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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涯低头吃面,平静的语气。
呆小妹突然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眼泪不由地在眼眶中打转。
吴涯的话真的太戳人了。
呆小妹突然回想起了之前,自己跟吴涯初次见面的时候,吴涯笑着自嘲的那句‘流浪狗’。
还有那氤氲的火锅气中,他双眼含泪的那首《一荤一素》。
吴涯没有家。
所以他这一句‘人嘛,总是要回家的’才如此令人酸楚。
“那个……你也不会孤独的,”
呆小妹说道:
“我就是走了,公司肯定也会有更多女主播来的,”
“像是腐小团啦,魔王啦,还有其他的小姐姐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呢,”
“到时候你可不能为了讨好她们说我坏话哦。”
呆小妹强笑着说道。
吴涯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香烟点上。
之前,呆小妹几乎很少看见吴涯抽烟。
叮。
火机的声音响起。
火光照亮了吴涯的脸,就见他牵起嘴角算是一笑:
“好。”
空气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温柔的风吹过来,略显凉意。
摇曳的灯晃晃悠悠地,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飘摇不已。
远处的车来车声音,往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人面前都没有动过两口的面已经成了一团面疙瘩。
呆小妹抿了抿嘴唇,站起了身:
“我去把碗刷了,然后……”
“……然后我今天实在有些困了,就……就先睡了,”
“明天我早些起来赶路。”
吴涯看着呆小妹,眼睛深邃的像是漆黑无垠的深空一样。
呆小妹不敢再看吴涯的眼睛,聊了撩头发,端起碗来,打开房车门进去了。
一番洗漱完成之后,呆小妹再看吴涯,却见他依然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呆小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出去跟吴涯说。
走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公司的安排。
但是!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吴涯真的会出言挽留她吗?
即便退一万步说!
吴涯真的挽留了她,但结果是什么呢?
吴涯跟公司产生冲突,甚至,对簿公堂。
自己一路上,并没有帮过吴涯什么,临了,总不能再给他找麻烦吧?
呆小妹虽然呆了些,但总归是成年人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情绪是不能够随随便便,不计后果地宣泄的。
所以,她宁可自己被吴涯认为是要回家,也不愿意给他压力。
转身来到了休息区里,呆小妹并没有上楼。
而是蜷起了腿,抱起了乖巧的阿柴,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窝在了照片墙前。
关上了主灯。
昏黄的灯光映着他们在成都的点点滴滴。
每一张照片中,都记录着一个小小的瞬间。
在人生的长河中,这些瞬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片段。
但是呆小妹确信,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些片段。
这一个星期,应该算是她人生中最畅快的一段时间了。
即便是不出去,窝在房车里跟吴涯互怼也都那么有意思。
看着看着,呆小妹甚至忍不住嘴角都弯了起来。
只不过,是伴着一声叹息的酸涩微笑。
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呢。
呆小妹这样安慰着自己。
刚要上楼。
而就在此时!
就听见车窗外,响起了一阵琴声——
低沉,悠扬,带着令人酸涩的孤寂感。
接着,那呆小妹再熟悉不过的,吴涯的歌声,从窗户的缝隙中,飘了进来: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
“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
“欢呼声仍飘在空气里”
“像空无一人一样华丽”
“我……渐渐失去知觉”
“就当作是种自我逃避”
“你……飞到天的边缘”
“我也不猜落在何地——”
不知为何,今天吴涯的声音,似乎变得格外穿透人心。
可能是感情所致。
也可能是氛围的原因。
总之吴涯的声音一出来,呆小妹本想上楼的脚步便停住了。
光着脚丫,直愣愣地站在地板上。
只见外面,昏黄的灯光下。
吴涯一人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原本在储藏室中被替换下去的老键盘。
修长的手指敲击在黑白琴键上,伴随着寂寥婉转的音乐声,缓缓唱着。
那认真专注的神情,令呆小妹一时间不由地看痴了。
歌词也像是一柄柄刻刀一样,掠过她的心间。
晚风下,一车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一个在唱,一个在听。
歌声盘旋回转在这孤独的小小休息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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