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 第二章 偷枣的贼

天暗了下来，雨声淅淅沥沥，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季羽隐隐有些不安，披着衣服从二楼卧室走出去，她拿着油灯准备去大堂看看门栓是否牢固。

下楼梯没走几步就见一道身影立在那里，她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是我。”陈留站在大堂，背着手看着她。

季羽稍感安心，踱步向前将油灯递到他手上，“这么晚不睡，起来做什么？”

陈留抿了抿唇角，有些迟疑地开口，“楼下有动静，我怕有鼠进来。”

季羽稍舒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今天刚到的那批大枣可不能被吃光，明天还要推做新品。

她连忙拉过陈留的袖子，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快去后厨看看，要真有硕鼠就将它灭咯。”

陈留虽手无缚鸡之力，却高了季羽一大寸，身材挺括看着可靠，季羽捏了捏他壮硕的胳膊，想来这兄弟力气应该不小。

陈留听话地走在前面，抄了一根柴火在手里，轻手轻脚地打开后厨的铜锁，吱呀一声，门开了。

趴在那袋大红枣上的却不是硕鼠而是一个人，披头盖发邋遢的白衣女人。

季羽又吓了一大跳，哆嗦着抓紧了陈留的衣服，缩在他后背，“你，你是人是鬼？”

陈留感受到她不停靠近的娇软身躯，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将她拉到身边，“掌柜，她是人。”

“咔嚓咔嚓。”那女人还在一口一个吃着枣，红枣和红唇在黑暗中分外明显，听到问话，那女人抬了抬眼皮，冷冷笑了一下，嘴里还在不停咀嚼着，灯影投射下，女人脸上没有一块好肉，面皮像被烫伤了一样，红彤彤的皱在一块，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季羽被她的面貌吓了一跳，迅速地转头钻进陈留怀里，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衣服，哆哆嗦嗦地，“陈，陈留，快跑快跑！”

陈留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持着木棍，掏不出第三只手将她挖出来，只能劝慰道，“冷静一点，她有影子，只是被油浇了面，毁了容。”

那女子“桀桀”笑了几声，粗哑着声音开口:“小娘子不必怕，你这郎君人长得不错，借我玩两天，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不仅是个饿死鬼还是个色鬼，季羽抱着陈留温热的身体，慢慢冷静下来，她松开手回身瞪了那女鬼一眼，“我呸，他也是你能妄想的，我看你还是早点投胎去，不要流连红尘。”

那女鬼吃了半饱，闻言眉眼一横，站起身来手掌一挥，倏然打出一条白绫紧紧锁住季羽的腰腹，居然将她拔地而起扔到了屋外。

动作转瞬间，季羽来不及反应就飞了出去，一头砸在院里的地上，眼冒金星。

陈留甚至来不及救她，也被一条白绫圈住手脚，束缚着他的脖颈，稍微一拉就能将他毙命。

手上油灯“啪叽”掉在地上，火光一闪灭了，四下隐入暗夜。

女子哈哈大笑，“这世上，没有比拆散一对有情人更有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