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尚未正式开始,但这种场合下,虽然大殿内人极多,却并不显得繁杂,相当井然有序。飞燕姐妹平时里爱玩爱吵闹,但这种场合却蛮注意分寸的,都乖巧地跪坐在桌边,颇显得温文淑静。
桌上摆有各式水果、香草、鲜花,自然也有上等佳茗和美酒,陆鹏见对面的赵高含笑向自己举杯示意,也就端起酒杯致意,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平阳公主总算现身来到,身边还有胡夫人和几位皇子。而厅侧右首的屏风后,亦设有公主们的席位。
如是往常,这种场合自然是由皇帝亲自主导,但这种特殊情况下,平阳公主又是名义上的主人身份,便担当起了这职责,含笑起身讲了一席祝词。
这些富丽堂皇的套话陆鹏没心思细听,他只是注意到这宴会看似繁华似锦,但却给人一种诡异之感,总觉有种平静之下暗藏汹涌波涛的感觉。
等到平阳公主的话讲完,一道道珍馐佳肴也流水一般呈上来。虽然在陆鹏看来只是一般般,但在这时代却是超乎想象的。
随着众人一起举杯向皇宫方向致意,上巳盛宴也就正式开始。
一队衣着华丽的宫廷舞姬翩然起舞,伴随丝竹管乐轻歌曼舞,倒确实一派繁华富丽的景象。
而等到一曲舞罢,舞姬们如鸟儿一般下场后,忽然下首有人站起身拱手道:“公主殿下,各位贵人,我大秦以武立国,今日宴会无以为乐,在下有几名剑士,想向温掌门请益一二,还请恩准。”
陆鹏正有些无聊,听得不由精神一振,还有这热闹瞧吗?
缇萦在旁边小声道:“公子,这人名叫谢千益,是咸阳著名武道会馆‘九原铁府’的总场主。他所说的温掌门就是‘陇西剑派’的掌门温不豫。这两个门派矛盾极深,经常互相打来打去。”
陆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想了起来,点头道:“嗯,我们之前也看到过。”
当日和飞燕姐妹去逛街,亦是见到两家武馆打架,也就是这两个门派下面的小弟了。而这两派后面的靠山,则分别是李斯和蒙家。因此说白了,江湖纷争背后亦是朝堂之争。
但能闹到在这种场合动手比武,也是有些出乎人意料的。只不过陆鹏看了赵高李斯等人的神情,就知道都已经确定好,是一场双方都同意的高规格决斗。
能在这种场合决斗,对双方都意义重大,基本都是输不起的。
陆鹏精神一振,静待事情发展。
果然,平阳公主微微颔首,其他大佬也无人出声反对,这场比斗正式开启。
一名内侍上前宣读事先双方都同意的规则,却是以擂台赛的形式,两边各出五人,最后赢下的获胜。
谢千益身后一名男子长身站起,脸色平静地大步走到场中,向四面一揖,拱手道:“在下河间种胜,请教陇西剑派诸位高招。”
此人现身自报名号,陆鹏听到场中一片轻咦声,转头向缇萦道:“这人很有名吗?”
缇萦微笑道:“他是河北有名的剑客,据说当年可是跟大名鼎鼎的荆轲对过敌的。他以前不是九原铁府的人,想来是近来招募的客卿,专为这一战准备了。”
陆鹏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你了,连这些江湖秩闻也打听得这么清楚。”
缇萦淡淡道:“谁叫公子一直叫我什么‘包打听’呢?不努力一点怎对得起这名号?”
陆鹏尴尬地笑了笑,看向场中。只见陇西剑派方面,显然对这种胜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商议了一会,一个白衣青年走了出来,大声道:“在下陇西剑派李兴,领教高招!”
两名剑客站到场中,各自拱手为礼,摆开架势。
由于场合特殊,双方使用的武器均为包了白布的木剑。两人默然相峙片刻,李兴先按捺不住,轻啸一声,一剑直刺,白光如虹,气势非凡。虽然是木剑,却隐有风雷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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