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穿越者 第十八章 无常背后的人

城门不远处，一匹黄色的马停在城墙边，马上有位威严的中年人，摇了摇头，笑着对马旁边面无胡须的老人道：“朕的这位妹妹啊，还是这么喜欢演戏。”

无须老人笑道：“平公主心地善良。”声音有些细，有些尖。

中年人道：“别替她说好话，朕的亲妹妹，朕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看她走的时候还特意往四周看了几眼，肯定是知道朕来了，演戏给我看呢。朕这次秘密出宫在我这位妹妹的眼里算不得秘密了，无垢，你说宫中会有多少人是她的眼线呢？”

无垢道：“老奴不知。”

中年面无表情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算了，今天不说这件事情了，无常怎么还没来？”

“陛下，草民已经来了。”无常从城墙上跃了下来，走到中年人面前，跪拜行礼道：“草民参见陛下。”

中年人便是九炎帝国当今皇上，他大手一挥道：“免礼，此次朕微服出宫，不必拘礼。”

无常道：“多谢陛下。”站了起来。

皇帝道：“朕这里有份新的名单，是你今后任务的重点。能多除几个就多除几个，无垢，把名单给无常。”

无垢拿出一个薄薄的本子递给了无常，无常看了一眼，只有十几页，每一页上只有一个名字，就十几个人，他点了点头道：“明白。”

皇帝道：“退下吧。”

无常拱手道：“草民告退。”

无常退走，皇帝道：“无垢，回帝都。”

无垢惊讶道：“陛下，你才来到京都就要回帝都吗？”

皇帝道：“朕的行踪已经被人知晓，留下来也只能看到一群人演戏，除了恶心之外毫无意义，不如早点回去吧。既然皇妹已经知道朕来京都了，也愿意来城门口等我，能力和心意都有，该赏赐。你去通知她一下，晚一点到城外来见朕。”

无垢道：“是，老奴马上去准备。”对于这位主子他很了解，说一不二，金口一开便不会改变主意。

无常走了，皇帝出了城，无垢追上了平公主的马车之后折返回来，城门口，他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等待。

此时城门洞中走出了两人，一个儒雅的中年书生领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看到了无垢，点了点头。

无垢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交叉而过，中年人手中多了一封信。小姑娘仰着头好奇问道：“师父，他是谁啊？”

中年人道：“一个老朋友。”

小姑娘继续问道：“他给了你什么啊？”

中年人道：“一份名单。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

小姑娘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中年人，她不太懂，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怎么会又是朋友，又是敌人呢？

无常行走在黑暗中，一般人很难发现，老乞丐并不是一般人，他站在无常面前问道：“拿到新名单了？”无常道：“拿到了。”

老乞丐道：“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无常道：“等等吧，这几年七月十五损失很大，牛头铜臭鬼剑鬼酒鬼他们都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修养很长才能恢复。你的伤还没有好透，最近也不要动手了，好好养伤吧。”

想了想，又道：“最近有一个人来带了京都，名字不在名单上面，但是我怀疑他也是穿越者，我会留在京都调查，如果需要动手，我回来找你的。”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道：“穿越者越来越强，咱们却越来越老了。听说你上次的任务失败了，怎么回事，真有穿越者强到连你无常都杀不了了吗？”

无常摇了摇头道：“并不是目标很强，是有人阻止了我。”

老乞丐道：“世间能阻止你的人就那么几个，是谁呢？”

无常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尸鬼你见过了吧？”

老乞丐点了点头，道：“见过了，说实话，资质虽然还不错，但并没有到太出彩的地方，你怎么会收他进七月十五呢？”寒亭资质上乘，在老乞丐有能力，仅仅只是不错。

无常道：“七月十五需要人手，他和穿越者有血海深仇，没人比我更懂仇恨的力量，在我看来，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最顶尖的杀手。”

老乞丐道：“太虚了。在我看来天分远比你说的这些虚头巴脑的仇恨更重要。那小子天资有限，我觉得太很难有太大的成就。”

