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剧本的故事 第十四章

想到厨房里的殷叔还在忙活，向里面大吼一声：“殷叔不用做啦，人都走了！”殷叔火急火燎地锅铲都没放下就跑出来张望：“咦？还真走了，这小丫头片子。”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家伙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金所泫吃面金裕星一来就炒菜？既然都做好了那就不能浪费，殷叔把菜端出来两个人索性就着面当晚餐。吃到一半殷叔突然发问：“你这碗是不是金所泫的？”我愣住，好像是的。

今天晚饭吃得比较早，所以打烊也早，这是殷叔说的，吃过饭就得好好散散步消消食，成天工作那算什么？门一关。殷叔带我直奔附近的公园，美其名曰提前感受退休生活，我觉得他是奔着广场舞大妈去的。

公园长椅上，殷叔一口旱烟一眼欣赏活力四射的大妈，好不惬意。关于他，我只知道是个极有钱势的大叔，其他的我也明智地不去过问。只是他为何对我没有看做外人，反而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晚辈一样，让我再次感受到久违的那种叫做家人的温暖。

似乎看累了，殷叔弹弹烟头侧过身来，语气温和地像唠家常：“小猛，来首尔有多久了？”我掰着手指头算算：“大概快有两个月了吧？”他抬头思索一番：“这么说的话，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刚来不久？”眼看要提起那件事，我尴尬地摸摸头。殷叔却没有再提的意思：“你手机钱包什么的全丢了之后你就是一个人在外面风吹雨淋。”说着他眼眶红了一下，拍拍我肩膀：“孩子，吃了不少苦吧。”我使劲摇头，都已经过去了，对我而言这些并不全是坏事，起码在将来，我想再没有任何挫折能比得上那段黑暗的时光能将我打倒。

“小猛，能给我讲讲这两个月，你是怎么过的吗？”如今在我心中早已把殷叔当成自己的长辈，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很开心，第一次有人会倾听自己的故事，自然剔除掉那些不愉快的的过往。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还不错，殷叔嘴里叼着烟闭眼听得津津有味。等到说完他久久没有睁眼，揉揉眼眶深抽一口旱烟，缓缓吞云吐雾：“你和小丫头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嗯。”我点点头，又央求道：“殷叔，她应该已经忘了这事儿，您可千万别告诉她。”他没有回答，又是问道：“那个笑笑是怎么回事儿？”我如实解释：“是我捡到的流浪狗，现在不知道是被它主人找到还是继续流浪。”说起笑笑我一阵失落，也不知道它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殷叔看出我的情绪，拍拍我肩膀安慰道：“放心，殷叔一定帮你找到它。”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昏暗，殷叔起身拍屁股：“回去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天清晨洗漱完毕出门晨练，发现街道上好像比以往更为热闹，平日里这个点儿这犄角嘎达哪来这么多人闲逛。几圈下来满头大汗喘粗气，绝望地摸摸小肚腩嘟嘟自语：“这怎么减不下去呢。”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殷叔不同于往日睡懒觉，而是早早就梳洗打扮。看到我回来他惊讶：“咦，起这么早？”我哭笑不得，哪天我起床晚过？想想也对，毕竟殷叔没见过凌晨六点的景色。他兴奋道：“现在早点开门等会儿下午我们早点打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什么日子看起来很热闹啊。”殷叔一脸惊讶：“元旦节，你不会没有过过吧？”他又自言自语：“不应该啊，国内也有的。”我知道今天元旦也是西方的新年。在我的印象中，元旦就是个放一天假的节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活动，甚至还不如周末来的兴奋。实在很难与他们感同身受地迎接这一天。

面馆还是和往常一样，只不过门口多了一个优惠的招牌，看这歪歪扭扭的字迹，应该是殷叔的手笔。

门口陆续停过几台豪车，看着还挺眼熟，只见几个气质不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每人手里提着几个礼盒相视一笑走进屋里。我在门口热情道：“几位要吃点什么？”几人面无表情自个儿走进去，最后一个很是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正弘集团总裁，请问你叔叔在家吗？”难怪这幅态度，不难想他肯定是上次已经见过我了。我木讷点头没有说话，他陡然掏出一个红包塞在我怀里，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双手合十鞠躬：“节日快乐！！”掂量掂量有点重量，应该不少。

等他走过正准备拆开红包看看，里面几人争先恐后跑过来，一改之前漠然的态度光鲜的脸上挤满褶子：“节日快乐节日快乐。”能混到这种地步显然都不是易于之辈，这换脸速度让我望尘莫及。几人上下口袋掏了个遍也没摸出什么，显然没那个什么总裁有眼力见。见状我鞠一躬道谢：“谢谢，各位请里坐。”

如此一来稍微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也不显得那么尴尬，几人应声称是又返回屋里，让他们自己等去吧，谁知道殷叔会不会睡回笼觉。

后续又来一台不认识的，两个男人一齐从车上钻下来。其中一个整理整理衣服，另一个指着我附向前：“大哥，你看。”玉时永看过来，我也正看向他。玉时永一窒，飞快拍拍衣服换上笑脸走上来嘘寒问暖：“小兄弟，近来可好？”我装作刚看见惊讶道：“哦？这不玉大叔吗，怎么有空来了？”玉时永听后大惊失色，看向面馆没有发现殷叔，轻抚胸口大放一口气：“小兄弟，千万别！你不嫌弃的话叫声哥就行。”看着这个年纪比我爸还大的‘哥’不说话。实在叫不出口。此时旁边玉时远不动声色地递上两个红包：“小猛兄弟，节日快乐！”看着厚厚的两个大红包内心激动万分，表面还要装作无动于衷，轻轻推开：“二位哥哥，把我当什么人，这我不能要啊。”说完我两眼死死盯住玉时远将要退回的手，玉时永喜出望外，一把抢过弟弟准备收回的红包恨恨地瞪着他，又笑眯眯地双手递上：“小兄弟不要误会，这是哥哥们给弟弟零花钱，回头买点零食吃，不要嫌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可就真没了。

目送哥俩儿走进，我摸着厚实的红包发呆，想到那一天突然心生一计。

于是就在寒冷的冬天，我站在门口一上午冻得瑟瑟发抖，不过心里却暖洋洋的，轻抚不知装了多少红包的口袋傻笑。“喂，在想什么呢这么猥琐！”沉浸在自我YY中被人打断属实恼火，睁眼金裕星俏生生地伫在眼前，我老脸一红，稍微别过鼓起来的口袋。她更眼尖地发现，凑到面前盯着我：“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伸进口袋的手一紧：“呃，呃那什么，我在想元旦节怎么过。”金裕星雀跃：“那不如，跟我一起过吧？”很好，成功转移话题。“好啊！”下一秒就犯起了难，“可是，今晚有人约我。”她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又一锤我胸口眯眼笑道：“还真当真啊？姐姐我有的是人约，走了！”“唉，你不找殷叔吗？”不知为什么想挽留一下。她留给我一个单手插袋的背影潇洒地挥挥手，我冲着越行越远的背影大喊：“什么时候再约你。”她头也不回：“有时间再说。”这次喊得更大声：“我明天有空!”“我是说我有空再说。”

此刻竟有些失落后悔，摩挲着红包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