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在“我服了”下面签上大名,便匆匆离去。
当轮到韩非子的时候,他提笔刚写下一个韩字。嬴政快速走过去,深恭一礼。
“师兄,此乃雕虫小题,您与我同出一师门,没有伯仲之分,您大可不必写名,这样有辱门楣,小弟也受不起。”
“你叫我师兄?”
韩非子一脸疑惑。
“刚才见师兄的名字在竹简上,但不知道哪位是师兄,你一写韩字,我便知您就是我的师兄。”
这样是为了避免韩非子起疑,相信这样偶遇也比较自然合理。
“这位公子因何叫我师兄?”
“韩兄是否师承荀子大师?”
“然也”
“我乃荀子闭门弟子,时常听到家师谈论师兄,说师兄一表人才,胸怀大志,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你竟是家师弟子,贤弟如此年纪就才华横溢,真是吾师门之幸啊。”
南郑郡府衙外一个师爷一样的人,拿着几张纸张,慢步走到衙门口前高喊:
“大王有旨,众人听旨。”
所有百姓一下子全部跪下。
师爷慢悠悠的把旨意逐一念了一遍,然后贴在府衙旁边,就回到府衙里了。
众多百姓没有人敢上前围观,只是在互相热烈的讨论着。
“当今太子是仙家之人,这个仙家是什么啊?”
“不知道啊,应该是神仙转世的意思吧,你没有看见诸子百家里面医家、法家、乐家、纵横家都投靠了吗?”
“是啊,大秦得天书了,也不知道天书长什么样子啊,真想看一下啊。”
“天佑我大秦啊!我们大秦得了个神仙。”
“大王如此英明啊,这些指令对百姓真的是利国利民啊。”
“我看就是巧立名目,增加税收罢了,所有人习字,那不是扯淡吗?根本不现实。”
“是啊,那个考核医师制度,还不是在巧立名目,想收医师的钱财。不给钱的医师肯定过不了,苦的还是咱们百姓。”
“到时候都去官家的医所看病,肯定贵的看不起。”
“是啊,那个科举又是什么啊,咱们现在当官不是都是举荐的吗?”
“估计也是走个过场吧。”
“那纸张招收商贾又是什么啊?”
“纸张又是什么啊?”
“纸张就是写旨意的那个,但是我们也不敢过去看啊。”
“招收商贾,谁人不知道大秦的商贾都是吕相的啊,还专门下个旨意,惺惺作态。”
眼见诏书的风评没有达到嬴政所预想的那样,内心焦急,这个诏书不是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到各个郡吗,为什么南郑郡今日才发出来。
嬴政要求发布诏书的官员详细的解释诏书的内容,为什么又如此草率的念了一遍没有任何解释。
嬴政偷看了旁边的韩非子,只见韩非子震动不小,他是有见识的人,看见此诏书脸色大变,打算匆匆离去。
此刻,嬴政不能叫他跑了,这可是大秦日后的宰相啊。跑了那不白费苦心了吗。
嬴政上前拉住韩非子。
“师兄,为何匆匆离去啊,我们去旁边的酒肆小酌几杯,我定要与师兄好生亲近一番。”
“不了,不了,师弟,为兄还有要事。”
“今日见了师兄,又听见诏书上法家归顺了仙家,你看是不是法家归顺有诈啊!我们一起商讨一下?”
没有办法,为了拦住韩非子,嬴政只能信口胡诌。
“不了,要事在身,手下人办不好。”
“我和师兄讨论一下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而且事关法家的一本治国之道的奇书。”
“治国之道的奇书?”
“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去旁边的酒肆商讨。”
韩非子见嬴政诚意十足,而且又为同门师兄弟,关键是好奇治国之道的奇书,也就随同去了客栈。
嬴政开了一个上等包间,这个包间颇为风雅,符合韩非子的品味,分宾主落座后,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壶好酒。
韩非子没有放松警惕先试探的问道。
“家师身体可安康?”
“我四个月出来前甚是康健。”
“家师现居住何处?”
“咸阳城附近的一个庄园,你知道师父本事超然,每日拜访之人颇多,都邀请师父出世,但都被师父一一拒绝了。后来师父烦了,就隐世而居了。”
“贤弟,你怎么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呢?”
“我家乃是咸阳城经商的一个小世家,平日里在店铺中帮家里算账,师傅见我天资聪颖,觉得我为可造之材,就收为闭门弟子了。”
“贤弟,刚才你说的治国奇书为何?”韩非子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师傅有一本著作,是他一生的心血,据说读此书可以安邦定国,他老人家授业我三年,都不曾传授给我。”
“我求了很久。师傅便与我定下赌约,叫我云游秦国诸城,若无人能及我,便可以成为备选继承者。可是现在师父归顺了仙家,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本书交给太子啊。”
韩非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此书集师父一生智慧,定是旷世神作啊,为何我不曾听闻他老人家提及此事。”
“你在师傅身边时还没有写成,今年年初才完成的。”
“哦,原来如此。师父隐居多年为何突然投靠仙家?”
“我觉得其中可能有诈,秦王多次请师父入朝为官,师父都拒绝了,这太子一回来就收服了师父,我有些不信。”
“那你觉得有何诈?”
“我觉得秦国应该是假借师父之名,想骗取此书。原本此书在你、我、李斯中选出最为杰出者继承,用此书来兼济天下。”
“我也在候选中?”
“当然了。”
“贤弟近年常在师父身边,你觉得师父有意将此书传授给谁呢?”
“公平竞争,师父这样说的。”
“甚好甚好,师父不愧是法家大师啊。”
“师父向来主张万事依法,当然不会偏心了,三人谁才华更胜谁才能继承。”
“那不知道师傅何时会有所定夺呢?”
“不知,要不我们一起回去问下师父,法家归顺仙家的真伪,然后将此奇书直接竞争到手吧,免得被秦国诓骗去了。”
“师兄还有要事在身,等办完此事,再去拜会师父不迟。”
“师兄,此事比见师父还急?如果你要有事,那我告知师父,你有急事不能前来继承,我和二师兄较量一番。”
“贤弟,何出此言,我并未放弃继承啊。”
“咸阳离此地也就三四日路程,你在秦国都不去看望师父,师父最为尊师重道了,若知师兄不来看望,定然不喜。估计会取消你的继承。”
韩非子看嬴政想在师父面前讲他的不是,猜测到必然本事不济,怕与他竞争,才口出此言,思量片刻,便做出取舍。
“贤弟所言甚是,我也许久未见师父,我把家中事宜交代下人去做,同你去家师那边,容我与下人交代一二。”
“请便”
嬴政做出他要随同我去拜见师父后失望的神情。
韩非子见状也不点破,更坚信了奇书之言。出去和下人交代一番。
嬴政也立刻召唤黑冰卫,命其飞书传信,将南郑郡这边诏书下达时的纰漏告知秦王,并建议秦王立刻命苏宁安排全部纵横家说客负责替换传诏书之人。
明确传诏令人要仔细逐条讲解,还要特别安排几人假装百姓,与传令官及时互动,帮助百姓理解诏书的好处,同时记录百姓的反馈。
自从纵横家归顺嬴政,他便把纵横家这个学派带跑偏了,越弄越像特务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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