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医院。
重症手术室门口。
安静的走廊响起急匆匆的脚步。
“刘队!”
负责看守的民警见刘家俊走了过来,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家俊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径直朝手术室门前最近的一张椅子走去。
“人没事吧?”
叶尘双手合十,紧紧贴在嘴前。
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一旁坐着的苏洛站起来,替他回答道:“叶尘没事,受了点轻伤。但那位老人家,情况就不明朗了。”
刘家俊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叶尘的肩膀。
大伙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候着。
当时钟走到零点的时候,
手术间的门开了。
叶尘一个健步冲上去:“医生,婆婆她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心安的笑容。
“老人命大,子弹打在了肩膀上,没有命中要害。但是人年纪大了,受到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好的,好的!”
叶尘连忙点头。
手术间内,护士将婆婆推了出来。
她脸色格外苍白,仿佛更老了几岁。
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老人家昏睡过去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医生看到叶尘神情紧张,安慰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
叶尘紧绷的肌肉这才得以舒展。
突然,手背传来一阵温热,
才发现苏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小手握住了他。
“别太担心。”
“谢谢,我没事。”
老人被送进了最高等级的看护病房,有专人护理。
叶尘不差钱,配置什么都用最好的。
病房整洁得像间五星级的宾馆。
等护理人员帮老人擦洗完身子,确定老人彻底无碍后,
叶尘终于对刘家俊开口。
第一句话就是:
“那两人,是我杀的。”
他们坐在房间里的会客沙发上,苏洛倒水的手微微颤抖。
刘家俊喝上一杯热茶,轻轻放下杯子。
“我们调查过,他俩是专业的杀手,你是怎么解决掉他们的呢?”
“我先干掉其中一个,剩下一个……”
叶尘下巴朝王婆婆的病床上扬了扬。
“多亏了婆婆的帮助,不然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家俊还是不解:“但他们是职业杀手,你怎么干掉其中一个的?”
叶尘回给他一双透露着杀气的眼神。
“我只是想活,为了活,什么都干得出来。”
刘家俊不搭话了,三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又是叶尘率先开口:
“他们是白家派来的。”
刘家俊对此并未感到惊讶。
“显而易见,他们做了两手准备,要么杀了你,要么污蔑你。”
他掏出一份文件,叶尘简单看了一下,重重将文件摔在桌子上。
“哼!”
刘家俊捡起文件解释道:“两个杀手一死,他们的亲人立刻就去警察橘闹事。所要严惩凶手。”
“可他们是杀手!手上沾血的!”
“的确,但白家的算盘很简单,你杀了人,你便也成了杀手。既然是杀手,那之前在白云鹤一案的供词就有空隙做文章了。”
叶尘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自卫反击。”
“谁能证明?”
叶尘指向床上的王婆婆。
“婆婆可以替我作证。白家无论如何也算不到现在还有当事人能帮我作证吧!”
刘家俊捏了捏鼻梁,对苏洛吩咐一句。
“洛洛,去外面打个电话给橘里,让多排点人手来。一定要保证王婆婆的安全,不能出意外!”
“好!”
苏洛走出了屋子。
刘家俊调理了一番语气,严肃说道:“叶尘,自卫反击,可没有连开3枪的道理。”
叶尘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窗外的飘雨。
“另一个杀手,法医鉴定手腕被完全折断。这破坏力……”
叶尘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刘家俊迟疑了一会,站到叶尘身旁。
“叶尘,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憋藏在内心深处已久的问题。
窗户上倒映出叶尘玩世不恭的笑容。
“一个兴趣使然想要打击诈骗犯的普通男子。”
刘家俊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信,但也不愿再问下去。
“你要抓我?”
叶尘透过玻璃倒影,看到刘家俊腰间明晃晃的手铐。
他整理了下衣服,将手铐藏好。
“白家派了那个郑仁准备告你,你现在是头号危险犯。”
叶尘笑了:“对于白家,我当然危险。他伤我害我,我必不饶他!”
刘家俊老脸上满是担忧。
“叶尘,听叔一句劝,白家不是好惹的。”
“白云鹤才关多久,我上面就降下了压力。”
“指不定哪天,就关不住他了啊!”
叶尘仍旧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一场雨。
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刘叔,你发现起风了没?”
“起风?”
“没错,你看这雨本来是直直落下,现在起风,变成斜斜的了。”
刘家俊百思不解:“然后呢,起风又何如?”
“起风了,”窗户的倒影里,叶尘双目铮亮,“那白家也便灭了吧。”
纵使刘家俊从警几十年的定力,此刻也被叶尘的气势震得退了两步。
“你……”他欲言又止,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尘回过头,露出一个招牌微笑。
“放心,我没事。倒是你要辛苦了,做好准备冲业绩吧!”
他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刘家俊一只大脚插了上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挡不住我的,老刘,两个杀手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家俊犹豫了下,收回挡路的脚步。
叶尘迈步经过,他伸出一只大手搭在了叶尘肩上。
“叶尘,很危险的,如果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大手垂落在空中,叶尘遥遥远去。
房间出口,苏洛挡在门边。
就在叶尘以为她也要挡自己的时候,
苏洛勇敢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外面看守的警官我暂时支走了……”
叶尘微微一愣,笑着说:“谢谢。”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洛静静握住了叶尘的手。
“你,你一定要小心。”
叶尘轻轻贴在她的耳边说:“放心,我还想吃你做的饭呢!”
苏洛红着脸,回头一瞥,只看到叶尘挥挥手的背影。
以及那句略显轻浮的喊话:“下次多放点辣!”
“嗯,我等你。”
她嘴巴默念。
一直眺望到叶尘在下一个拐角彻底消失。
医院外,大雨磅礴。
叶尘兀自走进黑夜,狂风暴雨砸了下来。
“系统,你真无情啊。”
【我不明白。】
“呵呵,当时你替我激活的能力说保我不死,肯定是将王婆婆也算在了里面对吗?不然杀手那一枪,我绝对躲不过。”
“你本可以提醒我的!”
【本系统只针对宿主和诈骗分子,其他无关人员不在处理范围。】
“行,那我认!”
“不过白家作为诈骗分子的背后家族,企图在我揭露阴谋后报复于我,这总在处理范围中吧。”
【是的,不过白家家族庞大,调查需要一步步进行。】
叶尘双眼里冒出连冷冷的冰雨都无法剿灭的火焰。
“慢点没关系,我要的是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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