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如言词中的坦荡,此时她紧抿着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默默地退回第二个位置。
这让秦云反思自身的不足,是的,他没有想过这三十人若无灵根后的感受,让她这么呆着直到测试结束,那是一种煎熬,眼下让她离场呢,同样是侮辱。
正当秦云拿不定主意,韩松元忽然从屋檐上落到台前,注目着萧凤,仔细打量一番,拿出一颗丹药,对着她道:“吃下它。”
一个陌生人这般命令,让萧凤一愣,不由看向秦云,后者点头示意,萧凤心底一横,取过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她只觉丹田发烫,灼热感仿佛要烧穿丹田,萧凤自认不似寻常女子般柔弱,此刻她却是难忍的呻吟。
台下一众见状,没有人想入非非,因为那呻吟是撕裂,如受伤的野兽般的声音,再看萧凤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他们忽然有些恐惧了,不知道这一次来是对是错,别说是他们,就是后面几人都有些胆怯了。
韩松元才不理会这些,他望向秦忠道:“忠兄请出手帮忙。”
秦忠闻言那股血煞由自身散逸,直接锁定萧凤,当血煞之压落下,萧凤如同置身杀场,周围是一个个想将他扼杀的敌人,空气被鲜血凝结了,那些战士提着染血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杀来。
这些人的脸庞如同一张脸,秦家管事秦忠!凭什么?就因为我没灵根,所以要扼杀我吗?凭什么一般人就要受尽屈辱!她内心怒吼,在压迫下却是无法开口,扼杀一切的气息不断增强,一张张脸庞化作恶鬼索命,更是无情地嘲讽着她。
不甘、委屈、愤怒、屈辱,最终化作一句我不服!
“我不服!”那是恨天地不公,恨世道无情,冲天一怒冲破了血煞的压迫,丹田如镜般破碎开,随着这一声怒吼,一柄鲜红的巨剑悬浮在萧凤上空。
此时威压尽散,灼热感也消失了,虚弱的她险些跌倒,只是萧凤勉强稳住身子,她能感受到巨剑传来的讯息,愤怒与不平,湛红若血的剑身,似要涂尽世道不公,剑指一切不平,将愤怒化为力量,领着她不断前进。
韩松元满意的点了点头,撇头示意秦云上前,在他耳边叮咛几句便回到屋檐上。
“那个……萧姑娘,麻烦你先把它收起来,我有些受不了那气息。”秦云靠近一些,指着那把巨剑,这话不是恭维,秦云体质较一般人弱,虽然巨剑的气息不强,却不是他能轻易承受的。
萧凤闻言,心神一动便将其收回体内,巨剑显现那一刻,她就知道如何控制了。
巨剑收复之后,秦云才来到她身旁,他脱下外衣披在对方身上。
萧凤这才注意到,全身早被汗水浸湿,衣裳完全黏贴在身上,她终究是女子,这般状态也是脸庞一红,不由的向秦云低语一声:“谢谢。”
众人倒是没注意到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先是被萧凤的哀号吓得不轻,又被巨剑震惊不已,秦云将大衣给对方披上,众人才回神,至于会不会事后懊悔,那就没人知道了。
秦云咳了几声:“大家刚刚也看到了,萧姑娘并未验出灵根,我方才忘了说,灵根石也有一定误差。”
他顿了顿:“不过方才在韩药师与忠叔帮助下,觉醒了自己的血脉之力,那柄巨剑便是萧姑娘血脉凝聚的,想来诸位对血脉并不陌生吧,拥有血脉者又怎会没有灵根呢?血脉觉醒者必有灵根,这是铁律。”
秦云并没有将话说白,只是略微提醒众人,哪怕你未测出灵根,也无法保证你就是无灵根者,又向萧凤确认状况,秦云再次退了回去。
其实血脉觉醒消耗必然比灵根测试大,更别说是外力强行觉醒的,可萧凤却坚持不愿休息,要站在原位随着众人到测试结束。
第三位票选者站了出来,他得到九十七票,这人叫莫坤,老实说秦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给秦云一种狡诈的感觉,而他所行所做也相对狡诈。
经过忠叔的讲解,秦云也知道了对方的事迹,莫坤是遗孤,在城中一处贼窝生活,他起初名声并不好,偷拐抢骗样样来,只差没有杀人了,十七岁那年他将贼窝给端了,包含贼头在内三十余人无一生还,而贼窝历年来搜刮的不义之财,全被他送到其它穷人手上,而后莫坤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时不时劫富济贫,甚至会帮忙教训那些欺男罢女的恶霸,想来他的票数便是由这些人的感恩而来。
浪子回头吗?或许只是时势所逼,莫坤报上的年纪为十九岁,但是整个人相当瘦小,要说他十五六岁,都不让人意外,而他杀人的时候是十七岁,如此年纪却灭了一窝贼,在场者哪怕有人杀过人,也无法超过他的数量。
察觉到秦云的目光,莫坤并没有拿起灵根石,他转身面对秦云,伸手试着比划什么,可秦云看不懂,莫坤有些艰难的搔了搔头,开口无声的说着。
他竟然是个哑巴?资料上没说,但是也没说他会说话,最少调查结果他不曾开口说过一句。
“云少主你并不喜欢我,我感受的出来,如果你不希望我测试,我愿意将它让给别人。”从他唇形,秦云读出了他的话。
秦云闭上眼睛,静默一段时间才睁开眼道:“我确实对你有些想法。”秦云不否认道:“只是这不是我该决定的,不论我信任与否,都是众人信任你的结果,如果你自认不会辜负他们,那便给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谢谢。”莫坤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对着秦云点头,遂而转身拿起一枚灵根石。
对方点头那一瞬刻,秦云看见他那双眼睛睁大了许多,双眸饱含着泪光,似千言万语都无法道尽自己所遭受的委屈,那目光一闪即逝,秦云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再细瞧这瘦弱的背影,似乎看见了无形的大山压在对方身上,他更加笃定方才那一幕并非错觉。
随着莫坤唤醒灵根石,其内化出一颗乌黑的球体,众人是一阵欢腾,秦云三人却是瞪大眼睛。
暗灵根,五行之外变异灵根,秦云只能赞叹莫坤天赋出众,又不免吐嘲这灵根石真的是看脸的,隐性灵根你都可以测出来,有些灵根却是死鱼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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