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村的村民,拿棍子的拿棍子,扛锄头的扛锄头。
不过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嘻嘻哈哈之色,好似他们不是来抓偷牛贼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倒是那为首的四人,眼冒火星跟老人一样要吃人似的。
宋彻明白,那四个就是老人的儿子了!
四个人冲上堤坝,倒也没先对宋彻做什么,而是赶紧拉住了老人一番检查。
发现自家老父亲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又是一脸凶神恶煞的冲着宋彻问道:
“你哪个村子的?居然敢跑我们吴家村来偷牛!”
宋彻已然没了此前的郁闷,知晓眼下什么事情最重要。
“我只是来这里玩的,刚好到了这堤坝上。你父亲见到我二话没说,就说我偷了你们家的牛。”
宋彻稍稍说了句,老人就急忙呼道:“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这水库边就你一个人在,而且牛绳子还在你的脚下呢!”
老人的话,让村民们也不禁看向了宋彻的脚下。
发现牵牛绳时,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小伙子面生的很,牛肯定是被他牵走了!”
“也不是吧,他牵走了牛还不赶紧溜,又跑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没见到牵牛绳落在大坝上了?要是老三家报警的话,要知道巡查可是能查指纹的,到时候那偷牛的不就败露了?”
“他这是回来想把牵牛绳拿走,毁灭证据呢!”
“对对对,不愧是上过大学的,懂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庄稼汉多!”
讨论声不断,宋彻可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他们。
目光看向吴老三家的四个儿子,说:“你们要是还有点理智就应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谁偷了牛,而是牛在哪儿对不对?”
一头牛的价值可不低,如果老人家的牛是个壮年牛有大几百斤重的话,那少说也得卖一两万。
虽然不知道老人的家境如何,但一两万块钱在现实世界,是足够上刑的,也自然而然会让人着急失去理智。
吴老三的四个儿子听着宋彻的话也有道理,一个个闷声道:“那你还不赶紧说牛在哪儿?”
“这是我刚刚在你们来之前拍的堤坝印子,我知道你们来了之后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到时候一个个的脚印到处乱踩,现场自然也就被破坏了。”
宋彻在村民们到来时,没有去嚷嚷让他们保持秩序。
这些人可都是来打偷牛贼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宋彻的话?
吴老三的四个儿子见状,都跑到跟前看了起来。
“牛往林子里去的?”
“看脚印的方向是了,偷牛的人牵着牛上了堤坝,但后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牵牛绳从牛身上脱落掉在了大坝上。”
“何以见得?”此前那出声的大学生忍不住问了句。
“很简单啊,看堤坝上的脚印就能看的出来。不管是牛还是人,跑动起来的脚印肯定和正常步行的不一样。”
“你们冲向林子里的脚印是不是变得密集了许多?”
宋彻反问着,围观的村民也变得多了起来。
“还别说,这确实是跑了起来了。再加上牛绳掉在了堤坝上,应该是牛受到了刺激。”
那大学生煞有介事的说,宋彻笑道:“你就关注牛的脚印,不看人的脚印?”
大学生皱眉,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瞧我,这牛跑起来了,那跟着牛一起跑的人不就是偷牛的吗?”
“厉害!那你看这双脚印像是我的脚吗?你看我的脚上有湿泥巴吗?”
宋彻的脚上泥灰还是有一些的,但堤坝下草地兴许是前两日下了大雨泥土湿润的缘故,基本上每一个从那上来的人脚上都沾染满了湿泥巴。
吴老三的脚上就是如此!
宋彻对着众人笑了笑,道:“你们看我的脚上这么干净,像是牵着牛从堤坝下走上来的那个人吗?”
吴老三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抓着宋彻手腕的那只手也情不自禁的松了几分,嘟哝着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带了两双鞋子啊?”
“这个当然是有可能的,谁知道我有没有带两双鞋子对不对?但老人家,您看这脚印像是我的吗?这跑动的人的脚大的跟蒲扇似的,你觉着我脚有那么大吗?”
吴老三的脑袋低了下去,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的几个儿子也是面面相觑,村里的人更是心思动摇了起来:“老三叔,您不会真冤枉人了吧?”
“我……我……。”吴老三支支吾吾。
宋彻继续说:“如果不出我所料,咱们往那林子里顺着牛的脚印去找的话,应该是能找到牛的。”
吴老三反应过来,满脸惊喜的说:“对对对,老大老二老三赶紧的去林子里找找!”
被他喊上的三个儿子连忙点头,可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宋彻却喊道:
“等等,牛是得找,但你们冤枉我是偷牛的人,这事儿可没完!”
吴老三急着找牛,声音都变得粗重起来:“牛没找到之前,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再说了,偷牛的是偷牛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伙!”
宋彻丝毫不意外老人的话,所以一点儿也不急躁。
“老人家,我现在自然还是有嫌疑的。但我想问一下,今天是你一个人来放牛的吗?”
“自然是。”
“你来的时候这水库附近有人没有?”
“没有啊,就我一个人。我每天都来放牛的,没事儿就会在干的草地上打个盹。今天一个不注意睡着了过去,等我醒来牛就不见了!”
“好的,那我再问一下你们家的牛养几年了?”
“六七个年头了!”
“那看来是头老牛了,能值不少钱。”
“那还用说!”吴老三昂着头,这时已经有村民往林子里先去找牛了。
宋彻笑着点头,但目光却落在了跟着村民去找牛的某个人身上,一边看还一边说:“财帛动人心啊,一头老牛价值可是往万去了的。偷这样一头牛为了吃肉肯定可惜,应该是为了钱。”
“是啊,我家老牛以前屠宰场还出过价。但后来愣是没舍得卖,谁想得到居然有人胆大包天的把它偷偷牵走!”
吴老三越说越气,但谁都能听的出来他对宋彻的怀疑已经越来越小。
只可惜,吴老三没注意到宋彻的目光始终不从那人的身上离开,只听到宋彻的呼喊声又响了起来。
“去找牛的几位,你们再等等!”
“你想干嘛啊?还等,等下牛跑的不见了,就算不是你偷的也得负责!”吴老三的几个儿子都急眼了。
宋彻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问着吴老三:“老人家,你们家牛既然养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认人吧?”
“那肯定的啊,老牛是通人性的,我家牛特别灵性一般人很难牵走!”
“那就对了,也就是说那个人他应该经常跟你一起放牛对不对?”
宋彻抬起了手,指向了背对着人群的一个汉子,那汉子正要跟着其他人去找牛的!
吴老三没想太多,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以前他总和我一起放牛,不过后来他把牛卖了!”
“那你们就没发现,他那双脚特别大吗?”
宋彻一说,吴老三还有堤坝上的村民们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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