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葵花派开始的诸天录 第十七章 白云飞2

蓝海萍和南长老二人就着几样小菜，将剩余的另外一些酒也喝光了。这场拼酒一直持续到黄辉入夜。二人并没有用真气将酒意驱散，而是和衣而卧，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云飞也没有打扰他们，而是给他们盖了一床被子，尽管以他们的修为并不需要。

第二日清晨，山谷外，蓝海萍静静地看着远去的南长老。白云飞并不在。想起南长老的话久久深思，“你若想和蓝小蝶相认，白云飞是个绕不去的坎，你最好先是和白云飞说明前因后果，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她早已把你当成父亲。朱祁钰的事已经过去了。无论她是公主还是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也许她还能帮你认女儿，即使不会，也不会拖你后腿。不过这养女遇见亲女儿，而且亲女儿可能还以为你为了救养女，而抛妻弃女二十余年，二人见了绝对会刀剑相向。如果白云飞知道前因后果，加上我给你的信物，想必你解释起来不会费多大事。之后就是你慢慢补偿了。“

蓝海萍脸色庄重地转身朝谷内的竹屋走去。他已暗暗决定将一些往事告诉白云飞。二十余年来白云飞虽然无忧无虑，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也是可悲的。况且当年的恩恩怨怨早已随着朱祁镇的死烟消云散。况且那人还没死，她在这个世上还有至亲之人。

竹屋内白云飞早已准备好早点等着蓝海萍和南长老享用。可是仅仅等来一脸严肃的蓝海萍。白云飞见状，忙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吗，南长老去哪了。“

蓝海萍先是静静地直盯着白云飞，看到白云飞有些发毛，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南长老去哪了。而是柔声说道:“云飞，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吗。“

白云飞有些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语气平静说道:“他们有什么可想的，从他们丢到自己的一刻，我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也许年幼时是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可是现在早已没了那个想法。

白云飞的反应蓝海萍预料到了，又说：“也许他们有难言之隐，或许遇到生死大难。“白云飞没有说话，只是在沉默。曾经她也这样想过，可是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找过自己。也许找过没找到，也许生死大难没有挺过去。她虽然在师父的保护下没真正见识过江湖，却也知道这在江湖中是师父常见的事。现在的她有师父，在葵花派也有长辈朋友，还有那个白展堂。这样的生活挺好。

蓝海萍看到一言不发的白云飞正欲说话，却听白云飞有些强笑着说:“师父，你是想说什么吗，还是说我那二十年前丢掉我的人来找我了。从我有记忆来，就是你在照顾我，我这一生有你一个父亲就够了。如果真是，就告诉他们我死了“

蓝海萍看着从来无忧无虑的白云飞脸上强笑的样子，有些心疼。白云飞从小到大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何人。

蓝海萍大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放到桌上并推到白云飞面前，上面刻着固安二字。白云飞见后想到一些事情，前些年，朝廷全国各处城镇张贴皇榜，寻找流入民间的代宗嫡女固安长公主。那时的她才十八岁，同仅仅十五岁的白展堂一起前往葵花派驻地附近的镇子，恰好看到那幅皇榜，当时白展堂调侃说:“要是将来他能娶个公主做老婆就美滋滋了。“之后白云飞狠狠踹了白展堂一脚，还半个月没理他。

白云飞紧紧盯着这块金牌，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呼吸也有些急促。

蓝海萍没有理会白云飞的反应，而是直言道:“看来你猜到了，你就是那固安公主，大明朝的长公主，如今皇帝的表妹。“白云飞没有说话，听到蓝海萍的话后，目光转向蓝海萍。

蓝海萍同时也看着白云飞，见她有些紧张，又说到:“当年我本是江湖一豪侠，为报一人的恩情，‘土木之变’后，朱祁镇被俘，郕王朱祁钰临危即位登基为帝。于是我被安排去了给你那生父做贴身大内侍卫。你那生母汪氏被册立为皇后，朱祁钰登基几年后，你出生了，可当时朱祁钰欲改立你父另一妃子杭氏之子朱见济为皇太子，遭到了汪皇后强烈反对，汪皇后因此触怒代宗，被废为庶人。汪氏从宫中迁至郕王府。你却被留宫中，被宫中的杭氏和奶妈照顾，只许汪氏时常探望。杭氏母子没多久就染病去世了。之后朱祁钰身体愈况日下，几年后。朱祁镇夺门之变之日，我趁宫中混乱，担心乱军伤害你，就将你带出宫中，待局势稳定再另行打算。“对于杭氏母子的自杀去世并没有实说。

