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爷 爸爸带了“傻婆娘”回家

就在在众人的劝说下，爸爸准备把妈妈带回去的时候，他的妈妈——我的奶奶不知道从哪里站了出来，指着众人骂起来了。

奶奶颤巍巍的从人群中钻出来，指着爸爸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疯了吧。你把这个傻子带回家，以后怎么办？”

“娘，俺只是觉得要是今晚不把她带回去，这四流又回来欺负了她，这可咋办？”爸爸搓着手，躲着奶奶解释起来。

“我可不管。谁爱管管去”，奶奶怒不可遏叫了起来。

“娘，你别生气，我不带回去，中不？”爸爸向奶奶妥协了起来，她终于停下了怒骂，转身向妈妈走了过去。

夜太黑，无法看清，只有大体轮廓。

奶奶怒气未消，气不打一处来，从边上一位小辈侄子手上夺了一个手电筒，对着妈妈的脸上照着，仔细看了看。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黑瘦黑瘦的，乱蓬蓬头发搭在头上长时间未曾梳洗过，但依然可以看出妈妈年轻时候还是十分俊俏的。一脸恐慌，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眼睛里还挂着泪水。

老太太叹了口气，动了一点恻隐之心，默然无语。

“俺娘，你看让俺哥把这女婆子今晚带回去，明一早就让她走了，管不？”二叔劝起了奶奶。

二叔年轻时候，在外面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后来因为做了点生意，但不幸亏了，于是就又老老实实回家做起了庄稼汉。但由于他能说会道，见多识广，在家里是主心骨，奶奶在很多时候也是十分听他的话。

奶奶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二叔的话，“明天早上就送走，家里没口粮养闲人”，她临走的时候，嘀咕了一声，也算是特意交代了爸爸和二叔。

“哦”，爸爸应了下来。

也更深了，众人转身散去。留下了爸爸站在草垛前，妈妈则还是躲在草垛里。

“女子，走”，爸爸话不多，对着妈妈安排起来。

“哦”，在那一刻，妈妈突然十分顺从，或许是她的内心清楚，刚刚是爸爸把她从流氓手里救了下来，对爸爸有了一种信任感。

爸爸很早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他在村口自己建了一个只有一间的屋子，偏厢房则是他养着的一条猪和一头黄牛。

到家以后，爸爸默默从屋外的草垛里抽了几垛麦草，铺在地上，把炕上的垫被铺在上面，示意妈妈睡在上面。

妈妈怯生生的躺了下去，一夜无语，天已晓亮。

第二天一早，当爸爸眯眼准备起来的时候，发现睡在低下的妈妈已经不见了，屋外有人在活动。爸爸一个激灵，赶紧爬起，对着窗外看了看。屋外的太阳格外刺眼，爸爸的眼睛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只看到屋外有个人影在走来走去。

爸爸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跑到屋外。昨晚带回来的女人，已经牵着他养的小黄牛，在屋外的田埂上放了牛。

爸爸准备打开锅，准备添柴熬点小米粥，发现锅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烟雾，一锅粥已经熬好了。爸爸觉得十分懊悔，给偏厢房猪圈里的猪打了点猪食，走到了妈妈和那头小黄牛身边。

初秋的野草已经挂满了一些露珠。野草已经微微败黄，露珠把小草压得弯了下身子，向着太阳，也是格外清澈。

爸爸默不作声，从妈妈手里接过套在小黄牛头上的绳子，拉着小黄牛往家里走去。妈妈跟在小黄牛身后，也默默的不说话。遇到来来回回走过的乡亲，妈妈更是往路边避让，不敢抬头。

众人看着爸爸和妈妈，以及夹在她们中间的小黄牛，也不打招呼，但都冲着爸爸笑笑。爸爸羞赧的脸都红了起来。

到家以后，爸爸栓好了小黄牛，从边上的水桶里打了一脸盆的水，然后从灶台边上的吊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对着凉水和了和，努力努嘴，冲着妈妈示意洗把脸。

妈妈则把脸盆端了起来，送到爸爸面前，让爸爸先洗。爸爸正在收拾他的旱烟袋，准备点着旱烟吸两口，不防备洗脸水已经端到了面前。他赶忙抬起脚，把旱烟袋在脚上敲了敲，准备接过妈妈手上的脸盆去洗脸，妈妈却是没有让爸爸接过去。

爸爸突然明白，手忙脚乱抄了一把盆里的水洗了脸，然后用袖子在脸上拐了拐，就算是擦了把脸。爸爸也一直没敢对着妈妈的脸看一眼。

妈妈见爸爸已经洗好了脸，把洗脸水端到了边上的桌子上，弯腰下去洗了洗。

在妈妈弯腰洗脸的功夫，爸爸坐在炕边偷偷打量了一下妈妈。一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显老，但依然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候，也还是俊俏的。特别是妈妈身上，好像与有当地妇女有着哪里不一样的地方，爸爸一时想不起来。

洗好脸以后，妈妈又麻利的从锅灶里舀了一碗小米粥，端到桌子上，示意爸爸吃饭。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爸爸家里也就只有一个碗，没有多余的碗了。

爸爸终于不好意思，开口说道，“女子，你先吃，俺不饿”。

妈妈听懂了爸爸的话，但她执意把碗推到了爸爸面前。

由于爸爸天生带着残疾，与女人打交道也格外的少。那一刻，他心里有一种暖流，冲着妈妈笑了笑，端起碗就大口倒了一口稀饭。

“啊呀，烫死我了”，爸爸一心想着对面的女人，不曾想小米粥刚刚从锅里盛起来的，还是很烫的。

爸爸捂着嘴，跳了起来，他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嘴里烫的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