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小镇春天路 第六章 离开春天寨（2）

“阿哥，你还会回来吗？”

依云依偎在岩青的怀里深情地望着他明亮的眸子问。

“傻妹子，咱可是在古茶树前发过誓呢！我不回来找你，找谁成婚去？”

“可是春天这么穷！寨里好多小伙子外出打工后都不回来了。你……”

“不会的，放心吧！春天是我们美丽的家乡，我们属于这里！”

岩青目光炯炯有神，深情地凝视着依云的眼睛。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融出浓浓的爱意。依云心中升起了无限希望。

“可是我们能为春天做些什么呢？”

依云看着窗外被乌云遮挡的月亮，想到自己阿爸为了修路反而走错了路，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正当两人讨论着将来如何把春天寨建设好时，远处传来咪依云唤儿的声音，“依云——快回来！”

“阿哥，我该回家了，你多保重！”

“我送送你吧！”

岩青阿妈看到依云要走，从吊脚楼走下来把一个盛满了萤火虫的塑料瓶递到了依云手上。

“给！孩子，带上这个，路上用得着。”

“谢谢阿妈！”

“依云妹子，你等等。”

岩青想起了那天从芭蕉林里射出来的暗箭，转身上楼带上砍刀，亲自送依云回家。

等他从依云家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昏黄的油灯下，心事重重的咪岩青把两双绣花鞋垫塞进岩青的挎包里，看着窗外越来越模糊的月亮，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你阿爸还在生你闷气呢！明天你就要走了，他到现在也不回来送送你。唉！”

“阿妈，阿爸可能心里难受吧！我走后，你跟阿爸都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吊脚楼上，豆油灯一闪一闪的，随着窗外吹来的清风忽明忽暗。远处河谷里传来几头野象相互驱赶的吼叫声，动物界的战争野蛮而血腥。咪岩青想到儿子去的地方是边防哨所，那里的毒贩子多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心里不免担忧。

“孩子，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你可千万要小心哪！”

“放心吧！阿妈。我有附身符呢！会平安无事的。”

岩青拍了拍放了绣花鞋垫的挎包，冲着咪岩青笑道。

“如果外面发展得好，就别急着回来。咱春天寨太穷了！”

“阿妈，你咋说这话呢？春天寨最穷也是我们家乡啊！你放心，将来啊，这里不仅有宽敞的马路，还会盖起漂亮的楼房。村里家家户户都能通上电……”

岩青向咪岩青描绘着春天寨的美丽蓝图，豆油灯的灯花像受了鼓舞，紧跟着“噼噼啪啪”地爆出美丽的灯花来。

那晚，咪岩青在自家烟地里喝得酊酩大醉。

等到他酒醒时已近拂晓了。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儿子岩青就要离开家去参军了。咪岩青赶紧从地头爬起来，一路小跑回到家。

回到家时，村里的公鸡还没开始打鸣，儿子岩青还没有醒。咪岩青默默地坐在岩青床前，盯着儿子熟睡的脸看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