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 第十五章 正面交锋，电光火石

不远处的执明轻装简从，也走到了校场外，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几人谈话。

“陛下！”校场外的卫兵看到执明，纷纷跪倒在地。

校场上的几人回头，看到了执明，李钊，叶子朝等人赶忙迎了过来，执明走过来，扫视全场，一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山呼“陛下！”只有少年并未行跪礼，只是俯身作揖。

执明抬眼，目光正对上少年的眼眸。两人年纪相仿，又都长相出众，只是执明浑身清冷，似皎洁明月，眼神冷峻，颇有帝王的气势，而少年眉目温润，眼眸含笑，清朗如日光入怀，眼底清澈，似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公子。

“诸位平身！”执明示意众人起身，臣子们纷纷起身。

执明的目光看向少年，沉声说道，“想必这位便是龙川国使臣了。”

“回陛下，臣德风，确实是龙川国使臣，此来代我国国君与南平国缔结百年之好，”少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好名字！《论语》有言：‘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风必偃。’使臣有君子之姿，不卑不亢，更以君子之德，严于律己，假以时日，必成栋梁。”执明笑着说道。

少年立刻意识到，这话表面是在夸他，实则是说他如今还未成栋梁。来之前，父皇和兄长就交代过，千万要注意执明，执明虽是新君，但其文武全才，**通今，屡经战场，心思细腻，做事狠决，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如今看来，执明确实不容小觑。适才，执明走来，叶子朝等人眼中皆有惧色，甚至是自己的两个侍从也被执明的气场所压，不自觉行了跪拜大礼。执明言语不多，但句句直刺人心，令人心生畏惧，一双眼睛似乎能将人看穿。

“陛下所言极是，臣一直以君子之德要求自己，唯恐有所不足。《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臣父母尚存，兄弟无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君子三乐，已得过半，臣心足矣，不敢奢求其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满则溢，月满则亏，臣愿中庸为道，守心如初。为栋梁者，需以天下为己任，臣不敢当，唯愿尽力。”

听罢此言，李钊的脸色铁青，目光看向少年。这几句话说得着实老道，陛下说使臣不是栋梁，少年就反手以君子三乐回击，世人皆知陛下父母双亡，兄弟早丧，君子第一乐自是没有；陛下早年，披坚执锐，血洗叛军，囚禁师父，所作所为，自然称不上不愧天地，不怍于人。这几句话真是句句诛心，最后几句过满则溢，唯愿尽力，更是直接承认自己虽然不是栋梁，但是也会尽力，反讽陛下话说得太满，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李钊的副将乐呵呵地捅了捅李钊的胳膊，小声说道：“这两人话说得真好，文绉绉的，听着就有文化。”

李钊听罢，无语地瞪了一眼副将。

副将一脸无辜地看向李钊，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丝毫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李钊有些担忧地看向执明，执明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使臣年纪轻轻，却熟读诗书，难怪能担此重任。”执明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年少有为，未来可期。”

两人目光相接，电光火石，火星四溢。两人都在笑，但是嘴角的弧度明明写满了不屑和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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