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之人不寐 第二十八章 人民

第二天，日上三竿。

张狂从丁原的刺史府中狂奔而出，衣衫不整，嘭的一声张狂撞在了某人身上。

“奉先兄！”张狂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吕布，心急如焚。

“我说慎道贤弟，什么事情着急忙慌的，和连已经被送到洛阳了，我们等着领赏吧。”吕布看着张狂，乐呵呵地说道。

“唉呀，我把我的几个小兄弟弄丢了。我要去找他们，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真的是……唉！”张狂没有准备再理吕布，绕过他就要跑出府门。

“哎哎哎，”吕布大手一扯，张狂被抓住了外衣，猛地一挣，只穿着裤子便跑了出去。

“慎道贤弟，你找的人在刺史大人府上！”吕布紧走两步冲着已经跑出百米距离的张狂大喊。

“什么？”张狂没刹住车，在地上滚了一圈，连滚带爬地又跑回吕布身边。

“奉先兄知道我找谁？”张狂激动地抓着吕布的手。

“哎呀，慎道啊。你怎么那么着急，听我慢慢说。”吕布即将举孝廉又要当上晋阳的都尉，春风满面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桀骜，说道：“是不是三大两小，四男一女？”

“是是是，嗯？”张狂看着吕布，想了一下“不是不是，只有三人。”

“慎道兄别急，先看人，如果不是你要找的，你自己出去也找不到。还要为兄和刺史大人帮你。”吕布看着张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说道。

“是是是。”张狂看着吕布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叨咕着：“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回去穿衣服吧，这样子怎么见客。街上大姑娘小媳妇都认识你了。”吕布带着张狂就往刺史府中走去。

刺史府外传来一片议论声：

“那个好像就是刺史大人文告中的少年英雄张狂。”一个少年羡慕地说道。

“听说才十五岁，跟你年纪相仿哩。”少年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

“浑身都是伤疤，这大英雄果然不是好当的。”少年收起羡慕的眼神，摇了摇头。同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让少年不要灰心丧志。

“十五岁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呀？”一个及笄（ji）少女心疼地说道。

“听说也是贫苦出身哩。没有爹娘，以前还是乞丐受尽欺侮呢！”一个老太太看着府门口，转头对少女说道。

“他好可怜啊！以后谁再敢欺辱他，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溅那人一身血。”少女收起多愁善感，爆发出一种母老虎的气势，这就是边疆的少女，敢爱敢恨。

“唉，这世道啊。听说我们的少年英雄是平定南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并州救我们的，路上还被那些狗大户盘剥呢，饿着肚子来到我们并州的。

身上的那些伤口是和鲜卑人、蛮人打仗，救孤儿留下来的。刚才我看见了，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来拜见救命恩人呢！”老太太激动地说着，浑浊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的孙子和张狂年纪相仿，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大户手里，状告无门，很是厌恶那些世家大族。

听到老太太说到“狗大户”。

少女攥了攥拳头，没有说话，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坚定。

“少年英雄啊，五百骑大败十万鲜卑人，如果没有他，我们并州要死多少好儿郎！”一个老人捋着胡子说道。

“听说他的力气比我们的飞将军还大呢！”

“嗯嗯，我也听说了，那匹汗血宝马是大英雄赠给关主簿的。大英雄自己还骑着驽马呢。”

“那匹是驽马吗？我看那马机灵的很呢，昨天刺史大人的马夫把它带出来，我还喂过它呢，它还冲我点头了呢！”

“胡说八道，一匹马怎么会冲你点头呢。”

“就是冲我点头了，我能感觉它在跟我说感谢的，大英雄的马有灵性的！”

“没错没错，大英雄的马就是有灵性。那匹汗血宝马也听大英雄的话。”

“我们送点东西给大英雄吧。”

“就是就是，不要让我们的大英雄流血又流泪。”

“对对对，在我们并州不能让大英雄没肉吃，我不同意。”

“我们都散了吧，各自回去准备东西吧。”

门前的两个刺史府护卫听着百姓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们都是跟随张狂冲阵的骑兵，能感受到这个“平民英雄”的亲和力。

刺史府偏厅。

“恩公，张泛拜谢恩公救命之恩。”张泛带着张辽冲着张狂便跪。

“主公，蛮五、彩蝶、小鲁拜见主公”蛮五带着两小也跪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张狂还是没有适应汉朝人这下跪的习惯，虽然这跪拜的礼仪还没有到达封建的最高峰。

丁原听着几个人对张狂的不同称呼，饶有兴趣地看着张狂。

“刺史大人，这两位是雁门马邑人，张泛（字文广）、张辽。这三位是我庐江郡的友人：蛮五、小鲁、小彩蝶。”张狂对着丁原介绍道。

“张泛、张辽此次有功。二人在鲜卑进攻时，供给流民粮食，救下本官治下许多子民，本官在此代表朝廷对你们表示感谢。”丁原一拱手，身体微躬，表示感谢。

“刺史大人折煞我等，张泛本马邑人，乡党有难理应伸手救援，不敢居功！”张泛拉着张辽一起回礼，“本来草民想到幽州刺史处请求救援，是恩公提醒草民，草民才知道商旅自然有商旅报国的方式，不必一定要抛头颅，洒热血。”

“狂曾听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能力之内能帮助人民，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张狂怕张泛又说出什么夸奖的话，赶紧把话题岔开。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人民？大善！”丁原看着眼前的几位年轻人，笑了笑：“文广等人初来乍到，奉先、慎道，你们带他们出去走一走，看看这晋阳城的风物。”

刺史府外。

“大英雄，这是我们晋阳城外居民的一点心意，请大英雄收下。”一名老者走到张狂面前颤颤巍巍地说道。

“请大英雄收下！”约有两三百号人在刺史府门前齐齐下跪。

眼见着老者也要跪下，张狂眼疾手快马上扶起老者：“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为晋阳人民做什么事呀！”

张狂环顾着下跪的人说道：“请大家起来吧！张狂受不起，请大家起来说话。”

“大英雄，你可为大家做了件大好事呀！没有你，晋阳到马邑的儿郎就死光了，马邑没有了，晋阳城外的我们不是也要遭罪吗？你就收下吧。”

“……”张狂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期待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从心中不断升起，让他不禁有些颤抖。

张泛看着张狂，眼眶有些湿润。

张辽则对张狂更加好奇了。

蛮五、彩蝶、小鲁站在张狂的身后，既感动，又激动，心中跟张狂似的无法言明。

“慎道……”吕布刚开口，身后刺史府门口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慎道，人民一片情谊，你就收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原已经站在府门口，还学着张狂的说法，称呼眼前的百姓为人民。

张狂回身看了看丁原，没有说话。走到老者面前深深一揖，又对着人群深深一揖说道：“张狂谢过各位父老乡亲的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