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说的?”嘉靖无悲无喜的问道。
“是的。”跪在地上的黄锦回答道。
家境没有说话,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黄锦抬起头来,谨慎的问道:“陛下,需要把那个王业召进宫中,由您来亲自询问吗?”
家境吃笑一声,说道:“不必了,不用为这样一个小事大动干戈。一个小小的小旗也没有资格进宫见朕!”
“是奴才多嘴了!”黄锦请罪道。
“不碍事!”嘉靖挥了挥手,继续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验证那个王业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陛下,奴才以为这个王业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小旗,他应该没有那个胆子欺骗您!”黄锦这样回答道。
嘉靖不可置否,继续问道:“那个白常礼有说出什么来吗?可以用它来跟那个王业的话来对照一下,两相印证。”
黄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说道:“回陛下,那个白常礼装傻充愣,避而不谈,什么都没有说。”
嘉靖沉默了片刻,就连敲打桌子的声音都没有再发出来。
过了许久,黄景才听到嘉靖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这个白常礼是一个明白人啊!”
黄锦跪在地上大呼:“陛下,这等小人结党营私,只知道为自己拉好处,从来不知道报效君恩,为君王分忧,实在是罪不可赦!”
“现在更是放下欺君大罪!此人罪该万死!”
上首的嘉靖语气无波无澜的说道:“让内阁拟一道旨意,以这一次山海卫惨案为由,去除白常礼的官职,就在正旦大朝会上,一起宣布吧!”
“奴才遵旨!”
“就这样吧!本来这件事情就没有多么重要,可有可无,以后就不用再来打扰朕的修行了!”嘉靖袖袍一摆,这样说道。
“是,奴才明白了!”黄锦说完之后,缓缓退步离开。
无人的宫殿中,嘉靖再次开始打坐修行,可以看到,一股股如龙般的白雾在他的七窍间交接往返。
……
那边,严家大宅。
严嵩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严世蕃,恨声道:“逆子!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儿戏?”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胡闹,这次的山海卫惨案死了多少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主动给那些想要攻击你的人把柄?就因为这件事,你滚出京城的时间不知道会缩短多少!”
严世蕃不说话,只是怒视着他的老爹。
这无疑更加激怒了老严嵩,他气得抓起自己的拐杖,就打在严世蕃身上。
怒骂道:“你这个逆子!”
“子不教父之过!就是我没有教好你,才让你今天酿成如此大的祸患!”
“今天我就打死你!也算是给我自己赎罪!”说完就把拐杖往严世蕃身上招呼。
严世蕃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不会乖乖等在那里挨打,严嵩才打了他一下,他就跳起来往外跑。
边跑边高声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会解决的!”
看着逃跑的严世蕃,严嵩高声骂道:“解决你怎么解决?你现在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了,陛下让你乖乖在家里面壁思过,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
严世蕃什么都没说,只是朝门外跑。
严嵩看见了,骂道:“你这个逆子,又要跑到哪里去?陛下让你在家面壁思过,你是不能出这个家门的!”
可惜严嵩的话,完全管不住严世蕃!他根本就没有理会嘉靖的口谕,一脚跨出大门,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记得老严嵩在后面大骂旻逆子。
嘉靖的口谕根本对严世蕃没用,严家的顶梁柱从来都是老严嵩,老严嵩只要不倒,就没有人敢真的拿严世蕃怎么样。
严世蕃跑出严家后,气得对路边的树拳脚相加,发泄式地大吼大叫。
其实严世蕃心里也委屈啊,出了那么大的丑,还被王业威胁。
但严世蕃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会允许别人知道,自己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他决心一定要让王业付出代价!
在严府外有着新的一支轿夫们在等着他,严世蕃坐上轿子,去往自己在什刹海的别院。
刚刚回到别院,严世蕃就把罗文龙叫来,问道:“那个王业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吗?”
罗文龙拿出几页纸,说道:“都在这里了。”
严世蕃拿过来,细细的看了几眼,问道。:“如果你要对付那个王业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罗文龙搞不懂严世蕃想干什么,按说就是想帮这个王业一把,也不用这么麻烦啊。
罗文龙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最合适的时机就是他被御史弹劾了,哪怕他现在得到了一时的平安。”
“可是只要等到年后,各衙门开印,审判重新开始,他的这些过往,疑点都太大了,一定是逃不过去的!”
