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庙堂风雨路 第十三章 菩萨佛祖

刘安一大早起来，就跑到山上去采草药，刘五知天还没亮出去了，应该是跑到河里打鱼。

妇人周氏昨晚咳了大半夜血，刘安现在心里特别着急，但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能做的就是多采些药材。

或许母亲会好得快一点，另一边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快一些长大。自己可以照顾好父母。

金陵一大早上就忙着给周氏煎药。小姑娘脸也冻得发紫。乌黑的指甲沟，泛着血迹的冻疮，俨然成了一个乖巧懂事邋遢的小姑娘。

躺在茅草席子上的妇人已经骨瘦如柴，面容干枯，丑陋无神，

到了日中十分，刚刚草山里采药回来的孩子回来，先是拿起庙里的破桶去河里提了一些水，随后来到母亲草席边。

发觉母亲已经醒了，便抓着娘亲的手轻柔问道：“娘，今天好些了没？还咳血嘛？”

妇人用另一只手撑起身，靠在修补的墙面上艰难笑道：“好了呢，小金陵喂了些药，一点也不咳了。”

孩子眼睛里欢喜的冒出了光，抓着母亲的手道：“娘，看来药草起作用了，真的有用了。”

妇人满眼温柔点点头，颤抖着伸出两只手抚摸孩子脸庞，孩子赶紧捧着娘亲的手。

周氏强忍胸口痛苦，极其艰难的将孩子搂在怀里，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硕大的泪珠砸在孩子的后脖领上，又慌忙擦拭。

那天傍晚里，妇人凝视着手里这双很久没有修补的布鞋，孩子每天穿着出门，回来又是干干净净的，饱受病痛折磨的妇人笑的是那样开心，如初阳那样暖，呢喃道：“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呢，又偏偏是我的孩子呢？”

那年冬至的第二天，女人强撑着起来扫了院子里的雪，给儿子缝补刮破的袖子，给小姑娘金陵梳了头。然后，死了。

那是晌午了，恰好天上又下起了雪，她让儿子在扫一遍雪。

妇人听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的扫雪声，闭上眼，心里碎碎念着：“保佑我家孩儿无病无灾，保佑孩儿逢凶化吉，菩萨护着年年岁岁安康无忧，佛祖看着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