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你干什么?”景礼生气地问。
“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要干什么,我说什么了吗?她凭什么泼我?你告诉我她是哪班的!这事没完!”于曼带着哭腔喊。
“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在这里闹,你先回寝室,明天我给你买件新的衣服。”景礼低声说。
刚才的混战已经引来了一批围观者,甚至还有人拍了视频。景礼深知这种事在大学里传播的速度会有多快,于是转向围观的同学说。
“大家好,我是咱们学校的老师,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私人矛盾,可不可以麻烦大家不要传到网上。”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窃窃私语,最后就散了。
景礼好不容易哄于曼回了寝室,到楼下的时候,于曼忽然抽抽嗒嗒地问他。
“景礼我问你,你和我们顾老师是真的吗?”
景礼看着于曼充满期待又有些可怜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软。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给了于曼希望,再去提醒她两个人不会有结果,无疑对她来说是二次伤害。
“嗯,是。”景礼低下头说。
“好,祝你们幸福。我以后肯定会离你们远远的。”于曼说完,飞快地跑进了寝室大门。
景礼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有必要问问李艾为什么要惹事,所以掏出手机给李艾发微信。
“李艾,你是什么意思???”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cao!!!!”景礼骂了一句。
他没办法,只能给顾晴打电话。
“师姐,你在哪?”
“我做spa呢,你干啥。”顾晴脸上敷着面膜,含糊不清地说。
“出来陪我喝点酒。”景礼有些郁闷。
“不去。”顾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隔了一会,顾晴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总躲起来。像个怂货。”
景礼忽然想去买烟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直在惹麻烦。但是走到超市,他又犹豫了。他认为他有必要和于曼彻底把问题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个谎言去掩饰另一个谎言。
“于曼,你可以换件衣服,收拾一下下楼吗?我想和你谈谈。”景礼给于曼发微信的时候特别怕她也把自己拉黑。
景礼发完以后,对面是长久的沉默,景礼想也许于曼真的想从此以后离自己远远的。
他最后还是买了一盒烟,景礼本科的时候学会了抽烟,但是并没有瘾,也不常抽。艺术学院和师大不太一样,没有漂亮的人工湖,也就更不用说湖心亭了。
景礼走到一片树林边的长椅上坐下,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
“咳咳咳。”太久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一开始呛的他有些晕眩。但是他感觉自己都脑子好像瞬间都清醒了。他就这样慢悠悠地抽完了一整根烟。
这时候,手机亮了,是一条微信。
“好,你在哪?”于曼终于回他了。
“我去你们楼下等你吧。”景礼回她。
“好。”
于曼下楼的时候,景礼抽完了第二支烟。她应该是怕景礼等得太久,头发还没完全吹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你抽烟了?”于曼皱了一下眉。
“嗯。”景礼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于曼头扭向一边,不想直视景礼。
“在校园里走走?”景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说完没等于曼同意,就低下头往前走。
景礼不用回头看于曼有没有跟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就给了他答案。
“于曼,你喜欢我什么?”景礼问。
于曼没想到景礼这么直白的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喜欢。”
“我从没交过女朋友。”景礼把手插在裤子兜里。
“你不是说你和.....”
“骗你的。”景礼没等她说完,飞快的答道。
“我就知道.....”于曼轻轻地说。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欺骗你。”景礼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没谈过恋爱,倒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人家不喜欢我而已。我总认为,谈恋爱不能只看一时的冲动,可能是我从小就被父母培养的一种惯性思维,就是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以后再做决定。”
“可是爱情本身就是冲动的产物啊。”于曼说。
“可是我要开始一段感情,一定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景礼自顾自地说。
“嗯,懂。”于曼说。
“说实话,我不是很能接受师生恋,我也不能接受那种突如其来的爱。”景礼说完,看向于曼。
“我说我有未婚妻,是希望你死心。最起码不要那么痛苦的死心。但是现在看来,我把事情弄的更乱了。”景礼苦笑了一下。
“其实也不用说的那么委婉,”于曼轻笑了一下,“你就是没动心而已。就这么简单。”
“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女学生,是我一个老师的孩子。我这个老师在她小的时候对她疏于照顾,父女俩几乎没有什么沟通,现在人老了,岁数大了,想要弥补,就托我私下里多照顾她。”景礼说。“她今天确实是很不礼貌,我替她向你道歉了。”
“如果我们不是师生,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于曼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景礼说的关于李艾的事,忽然问道。
景礼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其实自己都搞不懂,是因为对师生恋抵触,而直接拒绝了于曼;还是因为真的没对于曼动心,而抵触师生恋。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什么。可能就是因为你和我身边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于曼低下头,声音轻的好像夏夜的晚风。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于曼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
“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今天能和我说这些,最起码证明我没选错。今天的事情我也要和你道歉,我不应该去你们那阴阳怪气。其实我就是气不过,你说你不想和学生谈恋爱,但是你却不排斥和其他女学生在一起。”
“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景礼看着于曼说。“我只是你人生中的小插曲,是一段临时起意。”
“或许吧。”于曼轻叹了以声。
“你喜欢我们老师吗?”于曼忽然问。
“喜欢啊,不过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景礼说。
还有一句他没说出口,不是自己不想有那种感情,而是有也没用。
“别想那么多啦,搞事业吧,还是搞事业香!”于曼伸手拍了一下景礼,装作大姐大的模样。她身上的那种好像与生俱来的自信是景礼特别羡慕的。景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天秤座的缘故,他做事情,永远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出镜。”于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回到了第一次景礼见她时候的那种感觉,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服输,却也不怕输的劲头。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两支烟上了头,还是因为于曼的这种坦荡而忽然心里起了变化。
“会的。”他忽然朝着快步往前走的于曼说道。
“你说什么?”于曼忽然回过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期望。
“我说会的”景礼说,“如果不是师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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