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渠先生不必客气,看来已无大碍,甚好。”
众人瞩目中,马车中传出温和的声音。
赵合德跳下来,上前将白马接过,拴在车后。
张载欲言又止,在陆九渊搀扶下向马车深施一礼,转身回去。
见此情形,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横渠先生何等身份,这人竟然如此轻慢!”
“是啊,却不知是真的高人,还是装神弄鬼!”
“哼!我瞧这人多半是长得不堪入目,没脸出来见人罢了!”
一阵阵议论声中,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缓步上前,拱手道:“河东王琙,代表诸家见过陆先生。”
“这人是王通之子,王通重病不起,王家便以他为首。”
车内,缇萦小声说道。
陆鹏点了点头,他倒不是故意轻慢张载,而是这种被全场人围观的感觉十分不喜,懒得出去。
躺在车上舒舒服服听小缇萦讲故事不香么?
“我只是来瞧瞧热闹,诸位不必多礼。”
听着车内传出的平静声音,王琙和柳逸及薛家家主薛康对望一眼,都猜不透此人的底细。
马车在场边停下,飞燕姐妹指指点点,巧笑倩兮,引得满场侧目。
“怎么还不开打呀?”飞燕迫不及待道。
一边的柳逸咳了两声,目扫全场,沉声道:“徐公明怎的还未到来?可是拿此战当儿戏了么?”
“我二哥有公务在身,你等又不是不知!马上便到急什么!”
校场对面,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出来,朗声叫道。
“哼!我看他多半是怕了,不敢来了吧!”柳逸身后一个年轻人抱着手臂冷笑。
此言顿时引来对面阵阵喝骂:
“柳老三你说什么呢?”
“想是当日没揍够你这混蛋吧?”
“二哥会怕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双方纷纷喝骂,瞬间气氛剑拔弩张,极为激烈。
陆鹏在车内瞧着这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不由大感有趣,这要是打起群架来,比什么决斗好看多了。
“河东四大世家同气联枝,彼此互为姻亲,容不下外来者。而另一边除了徐晃算是本地人,其他的都是奉迁徙令而来的外来家族。戚家来自齐鲁,贺家来自江东……”
缇萦一边讲述,一边替陆鹏轻轻按捏肩颈穴位,以她的医术,手法堪称绝妙,舒服得不行。陆鹏惬意得颇有些昏昏入睡的感觉。
“三刻之内,徐公明再不出现,便作负论!”一个高居正中的老者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此时尚早,陈先生何以如此偏袒?徐某又岂是失约之人?”随着雄浑沉稳的声音,一个青年汉子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民众,纷纷鼓噪助威,正是徐晃徐公明。
那老者听得脸皮抖了两下,他是本地德高望重的名宿,因此被推为此战中人,但偏袒本地世家却也是难免的。
河东世家本来势力庞大,外来者是没有容身之处的。但却是因秦始皇身边近臣赵高之兄当年死于河东之战,而受到打压,从而给了外来家族机会。双方种种矛盾积累已久,此战便是以此做个决断,极为重要。
徐晃是新兴势力的核心,河东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另一方的裴仁基则是沙场宿将,成名已久。双方这一战可说是事关整个河东大局。
裴仁基三十余岁,正是年富力强,全身披挂,骑一匹久经战阵的高大黑马,挺枪跃马,驰入校场中。端的是杀气腾腾,气势非凡,引来一片喝彩之声。
他的次子裴行俨年方十岁,犹是满脸稚气,却是拎着一对铜锤,在场边替父亲助威。
“想不到这裴仁基武力竟然有84,比徐晃也差不了多少啊!”
陆鹏看得诧异,他对三国人物很熟悉,也比较有亲近感,这裴仁基好像听说过,但确实不太了解。
但一眼扫到旁边的小家伙,更是吓了一跳:“什么鬼?这小孩儿武力值有82?这……”
他想了一阵,忽然想了起来,这裴行俨莫不是历史上裴元庆的原型吧?
好像确实是,这长大以后不得了啊!
河东这地方人才还真是不少!
另一边,徐晃也已经穿衣披甲,手持一杆长柄大斧,骑着一匹黄鬃马,威风凛凛地出场。
随着一通鼓响,场边喝彩声大作,两马相交,激战起来。
“想不到是这样的决斗方式……”陆鹏看得啧啧称奇。他想象中还以为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样的打法呢。
双方武力相差不大,应该是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嗯?好像情况不对?
双方交马几个回合,人人都看出徐晃的坐骑焦躁不安,看样子十分惊惧畏缩。
裴仁基的大黑马久经战场,高大神骏,一身杀气。而徐晃所乘黄鬃马则只是一匹普通马儿,气势完全被压制。
这样的顶级对决,岂能容得这等差距,徐晃顿时大落下风。好在他也颇精于骑术,没让黄鬃马当场奔逃。
徐晃一方,集良社老三戚家的戚盛见状不妙,大声喝道:“且慢!如此比试有失公允,双方理应下马交战!”
“呸!要脸么?我叔父乃是沙场宿将,谁跟你像市井般打法?”裴仁基的侄儿裴正冷笑。
徐晃一方人人焦急,却是无计可施。这一方的大都是年轻人,都缺少战场经验,不像河东世家全都是经历过当初对秦的大战。早知道如此他们也不会接受马战的要求了。
此时,场中两人枪斧相交,各自一震,裴仁基座下黑马性起,长嘶一声,那黄鬃马浑身毛直竖起来,徐晃再也控制不住,被摔下地来。
河东世家一方齐声欢呼,裴仁基却是抬枪遥止,沉声向徐晃道:“徐公明,我不欺你马力,可换一匹坐骑再来打过。”
徐晃拱了拱手,起身将那黄马踹了一脚,走回去与众人商议。
但一时之间,这合格的战马又到哪里找去?
集良社一众年轻人无不焦急,难道从此以后要让这些眼高于顶的本地世家压在头上么?
眼见柳家几个小子洋洋得意地冲这边哄笑,戚盛不禁大怒,骂道:“仗着畜生之力,算什么好汉?柳老三,敢与我一战么?”
眼看双方又要骂战,就在此时,白玉马车之中传出一个清越之声:“如此精彩的比武,岂能因这点小事中断,我这里有一匹马儿,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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