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降临：质问地球人存在的必要 第五章 这是一场游戏？（一）

谢望再来到大树前，人都变了很多，那个曾挑起他性幻想的女星裹得严实了，张扬的意气全不见，只剩警惕，还有点不安。

她靠在树上，望着光线柔和的树灯。

在谢望左手边，是个老头，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让谢望颇感怀，第一次觉得年华逝去不必惋惜，岁月带走了些你拥有的，也赐予了些你匮乏的。

又自嘲道，行尸走肉还都在关心些干什么呢？呆呆地身体挺直，心却匍匐入尘土。

看到太阳从地球的背后爬出来，谢望又望见了故园，这里是月宫吗？

“你们以为你们正经历的，是游戏吗？什么是游戏啊？”

这个突兀的问题叫众人都犯了迷糊，不是问题多难，而是和说的不一样，不是要我们回答人类存在之必要吗？这二者又有何联系。

十盏灯落于人眼之前，等待他们的是两个问题的答案。

原本，谢望想着，就此死去吧，不要继续了，可当这盏灯在面前晃悠的时候，他又心动了。像极了热恋中口角的男女，纠缠不清，爱恨难明。

是耶非？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经历的，难道不是游戏，那还叫模拟吗？谢望看向旁人，求索的目光就这般相遇，谁也给不出答案，都等上了。

等第一个对的人，或者错的人。

谢望明白，这不是懦弱，只是积累经验，不止自己的经验，还有别人的，‘我’与‘世界’之对比还是显然的，实践得到的真理定是多于冥想而来的。

一个中年妇人率先输入了答案，不是！

她约摸三十多，该不到四十，应该有过小孩，谢望不知为何，不由想到她牵着孩子去幼儿园的画面，何时起，竟这边浮想联翩，愁绪难抑。

翠绿的光点亮，飘荡着飞上树冠，那稀疏的枝干仿佛吸取了营养，冒出新芽。

紧靠他的人脸色一喜，输入了不是。

蚌！

化作一团血雾，一些窜入谢望口腔，竟有点甜味。

“哎，还是太年轻了！追涨杀跌，这种时候怎么能跟呢？”银发老者木然的神色有了生机，依稀回忆起在股市浮沉的往昔。

那靠在树干上的女人暗道侥幸，手慢了好，手慢了好。但紧接着她就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那这题还有正确答案吗？

也许手快些死了倒痛快，不这般犹豫的纠结，选择去死，又心存侥幸，真是折磨人，就像以前人总叫她折磨人的小妖精，是不是这种心情呢？

老者扫视了剩下的8人，暴毙了一个，生机越发少了。谢望也看着他，好奇他的举动，老者禁止选择了不是，绿光亮起，升腾而上，比方才的妇人更亮，大树的涨势也更好几分。

这便更令人疑惑了，莫非必须要隔一个才行，还是说，下一个选项应该是‘是’。

每个人都在寻找规律，依托经验，当无规律可循，无经验可据时，那种好像掌握了什么，又好像没掌握的徘徊感，不断损耗他们的心血，直到精疲力尽，再听天由命。

这时候往往会选错，至于原因嘛，很多时候正确答案先被排除了，甚至答案不在选项之中。

场面就这样沉寂了下来，谢望知道该他了。

是不是游戏，什么是游戏？为什么要分两个步骤，同样答案，有对有错，那么意味着，每一个人，可以有不同答案，应该有不同答案，不能去追寻别人，得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是不是游戏，对命题人来说，是游戏吧，对自己而言呢？自己希望那是游戏吗？谢望的答案是肯定的，必须是游戏！

若那一切都是真的，他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未能保护的所爱，去审视那懦弱和屈辱，将家禽一般的生活，装饰成过往，他做不到，如那时真的，还不如死了痛快。

他决定了，选择是游戏。如果对，那一切只是虚幻，一切卑劣的都可当做是一种体验，经验的积累，如果错，那就死了吧，死不是最可怖的！

谢望答对了，他笑了，原来真的只是游戏，他的心年轻起来，全不去考虑，还有两个不是的答案同样正确。

而后的答案异常顺利，在是与非当中交错，全没出错，到最后一人。

他是个青年，在谢望看来不过十四五岁，很胖了，居然带着点中年人的啤酒肚，但他一定是年轻的，因为那唯属于青春期特有的彷徨愁绪。

这个答案是显然的，是游戏，和谢望同样是偶数位置，这个规律已经证明了，但他却很迟疑，似乎他心里很不认可这个答案，已然证实的规律如同相对论建立时对牛顿力学的颠覆，非大勇气，大智慧者不敢想象，万难攻破。

“有趣！”老者笑了。

谢望第一次见这老头笑，笑起来真丑，可能这便是他笑得少的原因。

青年面前的灯开始闪烁，似乎在催促着他。

不再犹豫，他选择了不是！

众人终于明白他迟疑的原因，更惊讶于它的选择，同时，绿光闪烁，攀上了树梢，翠了好大一片，在这九株中，是长势最好的！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女星忽然惊呼。

一直没人接话，倒让她有点尴尬，幸好青年为美色所动，捧哏来了，“明白什么，难道你知道这答案的逻辑了？”

女人很高兴，接着道，“对，其实这个答案不是所谓标准答案，也没有规律可循，全凭本心，自溯因果。”

众人觉得有理，老者却道，“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太巧合了，刚好一对一错依次错开，除了最后。”

谢望也觉得巧合了些，女人傲然一笑，全回来了，那蔑视终生，自我绽放的自信，重回她脸上，方才回归时的胆怯没了，又活了过来。

“其实这个规律不是答案所固有的，而是人们的作答顺序造成了这个看起来的规律，其实当前三个人的结果出来后，所有人对规律有了一种猜测，那么第四个该回答‘是’了，这个心里答案是‘是’的人便去回答了，因为规律和他心中所想是一致的，此后，每个人都在等心中的答案和规律的答案重叠，便一路顺风顺水，可到最后，是与非的选择数量并不相等，便出现了这小兄弟的迟疑，幸好，他坚持了自己，否则，我们这一伙人又要少一个了，何况还是个这个可爱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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