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渭水河畔。
“真的要走了啊。”
白起望着远处的咸阳城,神情有些复杂。
有不舍,有怀念,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解脱。
魏澜依偎在白起的怀中,抬头问道:“后悔吗?”
“没什么可后悔的。”白起摇了摇头。
相比较另一个结局,现在这个结局已经算好的了。
至少他不用与老秦王撕破脸皮,且还保住了性命。
这应该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魏澜深深地看着白起,她始终不明白白起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仕途。
放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势,从大秦武安君变为一介布衣。
这换任何人怕是都无法接受。
而白起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
虽然不解,但魏澜并未过问。
她尊重白起的选择。
“走吧。”
就在二人登上船只,准备离开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将军!”
蒙骜等一众武将骑战马向这边快速奔来。
临近河畔,蒙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白起面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已经听闻了消息,老秦王虽然饶恕了白起的罪行,但也罢免了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也就是说,白起现在已不是大秦的武安君!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蒙骜等人一时间都无法接受。
他们去求过老秦王,想要请求老秦王收回王命,可老秦王一律不见。
之后蒙骜等人又去了白府,才发现白府早已空无一人,直到听说白起已经离开咸阳时,便立即驾马追来。
“将军,您……您真的要走了?”蒙骜嘴唇颤抖,眼中泛着泪花。
众武将都一脸不舍的看着白起。
如今大秦过半的武将都是由白起一手提拔上来的。
可以说,没有白起,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对于白起,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更是以白起为自己追逐的目标。
白起看着蒙骜等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尤其是蒙骜,更是他当年率军攻打齐国时救下的。
那时蒙骜还只是个喜欢流鼻涕的小屁孩。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小子都有孙子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
白起心中不禁感叹。
“将军您能不走吗?我们舍不得您。”
“是啊将军,大王兴许只是气头上,我们再去求求情,说不定就没事了。”
众人眼眶湿润,他们各个的年龄至少是三十岁起步,可此刻在白起面前却像个孩子一般。
“哭什么!老子又没死!”白起笑骂道。
“再说了,我不走,你们会有出头之日?”
听到这话,众人嘴角抽搐,好好的离开氛围被白起几句话就给破坏了。
不过白起说的也对,他在的话,蒙骜等人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重用,毕竟白起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
白起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已经老了,大秦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战场也是一样。”
拍着蒙骜的肩膀,白起笑着道:“记住,你们都是我白起带出来的兵,好好为大秦效力,为大王效力,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说着,白起拉着魏澜登上木船,船夫撑起长杆,慢慢远去。
“将军!”
蒙骜等人终是忍不住落泪,嘶声大喊。
“这天底下终没有不散的宴席,回去吧。”
白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目睹着白起的离去,蒙骜等人心情悲痛无比,他们都知道白起因常年征战,身体早已积劳成疾。
这次分离,可能就是今生的离别,再无相见之日。
蒙骜单膝下跪,忍着悲痛的心情,高声大喊:“恭送将军,将军一路好走!”
“恭送将军,将军一路好走!”
众人的呐喊声响彻渭水河畔,在河两岸的山脉间回荡开来。
空中有孤鸟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似是也在向白起送别。
咸阳城城楼上,上百名大秦官员行作揖之礼,躬身拜下。
“恭送我大秦武安君!”
嬴柱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船只,心情莫名的复杂。
“父王,他还会回来吗?”
嬴柱看着自己的父王,他这几日一直在思索老秦王对他说的话,他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明白。
老秦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失神的望着远方。
曾几何时,他为大秦有白起而感到荣幸,可后来都变了。
他变得喜欢猜忌,变得喜欢琢磨人心。
直到此刻他突然有些明悟。
人心是猜不得的,那样会失去更多。
脑海中回忆起这些年的种种,从年少登基开始,白起就一直在他身边,为他应付一切。
那时他一直将白起视为自己的知己,视为自己的兄长。
可时过境迁啊,都变了。
他知道白起是避免与自己因为权利的纠纷而离开的。
君不懂臣,臣不知君。
这本就是一种悲哀。
“回不来了。”老秦王眼角泛起一丝泪光,他知道白起这一去是真的回不来了。
白起为了秦国,杀了太多的人,这天底下想要白起死的人太多了。
没有了秦国的庇佑,没有了他的支持,迎接他的将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传本王命令,严守边境,任何进出边境之人都需仔细盘查!”老秦王沉声道。
“诺!”
百官相视一眼,神情都很复杂。
他们自然也知道白起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心中难免有些感叹。
包括一向与白起不对付的范睢也是一样。
老秦王对白起都是如此,何况是对他?
范睢忍不住偷看了眼老秦王。
说巧不巧,老秦王也在看他。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不到一秒就错开了。
可就是这一个对视,范睢差点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这一刻,范睢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删了二十七章,自十四章开始重写,没办法,设定出了些问题,必须重写,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剑仙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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