白云飞听后，急忙道:“他是被朱祁镇杀死了吗。“蓝海萍知道白云飞说的他是谁，“不是，自杭氏母子逝世后，你父也因此在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朱祁镇事变之日，就已油尽灯枯，我当时在场，你父没让我参与皇族的事。你父和朱祁镇说了一些话之后就没了呼吸。“蓝海萍并没有说细节。朱祁镇的夺门之变仅仅寥寥带过。

白云飞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其实并不想为了那一丝印象也没有的父亲去报仇。只是知道自己不是被父母刻意丢弃的心中十分宽慰。白云飞忽然想到，她的母亲呢，师父怎么没说，难道。连忙道:“那那个女人呢“

蓝海萍看着白云飞期盼的眼神，微笑说：“她没事，朱祁镇复位，降你父为郕王，汪氏亦称郕王妃，并没有殉葬，一切待遇仍按亲王供给。我本待局势稳定将你送至她处，可又担心朱祁镇对你不利，一直拖着。又没几年朱祁镇就死了，当今皇帝朱祐樘登基，朱祐樘即位以后，知道汪氏当年支持继续以他为太子，因而对汪氏相当孝敬。又是数年后，朱祐樘趁天下稍稳，便下诏恢复朱祁钰帝号给朱祁钰大致平反，随后张贴皇榜寻你。朝堂的争斗尔虞我诈，当年我那恩人亲往皇宫为你拿得这块令牌，并没有让你去认祖归宗。而我更希望你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也没有和你说。“

白云飞听后有些无语，她虽然不在乎当不当这个公主，可她希望见见那个女人。

蓝海萍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接着说:“你母亲汪皇后性格刚毅偏执，心怀仁德，见京师诸死事及老弱遇害者暴骨原野之时，心怀不忍，令官校掩埋安葬。朱祁镇的钱皇后当今皇帝的生母在宫日夜为丈夫奔忙忧劳，汪皇后也时常安慰她。如今更不会让人欺负她。只是朱祁镇夺门之变你的失踪让她时常以泪洗面。“白云飞听到后顿时有些埋怨起师父。孝渊景皇后汪氏的仁慈之名就是远在南方的自己也是听过的。因为她还多次来过江南。

蓝海萍看到白云飞埋怨的目光，知道她想什么，说:“夺门之变三日后我就将你带到你母亲面前，她是认识我的，我曾多次在北京保卫战是救过朱祁钰。她一边流泪一边紧紧抱着你，生怕你摔倒在地上。可是仔细看了你一番后，还是将你给了我，希望我带你离开京城这纷纷扰扰的地方。她只是希望每年去王府一次，把一些她亲自做的衣服让我带给你。你父被朱祐樘平反后，我再次找到你母亲汪氏，希望你们母女相认，可她又拒绝了，她说君以仁待我我必诚报之。她清楚朝廷局势刚刚稳定，朱祐樘力排众议为你父亲平反，她不能恩将仇报，你的出现会让你父亲的一些旧部有别的想法，对朝局不稳。而她之后数次下江南其实是为了远远见见你。我那恩人也是同样的说法。“

白云飞听到此处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起小时候师父每年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让白三娘代为照顾，回来后则会拿着一堆女孩子穿的精美服饰，一直到十八岁。没想到从小到大穿的衣服都是母亲所做。还有这几年每年都会有一位戴着面纱的美妇人来谷中看她，教她各种女子该学的东西。白三娘毕竟是江湖中人，远不如大家闺秀心灵手巧。她原以为是师父专门请来的葵花派高层的家人呢。

蓝海萍又说:“这些年来那位一直教你女红的戴着面纱的贵人就是你的亲娘。“

白云飞眼眶里泪水止不住的流，蓝海萍默默起身离去，让白云飞慢慢消化，骤然听到这些消息肯定让她心情沉重。至于金牌则仍然放在桌上，等云飞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