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红黑7号的梦 第六章 奇怪的老人

负责人叫戴文廷，是个模样很清秀的年轻人，看上去三十岁不到，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对生活充满着期待和自信。

简单的寒暄之后，戴文廷带着父子俩在俱乐部转悠了一圈。

“我们金翼俱乐部成立刚满三年，”戴文廷微笑着说道，“从一开始的乡镇比赛，打到如今的业余联赛我们用了两年，球队也一开始十一人都很难凑齐，现在也有了二线队了。”

“戴先生年轻有为！”王汝升呵呵笑道。

“哎哟，可不敢这么说！我只是个负责人，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球员们，”

这时一旁走来了一个寸头中年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父子俩。

“李队，你来啦。”戴文廷很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然后便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队长，李宇洋，十年前踢过甲级联赛。”

李宇洋摸了摸王灼的头，操着一口上海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唉，现在老咯，今年我都三十八了，再踢个两年我就要退役了，哈哈。”

王汝升走过去跟他握了握手：“我们俩是同辈人。”

“是啊，”李宇洋看着我说道，“按辈分你要叫我叔叔咧，但在队里，你要叫我李队。”

“李队。”王灼显得有点害羞。

“小朋友有没有女朋友？我家里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李宇洋就喜欢和小孩子开玩笑，三个大人同时笑了起来。

李宇洋又带着王灼去认识了队里其他队友，大部分都是三十岁上下，对他这样的小孩儿嘻嘻哈哈的压根没往心里去。

“小家伙，会踢球吗，叔叔可以教你哦！”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省队混的风生水起，我跟你说，那时候人家都叫我‘旋风腿’......”

还有一个最过分的叫周镇新，居然说要教王灼如何带球，这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人了？

但是王灼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一方面是对球队来的新鲜血液很好奇，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知道王灼的真实水平。

“好了好了，我带王灼去签合同，你们抓紧时间去吃饭，然后下午让李队带你们训练。”戴文廷跟几位球员交代了一下，便带着父子俩去办公室签合约。

白纸黑字，四年总价值十三万人民币，这便是王灼的第一份合约了，虽然不多，但是这意味着十五岁的他也可以给家里赚钱了。

下午王灼跟着球队来到了球队的主场，也是平时训练的地方，不出所料，场地很简陋，球场上甚至还有垃圾袋、塑料瓶子。

李宇洋见后很生气，问道：“昨天晚上是哪一组负责打扫卫生的？”

大家都不吭声，王灼想起来在路上一个叫杜建江的悄悄跟他说：“你别看李队现在跟我们嘻嘻哈哈的，平时训练他脸拉得老长，教练是大学教授，平时很少能来，基本上都是李队带着我们练，你看着吧，可有你受的！”

王灼本以为李宇洋会朝着队员们大发雷霆，可没想到，李宇洋朝着王灼说道：“小灼啊，你把这些垃圾都收了吧，然后再到仓库里拿几个训练用的球出来。别拿错了啊，拿篮子里黑白色的五号球，别拿成四号球了！”

王灼木讷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是把我当球童了吗？可我是刚签完合同的正式球员啊，”

心里岁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按照李宇洋的意思照做了，不就捡捡垃圾吗？我捡就是，只要让我留在球队里，比什么都强。

还记得来球队之前父亲和自己说的话：“儿子，你现在虽然才十五岁，但是从职业足球的角度上来看，没有几年可供你挥霍，有的时候能忍则忍，这世道很多东西我们普通人没有办法左右，你要用球场上的表现来说话。”

王灼使劲点了点头。

就这样，业余联赛就快要开始了，王灼还在替球队里的老大哥们端茶送水，捡球捡垃圾，而教练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除此之外，王灼根本没有机会跟球队一起合练，无论是训练赛还是平时的训练，他只能在场下默默地看着老大哥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他们对王灼的态度，从第一天的热情慢慢地变为了敷衍与冷淡，对他们而言，王灼不过就是家里托关系来球队里混个几年，混吃等死的年轻人罢了。

这天王灼还是一早来到了俱乐部，打扫完卫生的他迫不及待拿起了足球，在球场上做起了盘带练习，距离其他人到训练场还有两三个小时，这是王灼每天最自由的时间。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吗？”不知从何时开始，场边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他笑眯眯地望着王灼。

王灼停下了盘球的动作，看着老人，拿起足球向他走了过去。

“大爷，我是新来的球员，我叫王灼。”王灼在同龄人里算是比较懂礼貌的。

老人摆摆手，笑着说道：“你练你的，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不碍事。”

王灼点点头，回到场上又练起了盘带，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带着球，绕着训练桩，做着一遍又一遍相同的动作。但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是，王灼无论是带球转身还是拐弯，球就像是粘在王灼的脚上一样，紧紧地吸附在王灼身前的那一寸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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