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歌 第六章 偷天换日

三月三龙抬头，舞扁担抛绣球，轩辕黄帝上高楼，龙生九子九个样，暗度陈仓换囚牛。

上回说道，大皇子深陷囹圄，各方势力相互角力，暗流涌动中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三月三日夜，云中郡五里外的乱坟岗，一队黑衣人趁着夜色快速移动，带队的正是张耗，考虑到密道狭窄，人多恐难以施展开，于是精选了三十死士按照大皇子妃标注的路线前行。出乎他们的意料，出口处竟无人把守，想必也是代国国是日颓，无暇他顾了。出口隐蔽在一处破烂棺材底，打去浮土，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一众人猫腰转瞬就进入了洞中。另一面，吕婆楼带领的一组人马埋伏在别院周边，隐在草丛中，两人约定，张耗身负硝石麻油，一旦情况有变，点火为号，这边外部杀出搅乱局势，浑水摸鱼。

约莫子时，行宫寝殿的龙床下发出窸窣的声音，张耗领头轻轻顶开床板，探了探外面的情况，四下无人，想必行宫里面知道这条密道的人也不多，殿外的灯光依稀照进殿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寝宫的布置，一队人轻手轻脚出了隧道，对了对方位，正准备分头探寻大皇子的下落。此时，一队巡夜士兵从门外经过，张耗心生一计，将三十人分成三组，一组潜伏在寝宫及密道中守住退路，另两队采取偷梁换柱之计将门外的巡夜兵丁整队消灭，夺衣伪装，光明正大的在行宫中行走。部署完毕，便以声响引诱门外巡夜士兵进入，电光火石之间便剁了这队人马，留下一个领头的活口，问明了铁面人的关押房间和巡夜口令，便全部换了衣服，大摇大摆的向囚房走去。

“兄弟，换防，囚牛！”张耗对着口令，“饕餮，交割”说着，守卫囚室的房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张耗控制了，眼见守卫兵丁走远，张耗潜入室内，那铁面人此刻正蜷缩在囚室的一角，已然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也就剩一口游丝吊着命了。张耗也不多言，不多时开了锁，架起铁面人就要往外走，但听见外面突然喧哗声四起：“抓刺客了！抓刺客了！”不一会儿寝殿方向就传来刀剑之声，囚室周边也开始响动起来，“管不了那么多了！”张耗率队冲出囚室，此时四面八方已经陆续集结了大量的卫队，从密密麻麻的火把来看，周边不下500人正向着囚室而来。不仅如此，行宫正中突然火光冲天，原本宽阔的广场被拓跋翰改成了大的烽火台，形成的狼烟在千里外都能看到。埋伏在外面的吕婆楼也看到了这冲天的火光，心道不好，想必是行宫内早有预防机制，还未等反应过来，但见官道方向也有红光冒起，看来云中郡内必然很快就会有动作。

果不其然，半柱香的功夫，吕婆楼就看到了城里发出的信号，城中的守军出城奔别院而来。此刻，别说抢出大皇子了，就是张耗一队恐怕也要命丧黄泉。也由不得他多想，吕婆楼带队赶紧趁乱摸到各个箭塔下，也亏得行宫内动作太大，把箭楼中代国兵士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但听一声哨响，各个箭塔上瞬间摸上来四五个黑影，一番打斗过后，箭塔被夺下了。吕婆楼上了其中一处，向别院内部望去，通明的火光把敌我态势看得清清楚楚，好在张耗的死士们以一当十，竟一时间让代国卫队不敢近前，但真想脱困恐怕也是难于登天。另一面，远远可以望见一队兵马已经开了云中郡城门，向此地飞奔而来了。“该如何是好呢？”吕婆楼此时焦急万分，现下的办法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念及此，吕婆楼便带领着不多的人马向别院大门攻来，事先备好的火油将别院周边的枯草全部引燃，方圆数里成了火海。别院内，张耗也已经满身是血，所带死士也死了十之五六，眼看就要杀身成仁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被烈火照得如同白昼，伴随着“咻咻咻”的声响，原本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开始出现了骚动，然后便是大量的倒下，还没等张耗想明白，外面的喊杀声和马蹄声如洪钟震碎了整个天地，吕婆楼拔出刚刚刺进代国兵士身上的剑柄，擦了一下满脸的鲜血，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莫不如利用好这个机会，便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所行人马将身上的包袱打开，“叮叮当当”每个人脚下都出现了一堆铁面，吕婆楼再一个口哨，所有人脱下外套，只穿统一白色带血单衣，将铁面照在头上，手中刀一横，向正门里冲去。就在这时，喊杀声的兵马也冲进了正门，他们见人就砍，登时四下乱作一团，原本围困的御林军眼见正门被破，赶紧回身要防，但人哪里是军马的对手，一接触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而此时正个行宫到处都有铁面血衣者，搅得御林军一片打乱，吕婆楼趁乱找到张耗，二人戴着铁面人在剩余死士的掩护下一路拼杀，终于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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