无常反问道：“你既然看不上尸鬼，为什么又要帮他呢？”

老乞丐道：“我没有帮他。”

无常道：“让那几个小乞丐带他熟悉京都的环境，这不就是帮他吗？你若真的想帮他，不如把你的独家绝学传授与他。”

老乞丐道：“你想的美，那小子是你无常教出来的，算是你的徒弟，我的独门绝学只会留给我的亲传弟子。”

徒弟吗？无常笑了笑，自己教寒亭的时间甚至没有青苑多，如果是徒弟，寒亭也该是青苑的徒弟，而不是自己的。他道：“你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就不怕绝学失传吗？你若是觉得他是我徒弟不方便教，我让他拜到你的门下如何？”

老乞丐道：“宁缺毋滥，尸鬼的天分虽然还不错，但想拜到我的门下还不够资格。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收他当徒弟，我试过他的真气了，绝对不是你的功法。”

无常道：“他需要从我这里学习的并不是武功心法，而是另外一种力量。”

老乞丐不忿道：“整天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能不能讲点实际的。”

无常道：“没人比我更懂仇恨的力量。我练的内功心法不算绝学，就是平平常常的武馆教授的那些大路货，花几十两银子都能学的那种。能够走到这一步只有一个原因：仇恨。仇恨的力量有时候比任何功法都要强大。”

老乞丐道：“得了吧，你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你天资极高，十八岁就靠着一把剑闯出了名头，二十岁就名扬三都，整个九炎，天分比你高的恐怕没有几个。修炼大道，殊途同归这个道理我懂，你可以用最普通的功法修炼到圣者，尸鬼未必就行。我老了，身体在衰退，功力也大不如前了，冲击圣者无望，你也不必老是用虚的东西来敷衍我。”老乞丐心里不满，他几十年就是宗师，十分渴望突破圣者，放下身段请教过无常数次，每次无常给的答案都是：仇恨。以至于他现在会怀疑无常不愿意分享突破圣者的经验，拿仇恨来敷衍自己。

无常正色道：“我没有敷衍你，我走过的路就是由仇恨铺成的。”

老乞丐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谈这个了。尸鬼的天分不高，我看他心中的仇恨也并不深。上午和别人打了一架，下午就和好成了好朋友。”

无常道：“你让那几个乞丐帮尸鬼，其实也是在试探尸鬼对吗？”

老乞丐道：“我是想看看他心中有多少恨，他发怒要杀人的样子倒是有你的几分风采，可惜啊，他能原谅别人，和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他心中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恨，你也不必把你那一套强加在他身上。”

无常笑了笑道：“一个人若是恨整个世界，他只能成为一个疯子，那样对七月十五来说毫无意义，我只要尸鬼把仇恨放在穿越者身上。”

老乞丐道：“你打算怎么做？”

无常道：“顺其自然，推波助澜。”

老乞丐道：“别打哑谜。”

无常道：“先教武功，等他有一定的能力之后在让他执行任务，这叫做顺其自然；暗中不停强化他对杀害他全家的那个人的仇恨、对穿越者的仇恨，却不让告诉他仇人是谁，不让他报仇，熬着他，等到时机成熟再让他发泄出来，到时候他的仇恨一定和海浪一样汹涌，这就是推波助澜。”

老乞丐哂笑一句道：“就这？如果他一直不能变强怎么办，如果他学艺不精被仇人反杀怎么办？”

五常道：“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不过他四年前才练习内功心法，现在体内真气已经可以顺利循环，我相信他用不了几年就会打通任督二脉迈入人元，真正进入武学大道。”

老乞丐大吃一惊，道：“不可能，以他的天分绝对不可能在四年时间里学成真气循环，你骗我。老子从小被视为天子骄子，从体会到内力到学会真气循环也用了整整三年，他怎么可能只用四年。”

无常笑道：“为什么不可能？你知道当初我学会真气循环花了多少时间吗？我从七岁一直练到十三岁花了整整五年啊。世上人都以为我是天才，其实不然，我小时候也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孩罢了。”

老乞丐哑然，难道仇恨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