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幻梦魔狐 第六章：锐雯的彷徨

远在诺克萨斯看管角斗场的弟弟德莱文听说大哥被一个妖魅狐狸迷的团团转，他也心急如焚。

兄弟情深，不过如此。

他在角斗场展开竞赛选拔，最后活下来的人将被派往艾欧尼亚助他大哥一战。

角斗场里的人——啊哦，不，是野兽——听说有生的希望，都奋力厮杀，场面一度血腥不堪。

德莱文喜欢这种血腥的战斗。

“杀！挖出他的心脏，然后吃下去！”

他坐在斗兽场的观赏台上，兴奋地看着下方的生死决斗。

在角斗场里的人大多是一些逃兵或者死刑犯，还有少数贪污腐朽的高级官员。

在成群的野兽中超颖出俏的是一个叫锐雯的士兵，她是弗雷尔卓德战争中的逃兵。

尽管她自己说是在恶战中走散了队伍，但没有任何人能为她作证——她的战友全都壮烈牺牲了。

几天之后，斗兽结束。

众望所归，锐雯成功杀死了所有人。

德莱文旋着两把大斧从观赏台一跃而下，两撇小胡子在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欠揍。

而交给锐雯的，是一把残破的钢刀。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喜欢断剑，就像她失望的灵魂。

锐雯所向披靡，在与德莱文的高强度肉搏中，虽是女儿身，但她似乎不逊色于任何男人。

一顿铁器的碰撞之后，锐雯一记过肩摔将德莱文甩翻在地。

“哈哈哈…干得好！”

德莱文狂笑着，两撇小胡子呼扇呼扇的，要起飞了一样。

“杀死我吧，锐雯！然后你再不能耽搁片刻，直接前往艾欧尼亚协助我大哥！”

“咣当！”

残破的钢刀被扔到地上，溅起阵阵裹挟着血腥的黄沙。

“我不会的，因为你是我的救赎者。”

德莱文表情夸张，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当场就和锐雯拜把子，与他一道共进丰盛晚餐，酒足饭饱后还嚷嚷着要抵足而眠。

几个月来，锐雯第一次吃到一顿丰盛晚宴，这让她很是高兴。

德莱文从没发觉锐雯是个女子，也许是锐雯隐藏得太好——她声音粗犷，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自然；体格矫健，出手快若疾风。

锐雯没有理由拒绝，在床榻上德莱文在锐雯一头倒下。

锐雯表示要睡到脚下去，但德莱文说只是说说话。

德莱文告诉他自己的野心，锐雯只是认真回答着。

他说他要与哥哥一道，杀尽天下懦弱无能之辈，要为诺克萨斯之崛起而上阵杀敌。

还要娶一个欣赏他的小女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多才多艺，还很有范儿～

“呵呵…！”

听他说到娶妻生子，锐雯不禁笑出了声。

“你呢？你的抱负是什么？”

德莱文枕着盘在脑后的双手，看向身旁锐雯的侧脸。

银白的发梢，淡淡的烟熏妆（在诺克萨斯男女都可装扮），高耸的鼻梁…

真是娇俏。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在战斗之中的英勇，一般人肯定会以为他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弱女子吧。

德莱文暗想。

“我没什么抱负，只想回归自己平凡的生活。

在乡下农村养几只小猫小狗，然后去河边钓鱼，但我不会给小猫吃我的战利品！”

锐雯满眼向往。

这是那个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人吗？这就是他的抱负？

人各有志，德莱文叹息了一声。

“睡吧，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说完吹灭了魔法灯烛，两人就这样同榻睡了一夜。

而德莱文也在锐雯的要求下只好抵足而眠。

当夜无事发生。

除了半夜德莱文小便完直接在锐雯睡的一头倒下。

同枕而眠使锐雯不适，加上德莱文身上浓烈刺鼻的酒气更让她觉得恶心。

她只好眯眼养神，毕竟一晚不睡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翌日清早，朝露凝凝，寒霜冻冻。

“路上多保重，我已经安排了埠口船夫送你过去。”

锐雯与德莱文挥手告别。

“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等你回来，期待再次同枕，彻夜促膝长谈！”

锐雯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蔑一笑。

仿佛在说：

“睡觉还是算了吧。”

就这样，锐雯仅带了一个小布袋，别了诺克萨斯，踏上了前往艾欧尼亚的旅途。

布袋里是一些牛肉干和饼干，还有一把残破不堪的符文之刃。

这是她在曾经的战斗之中凭英勇无畏换取来的力量象征，是杜克卡奥将军亲手赐予她的无上荣耀。

而今杜克卡奥不知所踪，斯维因手握重权，更有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两名虎将佐助他，诺克萨斯民众也不再那么关心杜克卡奥的下落了。

那位曾经爱民如子的大将军，渐渐被岁月的风沙掩埋在人性的角落。

人心善变，甚于最深奥的魔法。

虽然这其中存在太多太多的历史谜团……

“小伙子，此去一行，在经过艾欧尼亚迷幻之森时可要小心咯！”

船夫脸上的褶皱如鲜花般绽放开来，就好像他在回味什么发自内心的快乐事。

舔舔嘴角，那股粉魅的清香让他魂绕梦牵。

“是那只九尾妖狐对吗？”

锐雯眉头微皱。

“是啊！动人的尤物…

我都有些后悔从她手中逃脱了，哼呵呵…”

老人自嘲般的笑着，目光里洋溢着无尽的爱慕。

“那时她还只是只九条尾巴的狐狸，现在应该幻化成人了吧。”

身为女儿身的锐雯感到很别扭…

“妖狐只吸食男人的精魄吗？”

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不一定，若是心地狠毒的女人，她也会将她们杀死。善良的女子妖狐一般不会下手。”

船夫吃力地摇动着船桨。

“这些我也是听说来的，都是听老人们说的。”

长吁一口气，太阳太毒辣了，他很虚弱。

“我来吧老爷爷。”

锐雯将布袋放在船头。

老爷子拗不过锐雯的倔强，只好让他来。

“唉，你这么好心的娃娃上战场，真是太残忍了咯…！”

船夫说着垂下目光，粗糙的大手从干瘪的眼角轻掩了几滴泪水。

“老爷爷，你为何流泪？”

锐雯有些不明白，她并不觉得战争有什么残忍，相反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回归平静的生活，即使她也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

“没…没事，我想起了我的儿子，他就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在进攻弗雷尔卓德的那场战斗中…”

锐雯机械般地划着船桨，她只看到老人的双手在不停颤抖，表情让人心疼。

至于他嘴里的呢喃，她并没有听到。

她只记得在弗雷尔卓德的那场战斗中，诺克萨斯军队损失惨重…

弗雷尔卓德都是一些蛮族部落，族人凶悍无比，膂力过人。

诺克萨斯士兵又有几个能像德莱厄斯那般壮硕呢？

加上弗雷尔卓德常年不见阳光，天寒地冻让许多不适应环境的诺克萨斯士兵染病而亡。

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到处都是凝成固体的血泊…到处都是凛冽寒风带来的血腥…

她不愿再想。

在那场战争中，她最好的朋友也丧命在永久冰封的万里雪飘之地。

看向无垠天际，真纯净啊，万里无云。

昂首看天，倒像是俯身看海，空灵曼妙，美不胜收。

又看向对面黯然神伤的老爷爷。

陡然内心涌上一股酸楚，直冲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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