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明之万年帝国 第九章 亲情与离别

虽然对于老夫人心有牵挂，但是张珏还是想要离开华亭徐家，在这个徐阶用一生发展壮大的徐家，张珏没有一丝用武之地。只能仗着长辈的宠爱来维持看似优渥的生活状态，其实没有一点儿安全感。他还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得的东西，这样心里也踏实。

日子开始平凡无奇的过下去，除了时不时有下人惊讶小少爷好像确实下定决心要为父亲守孝不再像以前花天酒地之外，没有什么可言说的事情。只有偶尔去探望老夫人，张氏夫人感慨自己的幺儿终于长大懂事让张珏偶尔感到难堪之外，张珏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好起来，经过徐家的太医精心调理，再加上张珏的坚持锻炼，将将一个月，眼见得气色已经开始明显好转。最起码不会再出现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状态了。

中间也不是没有事情发生，徐家经过徐阶的去世，虽然少了一根参天大树可以仰靠，但是门生关系都还在维系，再加上当今万历皇上的恩宠，徐家虽然中间也有小人在暗中捣乱，但是都没有激起什么大的风浪，被手腕娴熟的大哥徐璠轻描淡写的或者用银钱买通，或者用父亲留下的关系压制，在这一个月内虽有各样小的烦心事情，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平稳度过。徐元曦也已经在张珏的建议之下去往湖州照顾自家在那边的产业。

不过这些事情和张珏也没有关系，他现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不管家族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征求他的意见，只要他不闯祸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更别说这个月张珏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不出去惹事，偶尔竟然还去探望一下老太太，让老太太老怀甚慰。

张珏也通过这一个月的平淡生活，慢慢熟悉了自己的身份，也对身处的这个年代有了更深的了解。现在这个社会是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下人从来不会多嘴主人的事情，虽然时有腹诽，但是极少敢于讲出来的，再加上徐家家法严厉，虽然自我感觉对于下人甚为宽容，其实大部分还是因为徐家滔天的权势，在松江府这个全国的粮仓之地，竟然有几十万亩的良田，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仰仗徐家的鼻息生存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除了老实本分的种田做工，穷苦人家想要往上晋升的通道极其稀少，也就只有读书科举一条路，科举分为文举和武举两种，不过武举穷苦人家就不要想了，首先不说现在能不能填饱肚子有多余的力气来习武，就算是习武有成，那些稀少的名额也早被功勋武将之后早早的占尽了，普通子弟根本没有可能出头的机会。

也就只有文举才有一丝丝机会，但是大明立国一百多年，早已经形成了默认的各种规矩。一般穷苦人家考中秀才已经很不错，再经过几代的努力才有可能让子孙后代中举为官。直接想从平民考中举人甚至进士那是千难万难，其实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富家子弟从小就不用为衣食担忧，又有专门的先生教授，而穷困子弟除了每日的学习之外，另外还要操心一家老小的生存温饱，接受的教育也是山野中的落魄秀才为了糊口而不得不做的营生。只是教育的理念就有天壤之别，更别提平常的同窗交流，诗会文会之类的，再加上有权势的人家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情关系铺垫帮忙，虽然讲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其实主要还是少部分既得利益者的长长久久。只是并没有强制把路堵死，比武举强那么一点罢了。

对于这样的现实情况，张珏也是有心无力，自己人言轻微，并不能做些什么事情，能做的也就是不再出去祸害别人罢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万历十一年已经过去，过了年，天气已经渐渐暖和，张珏又跟着自己院子里的护院教头练习基础武艺，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好，眼见得离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老太太的身体却越发的不好起来。

张氏本来就是与徐阶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极深，随着年前徐阶身亡，老太太有一段时间也茶不思饭不想，身体越来越虚弱，幸好有张珏的不时探望和刻意讨好，让老太太精神又恢复了些许。只是老人年岁已大，经历亡夫的打击之后精神明显不如从前。过年时虽说今年有女儿徐琦儿的帮忙，也还是免不了要操劳一阵子，刚进二月，天气已经渐暖，老人的身体却垮了下来，眼见得已经躺床上不能下地了，每天也就是靠丫鬟下人喂一些流食勉强支撑。

二月二，龙抬头，?早上张珏按照常例先绕着院子跑了几圈热身，然后就按照护院的教头所说的在院子里面练起五禽戏，一套动作下来，已经是额头见汗，回到房间，在小莲的服侍下洗了澡换了衣服，向老夫人的小院走去，自从老太太身体不好之后，张珏是每天都会过去陪老太太讲一会儿话的。

进到房间，看见老太太的贴身丫鬟青芝给自己打手势，便放缓了动作，招青芝出来小声的问道：“老太太今天怎么样？早上有没有进食？”

青芝先给张珏行礼之后才缓声说道：“今天早上五更时分老夫人就醒了过来，精神比昨天好的多，喂她喝了一小碗粥，也愿意吃药了，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在说少爷您的事情，这会儿刚刚睡下。”

张珏听完后摆摆手，让青芝先退下，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的老太太病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小莲，第二个就是老太太，也不知道那时的她刚刚丧父，最亲的小儿子又昏迷不醒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虽然心中担忧，但是见自己的时候还是看着气色挺好，而现在才多长时间，床榻上的老人老年斑已经很明显的显示出来，露在被褥外面的头发已经大把大把脱落，蜷缩在这个华丽的大床上，看着显得格外小。感觉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张珏看着眼前的苍老面容，心里被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充满，前一世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这次才让他知道亲人的感觉，却刚刚开始还没享受就又要被迫分别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