“随便哪件事情翻出来,找到确凿的证据,他就必死无疑!”
严世蕃满意的看了罗文龙一眼,说道:“好,就按照你的这个方法办!”
“啊?”罗文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严世蕃把手中的这几张纸,还给罗文龙,指挥道:“你去把这些情报,送给专门查办王业的御史手上。”
“记住,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我和白常礼会一起压住山海卫中那些,支持王业的人,都这样了,我不信他还不死!”
“啊?”罗文龙更加懵逼了。那个王业不是小阁老您的恩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难道真的就是恩将仇报?
不过这些,罗文龙也就只是想想,他只是严世蕃身边的一个小弟而已。
所有的心衰荣辱,都系在严世蕃一个人身上,怎么敢去质疑严世蕃的决定呢?
……
第2天。
刚刚从宿醉中醒来的叶正新和金达,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包裹着石头的纸团,从叶正新家的围墙外飞进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叶正新的头上。
“啊!”叶正新惨叫一声,扑倒在了地上,头上鲜血直流。
“啊?叶兄?”金达瞬间就慌了。
又是惊慌失措的大叫,又是找大夫,叶正新和金达两个人,好不容易才重新坐在一起。
只是现在叶叶正新的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还缠上了绷带,看起来属实凄惨!
叶正新一边抚摸着自己头上的包,一边恨恨地咒骂起来:“王业!一定是王业干的!”
“他知道年假一旦过去,就是他的死期!所以他想要谋杀我,以此逃脱正义的审判!”
在这件事情上金达和叶正新的想法发生了分歧。
“我觉得不像,以那个王业在这次山海卫惨案中展现出的武力,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叶正新不满了,问道:“荆兄,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金达摇了摇头说道:“这跟我的立场没有关系,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着金达看向那个,包裹着石头的纸团,越看他的想法越坚定。
金达把手伸向这个纸团,打开来后仔细一看,里面包裹着的石头就是很普通的石头,但是包着的纸上似乎有字。
金达把纸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仅仅是看了一会儿,金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叶兄,你来看一下这个!”金达脸色凝重的说道。
叶正新从金达的脸上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满怀疑惑地接过了这些纸张,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叶正新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金达,叫了起来:“这,这些东西……”
金达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那个王业的那些疑点,跟我们收集到的一模一样!”
叶正新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扔进来的?”
金达摇了摇头,振奋地说道:“叶兄,是什么人扔进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我们一样,跟那个王业不对付!”
“叶兄,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义之士在暗中支持着我们的啊!”
叶正新就不像金达一样乐观,他沉郁地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暗中的支持,就跟不存在一样!”
“对我们也就是心灵上的慰藉,对我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帮助。”
“他们给的这些东西,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要我们自己,去在朝堂上,跟那个王业针锋相对?”
“更不要说,现在还要面对严世蕃的压力了!金兄,你觉得你可以扛得住吗?”
金达摇了摇头,依旧振奋的说道:“不,叶兄,这不一样!这代表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那个王业和严世蕃这些人感到不满!”
“叶兄,你好好想想,在朝堂上,现在还敢这样跟小阁老作对,哪怕是在暗中,又还能有谁呢?”
叶振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是徐阁老?”
金达自信一笑,说道:“严阁佬已经是80岁高龄了,头昏眼花,昏聩无比,就连陛下,对严阁老也没有过去那么宠信了!”
“与之相反的是,徐阁老更加受陛下的器重了,各种重要的事情也被交给了徐阁老决断!”
“现在的格局已经是非常清晰的了,徐阁老一定会取代严阁老!”
这下子就连叶正新也明白了,他和金达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叶正新大意凛然的说道:“严家父子,窃居朝堂多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扶植党羽、无恶不作!”
“致使我大明江山,天灾不断,贪官横行,民不聊生,其罪行罄竹难书!”
“如今,他们的报应来了!”
金达也慷慨激昂的说道:“今天就将由我们来吹响进攻的号角,彻底覆灭严家!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叶正先与金达在次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残酒,各自倒了一杯,一起干了。
“哪怕为一马前卒”
“亦不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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