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不听话的小朋友

原以为荆熠文加微信只是客气一下，祁放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就看到来自荆熠文的消息。

“胳膊怎么样了？抹红花油了吗？”

祁放盯着手机有些出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当时只是随口答应，就像妈妈总让自己多吃点，她也总是笑着答应那样。虽说磕的重了点，但她自己没怎么上心，磕磕碰碰常有的事，过段时间就会好。

“你拍个照我看看，别再伤着骨头自己都不知道。”还没等祁放回过去，那边就又发来一条消息。

她犹豫了，自小接触的男性的不多，但祁放能感觉到来自荆熠文的善意超出了他们现在关系应有的关心。换做别人大概就找个借口拒绝了，无奈的是祁放实在不会拒绝，最后还是拍了照片发了过去。

荆熠文看到照片脸色一沉，印象里祁放格外白，胳膊上的青紫也就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抹药。”还是肿的，要是抹了药不会肿成这样。

还没来得及找好理由就被戳穿，虽然隔着屏幕，祁放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想着没有很严重，慢慢也就好了，就......”她没把话说完，虽说是自己的身体，但总归在车上答应过，多少有些理亏。

不知道荆熠文是不是意识到屏幕对面的不是外甥一样的小男生，这会儿稍稍放柔语气，“还是抹点药吧，你们小女生不都挺怕疼的，抹了药好得快，能少疼短时间。”

“好，我明天就去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祁放只能乖乖答应。这次是认真的，祁放在心里默默补充。

“买了也给我拍张照，要再让我发现你糊弄我试试。”也就一句话的事，荆熠文又回归了本性。

祁放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很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嗯嗯，不会了，一定买。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那边只回了一个嗯就没再有下文，祁放躺下，舒了一口气。想理清今天的事，没想明白，好像也算正常，又好像哪里透着怪异。

隔天还是荆熠文去辅导班接小外甥，晚去了会儿，教室里只剩祁放在陪沈司南等家长。

走进教室，祁放正看着沈司南画画，还是沈司南先注意到有人走进来，抬头一看，“舅舅。”

“您过来了。”祁放赶忙站起来。

“嗯，今天他乖吗？”

祁放以为荆熠文是想了解今天沈司南有没有打架，有些内疚自己影响了沈司南的在家长心里的样子，赶紧替沈司南解释“司南一直很乖的，平常学习都很认真，作业及时完成还会提前预习，昨天是个例外。”

“不过可以看出来司南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小朋友。”祁放又补充了一句。

“祁老师，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都已经五年级了！”沈司南非常不满意自己被说成小朋友。好像所有的小孩子都不甘心只是小孩子，而所有的大人又都不情愿自己已经要当一个大人。

荆熠文笑出声来，摸摸沈司南的头，“别说你了，就是你这位祁老师在我眼里都是小孩子。”

沈司南撅了撅嘴，没想出能够反驳舅舅的理由，听祁老师也被说成小孩子，心里平衡了一些。

“不过啊，司南听话就是好孩子，不能像有些小朋友一样不听话哦。”荆熠文看向祁放。

沈司南自然是听不出什么，也感觉不出两人之间的互动。祁放感觉两颊有些发热，她知道他是在说药的事情。小声嘟囔了一句，“今天真的买药了。”要是仔细听的话，能听出来几分小孩子向大人撒娇求表扬的意味。

荆熠文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之后的几天里，祁放每每看见胳膊上的青总能想起荆熠文嘴角的笑意，在羞赧的同时，从桌上拿来药抹上，一直到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大四的课很少了，本来该轻松的。

祁放原本的打算是找份专业相关的实习，争取留在那里毕业之后直接入职，早点赚钱养家。前几天系主任把祁放叫去办公室商量未来规划。

她的成绩足够保研了，从前她是没有深造的打算的，最起码近几年是没有的。

“小祁啊，以你的成绩，不保研真的可惜了。”别人不知道，但作为系主任，他了解每一位学生的情况，大三的时候也找祁放聊过，问她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当时祁放说想早点照顾妈妈就拒绝了，现在情况变了。他还是觉得，女孩子，能多点书是好的，更何况，祁放很有潜力。

“你的情况我也了解，现在家里就你自己了，你得多为自己未来打算一下，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就业前景还是有区别的。”

对待家庭问题，祁放从来都很坦诚，她知道，逃避和掩饰解决不了什么，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面对，“老师，我可能没办法负担学费和生活费。”研究生的学费只高不低，本科期间的学费已经有些为难那个小小的家庭，现在妈妈离世，没有了主要经济来源，可能即使祁放很辛苦的打工也无法供应研究生期间的费用。

“这个你放心，我帮你算过了，研究生有补贴的，奖学金也比本科多，你再申请个助学基金，很够的。”

考虑再三，祁放从老师那里拿了保研申请表。像老师说的那样，妈妈不在了，她得为自己做长远的打算，她的性子太柔了，多读点书应该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