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第三十三章 万事俱备【求鲜花，求评分】

程聿已经有两年没来宫里了，因军务繁忙穆承泽准他不必回宫复命。可此番太娘娘召见他，是有都没有过的。

“王爷贵安。”钱德江在万寿宫门口候着。

程聿道：“不知太娘娘找本王有何事？”

“太娘娘是有大事找王爷商议，老奴也不敢多问，只知道是与去年边地一事有关。”钱德江小心的使了个眼神，程聿并没有察觉。

程聿笑道：“太娘娘居深宫怎会对沙场上的事感兴趣，公公就别说笑了。”

“哎，王爷，老奴这说了真话，您还不信。”钱德江一脸无措道。

“公公莫慌，太娘娘既是要问，就有她老人家的用意，本王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程聿道。

进了宫内，太娘娘正在剪花修枝。

“太娘娘尊安。”程聿行礼道。

“淮安王来了，快，赐座。”太娘娘一看程聿来了面带笑意道：“召你进宫也没有其他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去年在边地征战时所受的重伤如何了。”

“谢太娘娘关怀，伤口虽深，但经过调养已无大碍。”程聿道。

太娘娘放下剪刀，将修剪下来的枝叶归拢在一起。叹口气道：“唉，皇帝也是，待你如亲兄弟还要派你去那如此凶险之地。受了重伤，还险些丧命。”

程聿心中一惊，道：“您这话从何说起？臣是临危受命，边地受凶徒祸乱，保卫国土是理所应当。”

“钱德江，把东西拿上来。”太娘娘指着钱德江递给程聿的密函道：“这是你出征前一夜，皇帝派人传于左相的密函。上面写着朝廷本能拨出四万精兵调到边地作战，可皇帝与左相之间不知是如何商议的，这兵并没有调到边地。而是将只有一万府兵的你派到了边地涉险。”

程聿看着密函上写的，确实如太娘娘说的一样。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双眼空洞。

太娘娘脸上满是忧愁道：“哀家是不忍你受了这样的罪，却对其中的缘由丝毫不知情。皇帝是有戒备之心的，这点作为一个臣子你要理解皇帝。皇帝与左相互相是完全信任的，他们之间密谋些什么都是考虑天下之利的，所以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过多。”

程聿心如死灰，道：“臣从未想过争权夺势，一心为朝廷，为皇上效力。到头来，却从未被皇上信任过，还被当做棋子一般任意抛弃。”

“哀家也是为你不平，掏心掏肺许多年，落得如此。”太娘娘抽泣了一下。

程聿抬眼正视太娘娘，作揖道：“太娘娘，就此事臣对您感激不尽，臣以后愿听您的差遣。”

“哎呀，好孩子，哀家如何差遣你啊，跟着哀家有没有所谓的前途可言。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升官进爵才是前途。”太娘娘赶忙道，她也不想做戏做得太假。

“不，臣自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先前的境况是臣命大，这现在有了现在太娘娘为臣不平，这是上天在给臣机会，选条明路。”程聿大表决心。

太娘娘上前扶起程聿，柔声道：“哀家定会保全你。”

程聿道：“谢太娘娘。”

左相府内，佟老太太与大夫人正清点着佟君瑶要带入宫中的陪嫁，足足有十几箱。

“母亲，除了这些个陪嫁之外，我还将之前随母亲和瑶儿一同去往老家的白姑姑也添进了陪侍单子。”大夫人将陪嫁薄给佟老太太过目。

佟老太太满意道：“好，你办事我放心，白姑姑是个得力的，有她在瑶儿还能有个打警儿的。”又道：“噢，对了。之前被瑶儿罚过的刘姑姑，你将她发配到哪儿了。”

“找了个牙行发卖了。”大夫人低声道。

“也好，算是绝了后患。免得她作妖，生出祸事来。”佟老太太道。

穆承泽正与逯齐風在观清台下棋。

“皇上，有句话臣不知当不当讲。”逯齐風看着棋盘笑道。

穆承泽抬眼道：“要成一家子了，有什么话讲不了的。”

“臣不敢。”逯齐風下了一个棋子道：“臣只是想，既然太娘娘手中的棋子是傅家的姑娘，那皇上的棋子又是谁。”

穆承泽下了一颗黑子道：“朕目光所及之处，唾手可得之物皆为棋子。”

在穆承泽这里，棋子这种东西是各有各的价值。亲近些的，都是不能放任涉险的。然而可以取舍的棋子也有很多，他现在会在心里掂量，试图将太娘娘纳入棋子之一。

逯齐風不语，只是在穆承泽的黑子旁下了一个白子。

小陈子快步走进观清台，行礼道：“皇上尊安，奴才有要事禀告。”

“讲。”穆承泽道。

小陈子瞟了一眼逯齐風，见穆承泽没有反应，便道：“万寿宫内安排的人来信说，淮安王已变。”

穆承泽停下了下棋的动作，紧紧捏着棋子，缓缓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逯齐風瞧着穆承泽脸色变得难看，准备起身告退，道：“臣先告退。”

“无妨。”穆承泽将棋子把玩于指尖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只不过是想活命，有什么错。这些年朕身边的人离开的，逝去的还少吗。”

逯齐風身子一僵，缓缓地抬起头看穆承泽，正好与他对视。于是硬着头皮道：“那，臣跟皇上把这盘棋下完。”

小陈子抿了抿嘴道：“皇上，淮安王还有一物交给了奴才，不过王爷说是件私物，已命人放在了圣仁宫。”

见穆承泽没回应，常海赶忙摆手示意小陈子下去。

“今日就到这儿吧，这个棋盘不准动，改日接着下。”穆承泽的语气很冷，似乎在压抑什么。

逯齐風缓了口气，道：“那臣告退了。”

穆承泽见逯齐風走远，转头对常海道：“把淮安王一事命人传个话给左相。”

“喏。皇上咱们不去瞧瞧淮安王给了什么物件吗。”常海道。

“走，去圣仁宫。”穆承泽起身道。

路过瑶华宫，常海瞥了一眼道：“皇上今晚您还自己歇着？”

“不错。”穆承泽又道：“今晚让杨婕妤来圣仁宫伺候。”

“喏，奴才这就派人去瑶华宫让婕妤娘子准备着。”常海道。

圣仁宫内，程聿拿着那把团扇，扇骨是湘妃竹制的，扇面是缂丝。若说他知道的人里面，只有程聿的母亲才有这样好的缂丝的手艺。

“与郎却耽暑，相依莫相忘。”穆承泽将团扇放回盒中。

常海上前道：“淮安王这样，恐怕是不合规矩吧。”

“本就是朕有愧与他。”程聿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盒子道：“左相的女儿进宫之前，让人将这把团扇送到她手中。就说是传朕的命令，要以此扇遮面。”

“喏。”常海道。

瑶华宫中，已是多月不见点起红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