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能捡垃圾 第四章 梁燕

十五天的新手期转眼就过完了，辛杨正式从百晓生俱乐部搬出来，这半个月里他基本上完全熟悉和掌握了放逐之地的生存法则，自己的住处也早已经置办好了，就等着搬进去就能住，和小晨的地下交易也稳步进行着。

新家距离小晨家不远，辛杨搬进来的第二天就看见邻居从旁边的房子里出来，这个邻居不是别人，正是见过两次面还交过手的鲁达。

“哎？新来的邻居是你啊，咱们还挺有缘。”辛杨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情的鲁达，想出门工作的心思都想歇了。

鲁达看不出辛杨的冷淡，还在自顾自的嘚嘚：“我没骗你吧，是不是那一群老头真的能带你度过新手期，不过我不想跟那些老头多来往，所以那天见你们在一块就没过去跟你打招呼，现在好了，我们成邻居了，以后还能一起工作，放心吧，你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来问我。”

“行行行，我还有点别的事，你先忙。”辛杨赶紧开溜。

作为成功度过新手期的礼物，三个陈老师告诉了辛杨一个即将出现垃圾场的地方，辛杨只需要去那里等着，就不愁接下来一个月地生活了。辛杨好奇他们怎么知道新垃圾场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没有问，说不定人家就是凭借这样的能力才能在放逐之地享有特殊待遇的。

新垃圾场即将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小厂房附近，方圆几里都是空旷的平地，只有一间小厂房在吭哧吭哧的发出动静，辛杨没进去，在附近看了看，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十几分钟以后，辛杨发现自己脚下踩的土地开始变得柔软，辛杨站起来，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了，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周围土地终于停止升高的时候辛杨往下看就就看见满地的垃圾，自己正站在一个最高的小垃圾山上。

入目便是大片的垃圾，辛杨站在垃圾山上看看周围，自己目前站的这个地方饮料瓶比较多，整个垃圾场上也没见多少纸制品，辛杨赶紧从空间戒指里掏出工具准备大干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位置比较偏僻的缘故，辛杨捡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陆陆续续的有别人来，每个人来了都各干各的，辛杨已经基本上把自己周围的饮料瓶和纸制品抢捡一空的时候，小晨才姗姗来迟，脸色不算好，默默的走到辛杨南侧一个垃圾包上开始捡。

辛杨注意到小晨左侧脸颊有几道抓痕，收起手里的垃圾走到小晨身边。

“跟人打架了？”辛杨压低声音问。

“辛杨，我好像杀人了。”小晨抬眼，带着泪珠的眼睛了透露着恐惧。

“怎么？在这呆这么久了你还没杀过人吗？”

“不是，是梁燕，我好像把她杀了，我不想的，是她一直对我说特别难听的话，还故意打我引发规则，你知道的，规则降临之后就必须要有一个人的死亡才能结束，我不想死。”

小晨独自来到放逐之地，并且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想必手里握着几条人命，不至于杀个人就成这样，那问题就出在梁燕身上。

“小晨，你先冷静冷静，你想想梁燕的行为，不觉得反常吗？她主动引发的规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想借你的手完成心愿，另一种就是她不想让你活了，但是她明知道没有能力杀死你的后果就是被你杀死，所以你把她杀死都是在完成她的愿望不是吗？”

“你是说，梁燕她是故意的？”小晨情绪逐渐镇静下来；“可是为什么啊？她为什么想死啊，梁婶对她这么好，我以前可羡慕她了，她整天不用工作就能过得很好。”

“可能在你看来求之不得的地方正是她被困扰的地方吧，梁婶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她也一样爱梁婶，但是她知道如果一直活下去迟早都是两个人的负担，还不如早点解脱。”辛杨非常明白这样的感情。

远处一阵骚动，辛杨过人的五感使他比小晨先听到骚动的原因。

“苏小晨你个王八羔子小杂种，你自己没有父母嫉妒我燕儿，你就杀死我可怜的燕儿，苏小晨你给我滚出来，我要跟你拼命，你还我燕儿的命来。”梁大婶隔着老远就开始喊。

“来找你的，梁燕妈妈。”辛杨示意小晨。顺便走回到自己刚刚站的地方，摆明了看戏的架势。小晨恨恨的瞪了一眼辛杨，往梁婶的反方向跑远了。

梁婶到的时候就剩辛杨对着空气干生气。

“辛杨，你整天跟苏小晨那个王八蛋混在一块，他去哪儿了你告诉我，我要为我燕儿报仇，我的燕儿啊，你让我可怎么活啊。”梁大婶平日里人缘不怎么样，但是今天罕见的面对她的哭喊没有人出声，毕竟梁大婶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有亲人在的，尽管她的亲人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失去亲人的痛苦这里的每个人都体验过，再大的痛苦都得为它让步，更何况白发人送黑发人。

“梁婶儿，节哀，梁燕如果知道您这么伤心她也不会好受的。”辛杨安慰道。

开导一个被巨大痛苦淹没的人，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梁婶显然没有被安慰到：“节哀？你说的轻松，是我的孩子死啦，是我的女儿被人杀死啦，难道我还要对坏人笑脸相迎吗？”

“梁婶，在场的每一位，谁不是坏人呢？包括你，梁燕为什么死你难道一点原因都不知道吗？她没有一点点表现出来吗？”辛杨的话被俱乐部男前台打断。

“他梁婶，燕儿留下了一封信，你快来看看吧。”俱乐部前台宋叔拿着一封信朝辛杨这边跑来。周围的观众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梁婶的眼泪掉的更凶，拿着梁燕写的信，手颤抖到打不开信封。

“妈，别怪任何人，我不愿看见您再为了我委屈你自己了，我早就是该死的人了，被您留下来才在这世上苟活了这么久，为了我，您成了不被世人所容忍的存在，这是我们该承受的代价。看着您一天天苍老，一天天变得不是以前那个温柔大方的样子，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只有我不在了，您才能真正的放下。小晨只是帮助我实现愿望，希望您不要怪他，也不要怪任何人。——女儿梁燕。”

“啊…”梁婶抱着信，哭的说不出话，本来佝偻的背更弯了，眼泪流过脸颊，冲出两条白色的泪痕，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