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夜谈以后,整个苏家都忙了起来,年前二十八小定请期,年初五成婚,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很多步骤都从简了。但是婚事办得一点也不小。
从确定婚期起,苏氏就把苏水秀拘在了身边,她本以为这个女儿至少还有一年时间来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可是谁知道只有这么几天了,所以苏氏把苏水秀和苏云秀都带在身边开始填鸭式教育。把她多年的人生经验都交给这个即将出嫁的女儿。
年初八,衙门开始办公,贴出布告,凡事满十四岁,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婚女子进县衙参选,然后进宫做宫女。
整个县城都开始乱了起来,有关系的赶紧撒钱,有些装病,一天之内,十来个女子成婚,第二天县衙就下通知,未成婚的一律停止,不然就全家坐牢。
结婚的风气一下子停止了,渐渐传出风声说,只要二十五两就可以把名字从参选的本子上划去。
苏家二房的苏姜姜和苏家隔壁的张小草都在名册簿上。
本来苏姜姜是上不了名册簿的,但是有人把她的名字和另一个乡绅的女儿名字换了一下,苏家二房还得了些乡绅的好处,苏姜姜必定是要进宫做宫女了。
“二哥可真是!”苏父显然有些生气,“他是把女儿卖得彻底!家里也没穷到这地步啊。”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走着。“姜姜那么好的孩子。。。”
“她娘,拿些碎银子铜板缝在水秀的旧衣服里,那孩子只怕没什么包袱,再放十两的银票在另外的旧衣服里。”苏父轻声说,“我也帮不了那孩子什么了,这次前途如何,也看姜姜的造化了。”
苏父摇了摇头。
年十六,定下来的宫女开始准备出发去京城,名册簿上大多是农家的女孩儿,只有两三个美貌的少女是一些富户的庶女。
苏父终于看到了这几日在府衙学礼仪的侄女,拿着整理好的包袱,“姜姜。”
“三叔?爹爹,爹和娘没时间来吗?”苏姜姜看着苏父,看了看他身后并没有她的父母,“我没看到你爹娘,大概还在找你。”苏父叹了口气,“这是我和你三婶的一点心意,两件旧衣服是水秀的,你别嫌弃,这是给你应急的。”苏父看了看周围,“绝对不能给别人,有机会出宫就出宫知道吗?没人来接你的话你就让人来稍口信给我,宫里,谨言慎行。还有一些是你三婶做的肉圆子和饼子,路上吃。衣服,绝对绝对不能给别人,明白了吗?”
周围都是人,苏父不敢说得太清楚,有些人红眼病犯了,吃苦的是姜姜。姜姜拿着小包袱点点头,三叔的话她听懂了,她是老实不是笨,她爹娘只怕并不会出现了,包袱里的衣服,三叔应该放了些钱财在里面。
“谢谢三叔。”要是三叔三婶是她爹娘该多好啊。有时候人生就是那么不公平呢,姜姜心想。
“一路平安,好好活着。”苏父看着这个侄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记住了,三叔,三叔也要好好的,将来,姜姜还盼着三叔来接我。”她父母是已经当她死了吧,所以从入县衙后没有只言片语。
“好,好,将来,三叔来接姜姜。”
苏云秀看着回家后坐着发呆的苏父,姜姜堂姐今天出发,苏父送完回来就开始发呆了,显然是心情不好,之前苏水秀婚事那么急,应该是苏父听到了风声才把苏水秀那么快嫁了。
“啊,啊。”幸好安安开始踉踉跄跄走向苏父,开始寻找存在感了,“啊,啊。”一边走一边叫。
“哎呦,安安会走路了!”苏父显然被突然走路的安安惊喜到了,安安呢,走了几步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然后哇哇大哭。
“安安真棒,会走路了。”苏父把苏安抱起来,表扬道。苏云秀松了口气,安安好样的,不愧她偷偷喂婴儿DHA的宝宝。
儿子突然会走路的惊喜冲散了苏姜姜离开的悲伤,苏家又开始开心起来,就这样在苏安安一天天长大中,苏云秀也开始慢慢和身体融合,好转起来。
三年后
“姐姐,我也想去,我也要去。”苏安拉着苏云秀的衣角,他也想去镇上。
“不,行。”苏云秀摇摇头,现在的她已经融合了大半,原本苏云秀的记忆得到了大半,而她原本的记忆反而消失了许多,她也越来越向记忆中的苏云秀靠拢,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成为了苏云秀,还是苏云秀成为了她,两个人的性格从记忆上看本来久久十分相似,她更觉得她是一个全新的苏云秀,现在的她行动已经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说话还不顺畅。
今天她要把前几天晒的药材拿到镇上去卖。
“安安!”苏氏走出来,“你想去镇上得等你能保护你姐姐了才可以跟姐姐去。”
“为什么,为什么?”苏安不解得问。
“姐姐是女孩子,需要保护,如果你让姐姐保护你,那你不是变成女孩子了?”苏母揶揄道。
“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子汉!”苏安大声道。
“回来,带,糖葫芦。”苏云秀慢慢得对苏安说。她除了说话慢些,已经跟常人没什么区别了,虽然在村里人的印象里,苏云秀还是一个小傻子,正常人说话那会那么小声。
“说好了哦,那我在家里等爹爹和姐姐回来。”
“真乖。”苏父笑着拍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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