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的我，重铸大秦国运 4 城里人，没见识

旭日初升。

晨风带着凉意。

终南山已经苏醒，鸟鸣声此起彼伏。

廊下，许江对着晨光，仔细观察一张纸。

系统暂时没有给造纸术。

许江没有坐等，根据记忆，让工匠开始试做。

他频频摇头。

太粗糙。

厚薄很不均匀。

颜色偏黄。

拿起毛笔，写了一横，很快就变成了粗粗的扁担。

洇的厉害。

还是草纸。

许江有些失落。

试验了很多方子了，只造出了草纸，还不能书写。

许江捶捶脑袋，后世到底是怎么漂白的？

让工匠再试试其他方法吧。

他心里清楚，这事急躁不得。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明年，秦始皇三十七年，

秦始皇将死于沙丘宫。

之后，赵高拉拢李斯，扶持胡亥，矫诏杀害扶苏。

大秦的国运已经进入倒计时。

许江必须有所准备。

而可以写字的纸，能征服任何一个高傲的读书人。

~

客房。

李斯在廊下洗漱。

秦始皇舒舒懒腰，晨光有些刺眼。

王翦从外面走过来，抱怨道：

“房间没有恭桶也就罢了，厕所竟然连厕筹都不放。”

厕筹就是小竹条，类似卫生纸的作用。

李斯撇撇嘴：

“这是乡野，别想那么多了。”

秦始皇疑惑道：

“那你……”

王翦大咧咧道：

“随便摸了块土坷垃。”

“行军打仗，不都是这样。”

谁带兵还带着厕筹。

省下的空间，放武器粮草不香吗。

他又问道：

“那你们……”

李斯一摊手：

“就那么解决呗。”

王翦不明所以，“那么”是“哪么”？

秦始皇惊讶道：

“不是有草纸吗？你们干嘛不用？老仆没告诉你们？”

王翦急忙问道：

“没有啊！什么‘支’？”

秦始皇解释道：

“是草纸。厕所一个木板上放的那一摞软软的东西。”

王翦一拍大腿：

“我看见了，没想到是做这个的。”

秦始皇挪挪身子，离他们两个远一点。

你俩似乎都有那味。

李斯从袖子里摸出几张草纸，

“是这个吧。”

秦始皇点点头，感叹道：

“仙师就是讲究。”

“连出恭的物事都如此精妙。”

自己贵为皇帝，竟然也没有享用过。

也有贵族用绢、布的，但是这样做的，一般名声都不太好，毕竟太浪费了。

草纸柔软，舒服，熨帖。

简直是菊花的最佳伴侣。

和草纸比，朕的厕筹就……

呕！

不能想下去了！

太恶心了！

~

李斯当时不知道草纸的作用，就顺了几张。

他以为和烤红薯一般，外丑内香。

他反过来倒过去仔细端详，还对着太阳照了照，嘀咕着：

“这是何物所制？”

“老夫为什么感觉亲切？”

秦始皇、王翦纷纷和他拉开了距离。

有病吧！

厕所用的东西，你亲切个毛！

就差手捧一坨粑粑了。

王翦叫道：

“老李，快扔了！”

“那是代替厕筹的。”

“不是代替竹简的。”

厕筹、竹简，都是竹子削的长条。

可地位却有天壤之别。

竹简放在书房，文人写字用的。

厕筹只能呆在臭烘烘的厕所，等候五谷轮回。

李斯如遭雷击，猛拍大腿：

“对啊！”

“老侯爷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夫明白了！”

只见他拿出毛笔，在嘴里吮了一下，湿润了笔头，在厕纸上写了一个“山”字。

王翦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骚操作？

老李被山魈上身了？

据说，撒黑狗血、泼人中黄有奇效。

要不要去弄点？

秦始皇看到李斯写的字，又看看草纸，也若有所思。

~

李斯收起毛笔，飞快地跑了出去。

王翦怕出事，急忙跟着跑过去，看到李斯冲进了厕所。

王翦恍然大悟，老李是闹肚子了。

厕所有人惊叫。

像是老仆的声音。

王翦大笑。

转眼间，李斯就抱着一摞草纸冲了出来。

身后，厕所里传来老仆惊慌的叫喊：

“你好歹给老汉留一张！”

李斯风一般地回屋，将草纸放在了案几上。

徒留王翦在风中凌乱。

老李，你在闹哪样？

那么腌臜的东西，你拿屋里？

~

几个路过的仆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掩嘴偷笑，低声议论：

“城里人，真没见识！”

“草纸都拿当宝。”

“没办法，他们没见过！”

“……”

秦始皇转过身，装没听见。

王翦要抓狂了！

竟然被一群山民鄙视！

再看李斯，只见他轻柔地抚去草纸的每一个褶皱，想抚平小妾的衣襟。

王翦一阵恶寒。

真是有味道的爱好。

之前咋没发现，老酸丁有如此癖好！

~

秦始皇似乎明白了李斯的举动，问道：

“有什么发现？”

李斯赤红着眼睛，激动地说道：

“这个能写字！”

王翦翻翻白眼。

石板也能写字，你咋不翘进屋里。

厕筹也能写字，也没看你书房里塞几个。

秦始皇笑了。

他猜中了。

他将李斯写字的那张草纸递过去，

“你看看。”

李斯看了一眼，惊叫道：

“怎么这样？”

“山”字已经成了了黑乎乎的一团。

他明白了，草纸洇的厉害。

李斯泄气了。

这草纸完全没法用。

一张纸写一个字，笔画多一点就糊成一片了。

“老夫白激动了一场！”他叹道。

还以为草纸是明珠蒙尘，结果是一场空欢喜。

李斯十分失落。

看看面前一堆草纸，方才想起这是厕所那啥用的。

呕！

李斯急忙后退几步，连声招呼仆人：

“将这些腌臜物事拿走！”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