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离长安有五百多公里,骑马最快也要六天才能赶到。
而原磊他们不必要这么赶时间,游山玩水般的赶了过去。
在曹操的治理下,兖州还算太平,没出什么问题,不过进了司隶后,麻烦就接踵而来。
这时的长安由郭汜和李傕联合执政,两人可是行伍出身,大老粗一个,你让他们能有什么治理才能。
而且,满朝文武对他们这些武夫都很看不起,政务上都是阳奉阴违,有很多事物都已经搁置了很久,司隶的治安就可想而知了。
原磊他们这一路上都遇到好几伙山匪盗贼了,最多的一伙都有百来号人,要不是他们还有两下子,就被留在当地了。
可以想象一下,司隶的百姓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原磊他们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总算到达了长安,给朱府的门房递上拜帖,就说学生原磊来访。
没让几人等多久,在一阵笑声中朱俊就迎了出来,攀着原磊的胳膊说着亲热的话语。
这一年多以来,虽然原磊一直征战在外,没有拜访朱俊,但是两人的书信往来一直没有断过,彼此的感情非但没有淡薄,而是更亲密了。
原磊的心情也比较激动,以现代人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给了朱俊一个大大的拥抱。
朱俊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愣神,张着双手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拍了拍原磊的背,以示安慰。
原磊心情激动的原因很简单,在外面收了委屈,想回家找自己的长辈诉诉苦,这下子碰见了朱俊,也是真情流露。
朱俊算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在这么多的书信往来中,朱俊经常对他嘘寒问暖,也有为人处世方面的教导。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是前世,很多人情往来,不是说说就算了,有很多礼数问题是现代人不知道的。
原磊在这些书信中,除了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做了保留,其他的事无巨细都向朱俊请教。
两人的感情可想而知了。
朱俊挟裹着原磊到了大厅,端详片刻,细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原磊也没有替曹操掩盖什么,把事情的原委给朱俊讲了个明白。
在朱俊的怒骂声中,说出了他的心事,他想在朱俊这里得到答案。
因为朱俊出身寒门,可能能理解他的观念。
而朱俊呢?听了原磊的絮叨,捋着胡子,神色怪异的看着他。
“徒儿!你哪来的这么怪的想法?”
原磊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只能胡诌。
“自然而然就出现在脑海里,学生以为朝廷和百姓的关系,理应如此。”
朱俊能看出他是胡说八道,但是也没有计较他的狡辩,只是叹息道:“徒儿啊!你能想到这些,也算是好事,证明你开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的想法和实际跨距有些大,很难实现。”
原磊听得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这观念确实超前两千年。
“王莽知道吧?”看着原磊点头继续说道:“这人就是个典型例子,谁敢说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只是皇帝世家都不愿意看到他的理念实现罢了,因为王莽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从古至今,朝廷对百姓都是愚民教育,而当时的百姓以一样,大多数都没有开智,不能作为他的后盾反而托他的后腿,让他势单力薄,失败只是早晚问题。”
这时有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句。
“徒儿啊!你现在的想法比王莽还严重,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
“你要知道百姓的权利,都是千百年来流血流泪换来的,从上古时期的奴隶到现在的庶民,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徒儿啊!你的这个决定要有很多人跟着丧命,你愿意看到吗?”
“要知道,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注定站在所有世家的对立面,要有四面皆敌的心里准备。”
“你将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给你帮助,你还愿意为那些愚昧的百姓出头吗?哪怕你为这做出了努力,做出了牺牲,没人记得你,没人记得你的付出,因为文化传播都掌握在世家手里。”
朱俊的这一系列话,狠狠地抽在了原磊炽热的心上,让他的心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有了动力。
原本高昂的脑袋也垂了下去,整个人变得垂头丧气,茫然失措。
他也在思考,自己愿意为这些陌生人付出自己的辛劳吗?他们是如此的愚昧,哪怕自己帮了他们,他们还以为他是妖怪,自己死后,头盖骨会被那些君王作为杯具收藏。
然后又想到,社会在发展,百姓的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高,这中间肯定会有很多人为其牺牲。
既然其他人做的,他为什么做不得,而且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是一无所有,他还有这系统,可能有一天他能有与世为敌的武力,能靠着他的武力掀翻整个世界,不可能为了那一丁点的改变做出牺牲。
朱俊看爱徒受到了打击,也明白了自己的妄想,就准备给点希望,让他有些动力,要不然这么下去就废了。
“不过”这两个字一出,原磊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一抬头,瞪大双眼看着朱俊,希望能从他嘴里出来些好事。
看着爱徒渴望的眼神,可不能让他失望了。
“不过,你可以步子迈小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就不会引起世家的反弹。”
“刚好你的老家并州,世家势力基本退出了那里,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原磊听的这里有些惊喜,又有些为难。
“师傅,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去并州发展啊?”
朱俊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为师现在大小也是个太尉,给你要个并州郡守的官职,还是办得到的。”
“但是,现在天下大乱,各方势力拥兵自重,听封不听宣啊!官职能给你要道,能不能坐上坐稳那个位置,就要看你自个的了。”
原磊听了朱俊这一番话,有些情不自禁,喜悦两字都写在了脸上。
他赶紧起身,对朱俊拜倒,行礼,感谢恩师对他的提点。
朱俊赶紧起身搀扶,他对这个徒弟可是打心眼里喜欢,可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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