼色,是没有听错!
“钩子大人爽快,小人不藏着掖着,一口价,一百万金币!走咧!”
嘻嘻哈哈,二十人起身,再不看钩一枪,勾肩搭背,是要回了。
怒心三千丈!钩一枪的胸膛剧烈起伏,很快平复,没有时间了:
“好!成交!”
“叮叮叮叮!”悦耳的碰撞声,钩一枪仿佛苍老许多,踉跄走了。
“大姐头,看你的了!”二楞子恭恭敬敬。
图,维持会的建造图,林雅茹瞟了几眼,牢记心里。
春风习习,一根根木头回春,是恢复了生机!
“吟春风?”小神棍睁眼,吃惊地望着林雅茹。
吟春风,是乐天教的初阶道术,普通人能唤来春风、甘霖。
然而,林雅茹却能唤醒“假寐”的木质生机,不简单。
更令人惊讶的是,林雅茹的土法神通?是将砖瓦化作泥水。
开始了!泥土沿着木质的框架塑形!再爬上屋面!
三柱香的时间,占地十亩的庞大建筑拔地而起。
维持会!钩一枪心神系之的维持会,建好了。
林雅茹眉开眼笑,三柱香的时间,就赚了五十万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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