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 第十章：拜师

”可是欧阳靖将军“？那人眸子一暗，向前走了一步道。

欧阳靖那双丹凤眼一凛，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狭隘的缝隙瞧了瞧周边的人，未做过多回应，但现场那股即将崩裂的感觉却时刻在涌动着。

雍衡此时暗道：”不好“。这南城一役中，欧阳靖的确得罪了城中不少人，尤其在破城的时候，连铁铺中也有不少人受了伤。

便将袖子中季枫给的牌子偷偷地从后面塞到了欧阳靖的手里，这才转向欧阳靖笑道：”季翎，你是和欧阳靖长得挺像的，你和他们家有亲戚关系？“

欧阳靖顺手将自己的袖子折了起来，那袖中的木牌上便是一个”季“字。

那老板大概猜到自己认错人了，连忙向两人道歉，哑着嗓子道：”小侯爷，冲撞了“。”只是我们与那欧阳靖的确存在恩怨，今日还请小侯爷谅解“。

雍衡白皙的面颊终于舒展开来，笑道：”误会解开便好了“。

两人便离了那处。

欧阳靖在白马上挑眉，瞧着面色红润的雍衡道”小侯爷，你今日怎么感觉是在害我“？

雍衡那细眉跳动了几下，满眼的愧疚，”啊，这事我的确忘了，是我的过错“。

”那是不是要弥补下“？

”您想干嘛“？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原来他说的好地方就是个私塾。

两人站在门外，雍衡感觉那木牌已经要被风干了，随时都能掉下来。

”你来这儿，里面可是有什么好东西“？雍衡踮起脚尖朝着里面看去。

”呵，这里不过是个私塾罢了，里面却有个厉害的人物“

”刚才瞧了你比较爱这些兵器，不知道你是否介意多个师傅“？

雍衡的亮晶晶的眸子顿时又闪亮了许多，瞧着眼前的欧阳靖竟也顺眼了多，红润的唇角轻轻张开：”你说的这位师傅是谁“？

”张廷“，欧阳靖下了马，用手敲了敲那木门。

”谁“？只听得破瓦片砸碎的声音和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欧阳靖应道：”我，欧阳靖“。

”哦，你小子，你不是去西北边塞了“？那门忽地开了。

一蓬头垢面、身着散乱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但抬首的眉宇间却隐藏不了他的英气。

”大师，您今儿个起了“？

”那当然，哎，你带的这人看着倒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你走的什么狗屎运“？老头咋咋呼呼地看向一旁的雍衡。

”这是今儿个给您找的关门弟子-小侯爷雍衡“，欧阳靖挑了挑眉头，瞧着那老头的动作。

”额，你这走后门也不止于此吧“？老头拿着两根竹筷在一旁摆弄着。

”呵，老头，你可别小瞧这小侯爷“

”今儿个我看了他的设计图，那武器比你的也不差“，欧阳靖顺手从雍衡的袖子里抽了一沓的图纸放在了桌上。

雍衡平日里这画作必是不漏于外人前的，偏偏今日里趁着同他一起出来，本想着先把武器给拿回来的，怎么知道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那老头粗粝的手指在那图纸上轻轻地摩挲着，叹道“这果真是个好苗子”！“这火焰弓弩也不错，还有这永动射击也不错”，随着翻阅的页数越多，那双沉沉的眸子中愈加明亮。

那老头直接扑在了雍衡的身上，搂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雍衡虽有心钻研这武器设计，但毕竟未见到人家的才学，更何况，这老头自己头回见啊！便轻声道：“您能先放我下来么”？

老头也立即意识到刚才的不对，遂粗着嗓音笑道:”刚才我失礼了“。

老头便邀了两人进了那小院西侧，这里果真要比刚才要干净了许多。

雍衡犹豫地摸了摸手心的那个箭头，脑袋里一番争斗后，双眼直视前面的老头问道：”晚辈有事想问一下前辈，不知是否能告知“。

”没事，你说“，那老头从袖子上拆出一条白丝，将那凌乱的头发束了起来。

雍衡纤长的掌心展开，里面竟是个箭头，欧阳靖自然知道昨夜的武器，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愉悦，这雍衡倒是个极为灵巧的主。

”前辈，您能看出这是谁家的兵器么”？

“虽然这兵器上标记了北城燕家，但这制作功法明显不是传统的兵器做法，尤其是这箭头，采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而这南城中几乎没有家族有这番能力”，雍衡双眸紧盯着前方的老人说道。

那张廷却先瞧了瞧欧阳靖，又用眼睛打量了雍衡一番。

面色沉重道：“这是无归山里的一种锻造方法，想必是与朝中的某些关系勾结了，所以南城才有这样的兵器”。

“无归山”？欧阳靖倒是有些印象，那里是将军旁格的地盘。而这旁格，便是那季枫母族那边的势力。

张廷一脸不可多得地看向雍衡，用那少有的慈祥的眼光看向他”那你可愿拜我为师“？

雍衡听了刚才那番话自然知晓这老者的学识了，遂立即跪在地上道：”雍衡拜见师傅“！

”嘿嘿，乖徒儿，起来吧“，老头一脸的高兴，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后来，某日午后，雍衡在那书屋中翻阅书籍，直到”张壬“二字出现在他的眼前，才知道这人竟是齐国民间的第一工匠。

再出来后，天色已经变得黑了下来。

”无归山旁家你应该知晓的“？欧阳靖双眼看向那张温润的脸颊，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雍衡虽未做应答，但还是点了点头，那薄薄的眼睑也在不经意间没落了下来。

“以后南城中你可得小心些，我们府中倒也可以派人帮助你”，欧阳靖将即将右拐的马头拧正说道。

“谢将军了，不必了”

“我自然有方法”，雍衡应道。

在岔路口处，两人遂四目相对道“告辞”，雍衡骑着那匹黑马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